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率领的慰问小分队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一瘸一拐地坚持把文艺送到了最前沿,让战斗在最艰苦的战壕里的战士能看到最优秀的节目,听到最优美的歌声。战士们很受感动,纷纷立下决心,坚决打败美国佬,以实际行动报答祖国人民对他们的厚爱。
慰问小分队在英雄岭的战壕里演出时,一颗炮弹正好落在离演员只有十几米的地方,炮弹炸起的尘土顿时弥漫了整个战壕,等大家爬起来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刚才还看演出的战士永远地倒下了,他们脸上虽然蒙上了一层尘土,但仍是看演出时的样子。演员们见状都哭了,张帆哭的最厉害,已经撤到了大本营的她脸上还挂着泪水呢。
赴朝慰问第一阶段汇报会上,张帆的汇报时间最长:“太惨了,真是难以想象。坚守在英雄岭战壕里的战士们,打退了敌人十几次的进攻,几乎都受了伤,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能站起来的伤员只有三四个人,能喝的水在前一天就已经没有了,由于多日滴雨未下山泉也基本干枯了,战士们渴得嘴唇爆起了皮,有的战士已经喝起了自己的尿。”说到这儿,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在眼眶儿里打转儿的泪水洪水般地涌了出来,桌上的笔记本被流下来的眼泪洇湿了。
在领导和战友们的再三安慰下,张帆擦擦眼泪继续说道:“战壕里的情景始终在我眼前显现,使我经常在梦中惊醒。大家都知道,一天不吃饭没问题,但一天不喝水就是大问题了,更何况战士们连续几天滴水未进,他们的身体吃得消吗?我们上去的时候也没带多少水,可看到战士们那种热切期盼的眼神儿,大家不约而同地把剩余的水都贡献了出来,倒在了一个水壶里递给了伤员,裹着绷带的伤员们看着清凉的水没有喝,只是吧唧了两下嘴唇,然后把水壶递给了旁边的一个重伤员,这个重伤员睁开被泥土和鲜血迷住的双眼,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嘴巴动了两下,好像在说,谢谢。坐在旁边的班长说这个伤员渴的嗓子已经肿了起来,不能说话了。就这样这壶水在战壕里传来传去,最后谁也没喝。”
张帆正说着,坐在后排的一个瘦弱的战士突然哭了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位哭的撕心裂肺的战士:“你怎么了?”邻座的战友问了一句。
这位战士喃喃地说道:“那位说不了话的是我的老乡,我俩是一个屯子的,他爸爸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是他妈妈把他拉扯大的,临上车的时候,他妈妈一个劲儿地嘱咐,你们俩人最近,到了部队要相互照顾,可没想到他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开口说话。”说完他又哭了起来。
张帆说:“小兄弟,你也不要难过,英雄岭上的伤员都撤下来了,现在都在师部的战地医院进行治疗,放心吧,你的那位老乡没事儿的。”这位小战士听后不住地点头。张帆继续说道“讲点高兴的事儿,当时有个坐在战壕墙旁的战士,看上去伤势不太重,只是头上裹着绷带,当他拿到那个水壶时,笑嘻嘻地说,祖国派来的歌唱家唱的一个比一个好,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听到这么优美的歌声了,战士们都喜欢听你们唱歌,我看这壶水还是留给演员们润嗓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