林阕吓得一哆嗦,天知道,他好歹是个大师兄,怎么会这般怕这位小师妹。
“师...师妹啊,怎么这么说,醉仙楼的菜你都尝不出来了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偷偷把双儿做的菜带给唐婉吃了,前两次也没见她发现啊,难道今天吃出不对了?
“啪!”手里的筷子被大力掷在桌上,“师兄非要我明说吗?这菜哪来的,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见林阕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底下,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唐婉没好气的说:“今天是第三回了,师兄是觉得我把双儿赶出去不过儿戏吗?她既出了这张门,就不是我天机阁的人,更不会是我的丫鬟,凭什么要给我做菜?”
“我也是,唉,看她可怜,师妹啊,那丫头真的还是不错的,手艺又好,不如...”
“没有不如。”知道他也想要劝说,唐婉把话打断,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唐鹤天这才反应过来,好家伙,原来这一桌子美味都是双儿做的,怪不得这么对自己口味。夹起一块肘子,细细一品,嘿,可不嘛,这丫头还记得要拿腐乳汁焖肘子呢,就是这个味儿。
唐婉正在气头上,决意不再碰这些菜,带着玥儿又跑出去下馆子了。
谁知,一出门就遇上了清乐,两人大眼瞪小眼,“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待两天,你怎么回事?啊?就这么一会儿都待不住?”
“不过出来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又不会走远了。师傅你呢?不去追查剩下的三人,跑回来作甚?”
“你还知道我要追查他们啊,今日我是忙得团团转,还得惦记着你这不省心的,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别出门,果不其然,让我逮着了吧。”
唐婉大呼冤枉,“我哪里有出门,可是肚子饿了遭不住啊,人都是要恰饭的嘛。你要我不许出门,怎没见给我备好吃食来?”
“行,那你立马给我回去,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送来。”
“哦,”应了一声,她报了一长串菜名,“我要醉仙楼的葱醋鸡,福满楼的光明虾炙,听雨阁的一口酥,香...”
没等她说完,清乐已是不满,“打住,前两个也就算了,听雨阁的一口酥?听雨阁能是你想吃就立马吃得上的,光排号就要拍多久你难道不知?”
唐婉不乐意了,“能久到哪了,先前吴公子还不是说请就请了,也没见他费多大事啊。连这都做不到的话,那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来了,清乐一眯眼,“怪不得提这么刁钻的要求,原来早就算好了是吧?说来听听,什么事?”
唐婉凑到他近前,满脸讨好的笑着,“师傅,你先听我分析啊,他们那几兄弟,早就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是你徒弟了对吧?但是他们还是敢绑我,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要的就是用我来威胁你啊。”
“像你们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三个肯定早就察觉了,说不定现在正躲在某处伺机逃跑呢。但是,现在城关把守森严,城里又有官兵巡查,他们恐怕一时半会是找不到这样的机会,那就能难引他们现身了。但是反过来呢?我不就成了他们眼下最好的诱饵?”
“但我,师傅,你看看我,若是我们布下陷阱,故意引他们对我出手,然后你再将他们一举抓获,岂不是最快速有效的法子?
“不行,”想都没想,清乐果断地就拒绝了,“你一个小姑娘家,这么危险的事,哪能让你来,莫要儿戏。再说了,他们又不傻,同样的法子,用第二回他们哪里会上当。”
“哎呀,师傅。”唐婉一早就知道他不会认可,只能把整个计划和盘托出,“光是我一人当然不行,还得你们官府的人配合。你看到那张通缉令了吗?”
唐婉指向远处一块布告栏,上头正是贴着三人的通缉令。
“若是没记错,你们的通缉令上,只写了举报者有赏对吧?这样还不够,既然你们让百姓们知道了这三人是通缉犯,那何不将事情再闹大些,告诉他们,不但举报有赏,只要提供线索的,通通有赏。就写,凡提供线索者,确认线索正确后,赏银千文,若是直接举报揭发的,赏银十两,但,一旦发现有包藏及知情不报的行为,便是与他三人同罪。”
“同时,还要将许琅和许二娘子的画像也一并张贴出来,告诉他们,只要提供这两人线索的,官府同样有赏。这笔银子,由我来出,用了多少,你先垫上,之后再找我报。这样一来,百姓们只要提供线索也有赏银拿,不过百文钱,足够普通人家小半月开销了,他们何乐不为。”
“只要百姓的热情被调动起来,那三人本就是惊弓之鸟,不论躲得再好,不怕他们不心慌。而此时,只要我落了单,就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听她这么一分析,清乐其实也有些心动,但,还是不妥。“你这法子可行,不过,能让他们上钩的诱饵,不止你一个,我这就去同钟大人商量,偌大个锦州城,比你尊贵的不知凡几,你就莫凑热闹了。银子也用不着你出,官府这点钱还是拿得出的,你还是老实待着吧,葱醋鸡和光明虾炙,一会就送来。”
说完,把唐婉推了进去,叮嘱弟子们千万看好,这才急忙去往使君府。
但,清乐低估了唐婉的好奇心,或者说,高看了弟子们的本事,在他离开没多久,唐婉还是带着玥儿跑了出来。什么葱醋鸡,光明虾炙,那都是她方才胡诌的,再说,若是真想吃,那当然要来吃热乎的,哪用得着让人来送,这不多此一举嘛。
她还答应了玥儿,要带她大吃一顿,要是过两日再出来吃,那多扫兴啊。
玥儿这丫头,倒是没多想,姑娘想做什么,她一贯都依着,反正有什么事,有她在姑娘前头挡着。
撇开这个不提,其实唐婉非要出来,还有一个目的,这事不能再等。
否则,两天后,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