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转业提前回了国,在家没呆几天就跑到县有关部门解决工作问题去了。二楞给金环打通了电话,说李扬和小宝回家探亲来了,石柱和金环一大早便搭上了一辆路过李各庄的公共汽车往家里赶。
去年县里不知道从哪弄来两辆破车,请人对车辆进行了大修,还不错,今年年初就投入了使用。这辆车实在是太旧了,虽然经过了修理,但走起路来还是像肉牛一样,并且还叮当乱响。通往乡村有公交车了,当时也算是个新鲜事儿,城里的居民有事没事儿的都坐车到乡下的亲戚家转一圈儿。公交车在李哥庄村口设了一个汽车站,这样就方便了附近村民到县城和其他地方了。
俗话说,旧车当不了新车用,再怎么修它也是旧车,随时都会出毛病,果不其然,这句俗话还真应验了。
石柱和金环好不容易上了车,座位就不考虑了,俩人扶着车里的钢管柱子站着。崎岖不平的公路,汽车行走起来不停地颠簸,把乘客们摇晃的一个劲儿地喊不舒服,有个50多岁的大姐,可能是第一次坐车,看着什么都新鲜,不停地发表自己的感受,可车没走出几里地,她就开始翻心,紧接着便是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有的好心乘客冒着刺鼻的臭味帮着擦拭。经过十几分钟的忙活,车箱内渐渐恢复了安静,那位大姐好像也平静了很多,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使车内的空气顿时活跃起来:“都说坐汽车好,这次我可体验了,差点儿要我的命呀。”她说完后乘客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不知道是司机师傅的技术潮还是光顾听大伙议论没看清前方的道路,驶出县城没多远汽车就陷进了半米深的车辙,并且是四个轱辘都陷进去了,任凭司机玩了命地踩油门,汽车是岿然不动。司机见状不得不拱手求助车上的乘客下去推车了。有几个小伙子一呼而下,可是,他们使尽了浑身的劲儿,汽车仍是没有反应,稳如泰山地趴在那一动不动。就在这时,老天爷也跟着凑热闹,乌云翻滚,风力不断加大,紧接着空中飘来阵阵雨腥味。“不好,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必须赶在大雨到来之前把车弄上去,否则这辆车就会越陷越深,再想弄上来就比登天还难了。”司机显得很着急,但就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把汽车从泥坑中弄上来。
石柱看着,看着,摇摇头,跟金环说:“这样推毫无意义,并且会越陷越深,还别说下雨,就是不下雨推到下午估计也推上不来,必须想个办法。”
“你有好办法吗?”金环问。
石柱紧蹙眉头向四外搜索了一圈儿,又到车轮跟前看了一眼车陷下去的深度。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说:“各位弟兄,这段路是松软地面,空车从上面走没问题,重车有几辆陷几辆。我在朝鲜战场上开车也遇见过这类情形,当时可就我和一个战友在车上,急的我俩也是乱转悠,最后还是想出了个办法,没用人推汽车就上来了。”
“您赶快说有什么好办法,抓紧把车弄上来咱们好赶路呀。”司机有点儿着急。
石柱指了指前方不远处,说:“这样吧,去几个小伙子到那边抱几捆玉米秸来。”几个乘客迅速抱来了玉米秸。“把它放在车轮子底下,踩实。师傅,你要是相信我,我给你把车开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