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人在炕上聊着天,炕里面小宝贝晓凯吃完奶正醒着,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四处看着,嘴里还不停地吹着泡泡。小家伙因为生下来就胖,胃口好再加上妈妈林雨奶水充足,不到三个月大的小家伙,硬是看着和别人家五六个月的孩子一样大。林浩辉聊着天看到这么小的孩子不哭不闹,自己在一边玩耍着,小模样很是可爱,忍不住就将晓凯抱了起来。
“唐老哥,你家里这小宝贝可真乖啊!太可爱了!”林浩辉抱着唐晓凯看着小宝贝对唐老汉说道。唐晓凯瞪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爷爷裂开小嘴笑了起来。
“唐老哥,你看,这小家伙不怕生人,还对我笑了呢!你快看!”林浩辉激动的抱着孩子让唐老爷子看。
“这小子,看把他乐的,可见他很喜欢你这个爷爷哩!平时可皮实了,不爱哭闹,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自己玩,只有饿了才嚎两嗓子,那嗓门可大的很哩!是个好孩子,好带得很!”唐老爷子很是得意的夸着孙子。
“唐老哥有福气啊!孙女孙子都这么乖,小青梅即聪明又懂事,小孙子身体壮实活泼可爱。”林浩辉说着话,心里对唐老汉羡慕起来。
“唉!唐老哥,以前年青时闹革命,丟下一家老小跑去了陕北,大儿子三岁,小儿子还正吃奶,等革命胜利了回到BJ,两个孩子都上学了。在BJ时又只顾忙着上班,整天忙忙碌碌的,孩子们成长和老人的照顾都是老伴在管。说实在话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平时和家里人也沒时间交流,几个孙子孙女都很少抱过,现在想想,真是让人后悔。”林浩辉想起往事,有些伤感的向唐老汉诉说起来。
“林老弟,你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以前要奔前程才离的家,后来有公家事要忙哩,当然顾不上老人和孩子,现在闲了想起以前的事后悔,要还让你忙着,你照样顾不上,总要以公事为重是不是这么个理。古语还说:忠孝不能两全呢!”唐老爷子给林浩辉宽着心。
“林爷爷吃水果啦!”唐青梅小小个人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站在地上。林浩辉抱着唐晓凯,忙对唐青梅说:“哟!青梅宝贝,快放到床边上,小心点。”
唐老爷子接过水果盘,夸了孙女几句“青梅宝贝真懂事,今天又给爷爷端水果了。”小青梅很是傲娇的挺着小胸脯又出去给奶奶和妈妈帮忙去了。
“林老弟,小家伙快睡着了,你放炕上就行,打雷都惊不醒,不用人操心,下回肚子饿了才醒来。你先吃个水果,咱俩好好拉拉家长。”两个老人正说着话,林雨端着茶壶走了进来。
“林叔,刚烧的水才泡了壶茶,一直在忙慢待您了。马上也快到十一点了,娘和我在灶房准备午饭,您和我爹在炕上聊着,一会饭就好了。”
“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兄弟,你这就见外了,咱们自认了干亲就是自家人,到了咱家就别说那些客气话,显得生分。”唐老爷子有些生气的说。
“林叔,您是长辈,孝敬您跟我爹娘,那都是应该的,以后您可别再说客气话了。您看找爹都生气了呢!”林雨笑着说。
“好,以后不说了。”林浩辉听了这纯朴真诚的话语,心里感到无比温暖。这时唐奶奶和小青梅走了进来。她刚才接林浩辉时看他带着包袱,想着是些换洗衣服和洗脸毛巾什么的,就说对老伴说:“老头子,林兄弟住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你带他把他带来的东西放房子去,也好让他整理一下。再带林兄弟在家里转转,也参观参观咱着农家院子,等看完了,饭也就好了。”
林浩辉拉着唐青梅的小手说:“唐老哥,嫂子,我给你们俩买了些礼物,给孩子买了些小食品什么的,都放在上次您送礼物的包袱里包着,里面还有我的一些东西,拿出来后再回房间参观院子。”
“林老弟,你现在一个人不容易,还买啥礼物,可别为了置办这些苦了自己。”唐老爷子有些不高兴的说着。
“老哥不用担心,我在回收站每个月十八块钱,粮票布票各种票证国家还是照发的,没有克扣什么,我一个人沒什么地方花,这几年手里攒了不少,来走亲戚总不能空着手吧,总得给孩子们买点糖果什么的,要不然我这爷爷还怎么当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唐老爷子听了后点了点头,想了下说:“那你给我和你嫂子买啥,我们又不是小娃子,你买啥礼物?”说完还瞪了林浩辉一眼。
“就是,你给我们买啥呀?”唐奶奶也附和着说。
林浩辉笑了起来,他看了眼唐奶奶,又拍了拍唐老爷子的肩膀说:“老哥老嫂子啊!我可是收了几十个白面馒头、炒的肉丁酱菜和苹果等东西呢!你们怎么说?这就许你们礼上往来走亲戚,就不兴我走了?”
听了林浩辉的话,唐老爷子两口子都说不出啥来,过了好一会唐老爷子才说:“行,我说不过你,这次就罢了,下次再这样我们可生气了。以后咱们就长来长往的,到了周末了,就回咱家来,让你嫂子给你做几顿可口的饭菜,咱哥俩也能谝闲传。”
“着啊!林兄弟,以后到周末了就回来,和你老哥拉拉家长,家里有热呼饭,总好过你一个人冷清。老头子,你带林兄弟先收拾,一会领着在家里转转,我去灶房忙去。”唐奶奶说完就出去了。
“好,听老哥老嫂子的。”林浩辉边说着话边解开放在方桌上的包袱,将两封点心,二斤白糖,二斤水果糖,两包两斤装的饼干,一袋瓜子,一袋核桃从包袱里拿出来摆在了柜台上。又取出两块布料,一块深蓝色,一块红色带着小花,最后还拿出一双红色条绒带雪花点的胶底小棉鞋,想来红色花布和小棉鞋都是给唐青梅买的,一起放在了炕上。
“林老弟,你看买这么多东西,这还不把这些年攒的钱花完了?哎!这以后还咋过哟!”唐老爷子心里觉得城里人就是不会过日子,望着一堆东西发起愁来。
唐青梅看到林爷爷买的花布和小棉鞋高兴的叫了起来:“林爷爷,这漂亮的花布是给青梅宝贝做新衣服的吗?真好看!那个漂亮的鞋子也是给我的吗?我好高兴呀!林爷爷,快抱青梅宝贝上炕,我要穿新鞋子啦!”
“好,爷爷抱宝贝上炕。”林浩辉抱起抱着自己腿的唐青梅,帮她脱了鞋把她放在炕上。爱美的小丫头立马就把自己白嫩的小脚丫往新鞋里塞,挣的小脸都红了也没放进去。
“这个鞋子不听话,青梅宝贝穿不上啦!”小丫头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位爷爷。
“哟!青梅宝贝怎么了?”唐孝儒走了进来,看着女儿笑问道。后面跟着唐奶奶,手里拿着一双新布鞋。唐奶奶最见不得乖孙女受委屈,越过儿子来到孙女跟前。“奶奶,林爷爷给宝贝买了漂亮的鞋子,这鞋子不听话,青梅宝贝穿不上!”唐青梅搂着奶奶的脖子娇气的说。
唐奶奶把鞋子放在炕边上,看着堆了一柜台的东西和炕上的布匹,抱着孙女对林浩辉说道:“林兄弟,不是老嫂子说你,你一个人不容易,买这么多东西干啥?还不把些积蓄花完了,平日里自己舍不得吃好些,过年的东西买些应个景就行,买这么多可不实惠。我知道你第一次上门嫌空手不好,可也不用这么多呀!”
“行了,老婆子,我已经说过了,林老弟以后会注意。你别叨叨了,把东西收了,我先带林老弟回房。”说着就要领着林浩辉去后院。
“林兄弟,别急走,这是我新做的布鞋,四二码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脚,你先试试,要合脚了就穿上,你那鞋带系绳的不方便。”唐奶奶拿着鞋递给林浩辉。
林浩辉接过鞋子高兴的说:“谢谢嫂子,我就穿四二码的鞋,我拿回房里再试吧,应该没问题。”
唐老爷子领着林浩辉到了二儿子房里,边走介绍二儿子不在家的情况。房子早被唐奶奶收拾的干干净净,墙上贴上了新的报纸,炕也提前烧了两天,免得久不住人了反潮,上面铺着新缝的褥子,一床媳妇林雨嫁来时陪的新棉被,绣花的新枕头,处处都透出一家人是用了心的,让林浩辉心里充满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