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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意外

这个王位公主要了 晓雾一叶 4158 2024-07-11 19:53

  夜色依旧如无风的水面般平静,繁星也还是点点地闪烁在月牙旁的高空中。

  清欢的心情却并不像刚才惬意。

  外面有人?是谁?意欲何为?清欢不知道也不敢问。

  袁纾小心翼翼地猫着身子挪到了窗户旁边,她的身手并不像她的年纪一样稚嫩,挪移之中竟能不发出一丝声响。袁纾趴在窗框旁的墙壁上一听,果然,窗外窸窸窣窣的,好像是什么东西上下窜动的声音,再辨别一下方位,声音不偏不倚正是来自于隔壁袁纡的窗前。

  袁纾心道不好,不待多想,已从窗户上探出头去,打眼一看,袁纡的窗外竟然吊着一个人,那人腰间绑着一根绳子被涂成了黑色,正是从楼顶上吊到二楼窗外的,他两只脚顶在墙上,手里拿着个针筒般的小玩意儿,正在对着嘴给窗户里面吹气。

  袁纾虽然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身后贴着跟来的清欢却惊呼出了声:“是迷香!”

  这声“迷香”声量并不小,袁纾一惊,那人当然也听到了,一转头,月色正好照着他夜行面罩下露出的大半张脸。那是一张又短又宽的脸,一张长满了大麻子的脸,无论谁看过一眼都很难忘记,袁纾自然也记得他,这不就是正午在酒楼用饭自己笑过的那个隔壁桌上吧唧嘴的麻子吗?

  袁纾大声喝道:“贼人!站住!”

  她一拧身就飞出了窗外,只将窗户框用脚轻轻一点,便朝那麻子飞扑过去,招式虽略显生涩,却不乏力道。

  谁知那麻子长相看似猥琐,身手反应却是极快,他促狭地叫了一声,又嘬着嘴打了个悠扬的口哨,楼顶的绳子便直接放松了下去,显见得正有同伙在上面接应。那麻子随着绳子跌落下去,竟毫发无伤,只待落地抓起绳子便飞奔进了旁边的小巷。

  袁纾出手未中,刚想一跃而下,清欢却大叫一声,道:“姐姐先别追!强龙不压地头蛇。”

  袁纾只好退回窗边,略一思索,看那麻子对此处地形非常熟悉,手段也十分娴熟,自己虽然功夫不错,多四五个起落就能追的上他,可一旦进了巷子,恐怕很快就会被麻子绕晕,万一有陷阱那岂不糟糕。想到此处,袁纾一个翻身又跳回了屋内。

  清欢已经被惊得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一叠声问道:“姐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袁纾摆手示意,道:“我没事,你说得对,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未必是这伙盗贼的对手。”那麻子屋顶上还有帮手,他们到底是谁?袁纾没有功夫仔细去想,现在她只担心哥哥是否已经被迷香迷晕了。

  袁纡当然没有被迷晕,袁纾来不及歇下心神,便留下清欢在屋内看好行李物件,刚跑过去要敲哥哥的门,袁纡就将门打开了,他居然就站在门口。不仅站在门口,他还微笑看着袁纾不说话。有人对自己的窗户吹迷香,他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听到外面如此异动,他居然还等到人跑了才起身;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出手,他居然好意思不开窗帮忙。袁纾实在是被气得不轻,而且越想越生气,刚刚的担忧之色转瞬间都化作了满脸的不高兴,道:“好你个大哥哥,别人说都是哥哥最疼妹妹,看看咱们这位好哥哥,妹妹为了哥哥在半空中拼命,哥哥却在屋里不声不响看好戏!”

  袁纡听了也不生气,他当然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异动,实际上那针筒刚刚插进来的时候他就早已下床盯在了窗户下面。本想无声无息地解决这小事端,莫扰了袁纾和清欢的好心情,谁知袁纾反应倒比想象中敏捷许多,还不等自己出手,她已经飞身而起了。袁纡也因此而不免对妹妹多加赞赏,笑着道:“纾儿,我听到你那边还没睡,妹妹身手如此了得,哥哥又何必多费功夫。”

  袁纾虽然生气,但自己也知道只是小孩子脾气,闹不了多大,便佯装冷淡,道:“我不知道哥哥还可以这么当的,妹妹倒是多管闲事了。反正你本事大得很,出来又是专门考验历练你的,哪轮得到我帮你呢?我倒是该也雇些刺客杀手,给你制造些成长机会,以后才好承担重任的。”

  袁纡自然知道袁纾吃软不吃硬的小孩子脾气,也不再故意气她,只屈下身子柔声道:“好纾儿,莫生气了,我的本事哪里比得上你,你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你哪里用得着雇什么刺客杀手,你只要消失一天,我说不定立刻就被人大卸八块了做成肉馅,你赶明儿到了小摊子里,吃的第一口包子,说不定就是我了。”

  袁纾听他难得说这么一堆哄人的话,又变着法子讲笑话,虽还想继续板着脸,却还是憋不住笑出了声,道:“呸呸呸,我才不吃你的肉,要吃也是你未来的王妃吃了!胡说八道的,也不嫌忌讳,再说了,你平日吃得素,又白白净净的,肉肯定酸得不得了,不好吃,我才不要吃呢。”

  “谢纾儿赏脸不肯吃我的肉包子,那就还请纾儿一路多多看护为兄了。”袁纡见她愈发笑得可爱,知道她不再生气,便正色道:“对了,纾儿,你可曾看清那贼人的模样?”

  袁纾想起那张猥琐的大麻子脸,很不舒服地立刻反胃,紧紧皱眉道:“看清了,而且我还记得他。我说出来你指不定也记得,正午在泰瑞福隔壁桌上那个麻子,你还记得吗?我笑他吧唧嘴的那个。”

  袁纡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道:“你中午用饭看着他笑,我就见他瞥了我们好几眼,眼神并不友善,如今想来,必然是看我三人眼生,当时就起了歹意。”

  袁纾不觉点头,道:“幸好我们没着了他的道,他是从楼顶吊下来的,我们不妨上去一查,或许还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袁纡道:“这倒不必,他毕竟没害到我们三人,明日启程小心些,出了城外便无事了。清欢呢?她没事吧?”

  袁纾听到清欢的名字,才突然意识到出来大半天房间里却没传出一点声音,惊呼一声“不好!”便立刻奔回自己的屋子,袁纡紧随其后。

  等进了屋子一看,清欢好好地坐在床上,袁纾刚要长呼一口气,却发现她一动不动,心又再次提起,叫道:“清欢!”

  袁纡已经飞扑了过去,抓着清欢一看,她虽然不动,眼睛却急得眨巴个不停,原来,是被人封住了穴道。

  袁纡出手,刚解开穴道,清欢就已经指着窗外大叫出声道:“大哥!行李!行李被人抢走了!”

  袁纾顺着清欢所指一步跨到窗前,黑幕低垂,窗外夜凉如水,寂静无声,月牙还是那个月牙,繁星还是点点繁星,哪里还有半点人影。她记得跺了跺脚,对袁纡道:“光顾着和你说话,我竟忘了,那麻子屋顶上还有同伙哪,我包袱里有好几件母上御赐之物,若流落民间恐怕引起争端,纡哥哥,这可怎么好。”

  袁纡看她着急,微微皱眉道:“你先坐下,你说那麻子是团伙作案,看来这团伙还不小。非但一个个身手矫健,时机抓得也相当准确,配合无间,居然一招未得手还有后招,我料想他们行事周密,必然不是初犯。”

  袁纾和清欢一起点头道:“说的不错。”

  袁纡接着道:“既然是惯犯,那线索一定有不少,你们也不必太担心,我们大可以向客栈老板和周围店铺们打听一下,隔壁的酒楼也去问一问,那麻子长相这般奇特,认得他的人一定不少。”

  袁纾听了这话,立刻跳了起来,道:“好,我现在就去问这客栈的跑堂!”

  袁纡道:“你且站住,如今夜已深,跑堂怕是已经休息了,就算叫醒了又怎么耐烦跟我们讲这些,我们在此人生地不熟,贸然行事风险更大,与其四处碰壁,不如计划周全。就算是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报官,好歹也捱到天亮再说吧。”

  清欢道:“大哥说得对,实在没有法子,我们还能报官,抓住这种团伙,说不定还能得赏金。”

  袁纾的脸却只是发红,小声道:“真想不到,我们刚刚出来第一天,居然就已经要到报官的地步,这也太丢人了,早上我还跟母上说纾儿行走江湖定能混出个大名堂。这倒好,传到母上耳朵里,纾儿真是没脸回宫了。纡哥哥,咱们明日再尽力找一找,实在找不到,报官就免了吧,我想来想去,包袱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太过重要的物件。”

  袁纡听了,脸上也不觉红了一片,下午商议行程,三个人还满怀的豪言壮志,谁能想到只过了一个晚上,一个人的行李就已经尽数丢失,好在重要的文书、物件、银钱都在他那里保管,其实如袁纾所说于行程倒也无大碍。

  清欢看他二人都羞愧难当,心里也难受起来,道:“姐姐,大哥,都怪我!我眼睁睁看那贼人进来拿了东西跑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叫也叫不出声,我太没用了。”说着便要滴下眼泪。

  袁纾急忙安慰道:“你不必自责,也别哭,不要紧的。其实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真要怪,就怪我白天太招摇,才引来了这些盗贼,包袱里的物件出了宫大多用不着,我带着也只是聊以慰藉心绪,回宫以后要多少有多少的。”

  袁纡道:“别说这些丧气话,还是早些歇息吧,养好了精神,明日且有大事要等我们去做。”说着便已经起身离开。

  袁纾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也不得不暂且作罢,一翻身躺倒在床上,道:“纡哥哥,这外面的世界,原来并不好。清扬她们,毕竟还是没有哄我。”

  清欢听了这话,收起了眼泪,知道袁纡内心不安稳,便起身坐到了袁纾的床上拉着她的手:“姐姐,叫我别哭,你却只顾着感伤起来。大哥说得有道理,咱们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好好打听,不是有句诗叫作‘千金散尽还复来’吗?再说了,一载之后咱们还不知要去多少地方,还有好多有趣的事等着咱们,你不是还惦记着兰川的月亮么?还有我家乡西凌的月亮!对了,我的书我已能写第一篇了,这一篇的名字啊,就叫做‘毛贼不择手段,公主大展身手’,你看好不好?哈哈。”

  袁纡一只脚本已踏出了房门,回身却又走到了窗前,拉上了窗户,插上了窗内的插销,听到清欢虽然年幼却颇通人事,与妹妹性格又相投,难免想起记忆中那个长相和清欢一模一样的人来,长叹一声。他其实早已想到,那伙毛贼行动如此迅捷,绝非普通的小毛贼,自己除了麻子那张脸,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即便真找到知情人,说得出那团伙所在何处,自己三人寡不敌众又怎敢深入虎穴。心里忐忑万般,袁纡却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妹妹和清欢都已经过于伤神了,还是叫她们早些安歇吧。

  清欢见逗了袁纾半日也没有效果,也不再故意说笑话了,只慢慢起身到地上封好了炭火,宽衣准备歇息。

  正要睡,却听到袁纾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清欢,能和我一处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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