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说开了,张海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他有儿子是事实,而且儿子迟早要认祖归宗,此刻说出来,能不让母亲总拿陆玲生不出孩子作为借口逼他离婚,就达到目的了。
想到这里,他终于把隐瞒起来的儿子坦白在人前,“是,我有儿子。就是上次,我抱回去,想请您帮忙照顾的那个孩子,他就是你的亲孙子。”
闵女士脑海闪过那个胖嘟嘟的可爱的孩子,她当时还骂他是孽、种来着,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亲孙子,她十分震惊地问儿子,“你说得是真的?”
刘燕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可你说,那是你领养的孩子。”
刘燕也是见过那个孩子的,那次张海他妈挑唆她与张海去乐山游玩,或许张海觉得带着孩子能有效避开她的纠缠,他带着那个孩子一起去的乐山,只是最后,他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算计就是。
闵妈妈告诉过她,孩子是张海领养的,所以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心想她与张海结婚以后,那孩子她爱送人还是送福利院,还不由她做主,死也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是张海的儿子。
“不是领养,就是亲子。”张海给了众人肯定的答案。
得到肯定的答复,刘燕脸色白如纸,她好不容易为自己挑了一个事业成功,又没有子嗣的男人,没想到这男人不但有妻子,除了她竟然还有另外的女人,更是连私生子都有了,到了最后,她还是逃不了要做人家的继母。
张海总结,“所以,我有儿子,我不会跟陆玲离婚,张家也不会绝后。”
“不行!”闵女士断然否决,“即使你有儿子,这婚也得离!”闵女士态度很强硬。
就像陆玲想的那样,闵女士对陆玲的厌恶,已经到骨子里,别说张海有一个儿子,就是有十个儿子,他都必须跟陆玲离婚。
刘燕腹中胎儿的流产,彻底刺激了她,她再难容忍陆玲做她的媳妇。这一点,当然也要归功与刘燕的从中的挑唆。
“为什么?”张海深深蹙眉,问母亲为什么?
婆媳间的矛盾,与女人的花花肠子,他一个男人,是不会了解的很深的,陆玲与他母亲之间的矛盾,早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说句严重的话,已经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那个孩子我不承认,只有燕儿生的孩子,才是我的孙子。”
“您无理取闹,这婚,我是不会离的,你趁早死心。”
事情到了这里,张海已经完全醒悟过来,什么所谓的家庭聚餐?明明就是他妈的缓兵之计,她表面答应会与陆玲和睦相处,却背着他们夫妻接来陆玲的母亲,想以陆玲生不出孩子为藉口,要把这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赶出张家,亲手还给她的母亲。
这是十分侮辱人、欺负人的行为。
张海锐利的视线,转向刘燕,以他母亲的思维,根本想不出这种打人脸的方法,这挑拨的人,非刘燕莫属。
张海后悔不及,他怎么就头脑发热,听了他妈的挑唆,就带着她去了乐山,乐山之行,就是错的起点。
“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闵女士态度依旧十分强硬,“亲家,”她转脸向陆玲的母亲,高抬着下巴,挑着眉,似十分不乐意与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女人,攀上任何一点关系,一声“亲家”,叫得十分勉强,好似玷污了她圣洁的嘴巴,“你的女儿嫁进我们张家也有六七年了,但几年了,也不能为我们张家延息子嗣,我们张家三代单传,不能没有孩子,所以,我把你的女儿完好地交还给你,请你带她离开俞城,当然,离开前,先跟我们小海,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陆母夏洛,你一言我一语地听了半天,终于理清了一点思路,对在场各人的意思与立场,也心中有数了,本来显得十分拘谨的女人,已经冷静、沉静下来,她听了闵女士的话,也没有发火,与闵女士对视的目光,也十分柔和、平静:“你要把我女儿还给我?”
“是。”
“怎么还?”
她这问题让闵女士觉得好笑,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当然是你带回去就好。”
“我女儿嫁到你张家之前,还是完璧之身,是我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女儿,你要还可以,请你还我一个完璧之身的女儿,还我一个二十一岁,嫁到你张家之前,那个乖巧、青春、朝气的女儿。”
闵女士闻言色变,这种要求怎么可能做到?“这不可能!”
“既然做不到,你凭什么还?当年上门求娶的,是你儿子,是他跪在我面前,承诺一生一世照顾我的女儿,甚至发过毒誓,如果不能照顾好我的女儿,就该天打雷劈,我有感于他诚心求娶,才答应把女儿嫁给他,你现在让他们离婚,就是毁了你儿子的誓言,你想让他遭受天打雷劈之苦?”
闵女士闻言心火直窜头顶,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儿子,“你竟然发这样的毒誓?”
“况且,”陆母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大概因为激动,她轻微咳了一下,用手按着心口,“妈!”陆玲担忧地叫着母亲,“你不舒服吗?”陆母对女儿摆手,示意女儿不要担心,她缓了缓,继续针对闵女士:“你的儿子,不但婚内出轨,还与人私通,生下孽障,你作为一名母亲,全然不知,甚至把一个不知礼仪、廉耻的女人,推上儿子的床,这就是你们张家的家教?”
这个不知礼仪、廉耻的女人,当然意有所指,夏洛女士的目光转向刘燕。以她的阅历,与刚才的一番争执,她当然猜得出这个女人的身份,女婿张海与她之间,怕早不干不净了。
刘燕羞怒:“你?”
夏洛女士和颜悦色:“姑娘,我一个乡下女人,别的不懂,但知道,为人,立身一定要正,否则,只能被人戳脊梁骨!”
刘燕的身份,注定了她在这场唇舌大战中,处于劣势的地位,夏洛女士一句不知礼仪、廉耻的话压下来,就让她无言以对。
她没想到,这个畏畏缩缩,拘谨含蓄的女人,彻底放开后,这么能言善道,她还真是小看她了,她比起一味犯浑,只知横冲直撞的张海母亲,真是厉害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