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的一纸通知使李扬和张帆不得不提前结束探亲假期,带着乡亲们的重托和伙伴们的期盼,于当天下午回到了县城。
不大的县城被小鬼子糟蹋的好像是刚刚发生强烈地震,随处是残垣破壁。新组建的三旅就驻扎在离县城的不远处。县城的安保工作由李扬的一营负责。由于一营组建时间较短,各方面工作茫无端绪,还有一部分同志要南下,一些未了事宜要向留下来的同志进行交接,等等,等等,纷杂的事情忙的旅部首长焦头烂额,开会已是每天不可或缺的工作。
为了工作方便,李扬的营部设在了县城东大门北侧的一栋小楼里。这栋楼看上去不是很大,但据说它是城内的一个恶霸花了不少的钱给大姨太建造的,花天酒地的没过几年好日子小鬼子就投降了,他觉得政府不会饶了他,便趁着夜黑人静的时候带着姨太们和亲属逃出了县城,不知了去向。政府把这栋楼接收后便给了没有营部的一营暂时使用。略显古朴的小楼四层出脊,屋顶琉璃瓦铺就,前出廊,后出厦,从基础到房檐,青砖勾缝。硕大的楼门看不到一颗铆钉。室内雕梁画柱,彩绘饰顶,楼口的八层台阶为条石砌成,逼真的石纹历历在目。从外观看,此楼富丽堂皇而不浮,古典优雅而不旧,加之楼房所处的位置远离闹市,较隐蔽,营部设在这里是再合适不过了。
李扬和张帆气喘吁吁地来到楼下,考虑到马上就要开会了,想在此分别。就在这时,还是那位通讯员,好像在台阶上等候很久,没等李扬上楼就传达了取消原定下午四点开会的通知。李扬看着通讯员苦笑地说:“起大早赶个晚集,要知道不开会在家多呆一天多好呀!”转过头又对张帆说:“这样也好,又给咱俩创造了一次在一起的机会。”
张帆瞥了李扬一眼,悄声说道:“看把你美的,按原计划执行吗?”这是李扬和张帆预先定下的暗语。
“按原计划执行,三十分钟后老地方不见不散。”俩人没有再多的话语便各奔东西了,张帆提着家里和乡亲们送的东西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张帆的宿舍不在李扬的营部,但离得很近,在一所空置的小学里,直线距离不过五百米。听说小学要恢复上课,所以张帆她们还要搬家。沿着狭长的街道不到五分钟她就回到了宿舍。简易的单间宿舍有两张木床和生活必需品,只是比男宿舍的墙上多了一块四四方方的镜子,镜子下面是一张旧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几样儿简单的化妆品。同室伙伴的床空着,到省城培训还没有回来,这几天就她一个人。她放下提包,脱掉外罩挂在了门后面的衣架上,整理了一下头发后端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略显苍白但仍娇嫩的脸庞,自豪感油然而生,不由得从嘴里冒出了一句:李扬啊李扬,这么漂亮的媳妇你要抓不住,算你小子没本事。说完自己红着脸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瞥了一眼放在床边的小闹表,离俩人约会的时间还早。嘴里哼着小曲儿,搬过提包放在铺上,拉开拉锁,一件件的衣服从提包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床上,拿起这件在身上比了比,又拿起那件在镜子前面照一照,哪件都爱不释手。妈妈临来的时候还嘱咐呢,把你穿不上的衣服给同伴们穿。她哪里知道,同伴们都是大姑娘了,谁稀罕这些粗布衣裳呀,这就是遇事儿总想着别人忽略自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