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郊区的精神病院
子言与张鹏两人开着车来到了郊区,远远的就看到了精神病医院的路牌。
“快到了,呀!我忘了买些水果来。”
都快到达目的地了,子言这才想起要带些东西来看。
“放心吧,车上有。”
张鹏转过脸去看了一眼子言,给了她一个有点小神秘的微笑。其实张鹏早就准备好了苹果、香蕉还有老年人喝的奶粉,在车尾箱里放着呢。
“哦,那就好!买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子言这么说话,明显就是把张鹏当外人了。
可是张鹏呢,他认为子言叫他陪去精神病院的,就是看重他的,他心里有数,就把这些安慰人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这些东西能花多少钱?你跟我客气啥?!”
张鹏目标很明确的,就是来追求子言的,花点钱还用心疼吗?当然不会!能有机会跟子言单独在一起,他已经非常开心了。
到了医院门口,子言登记了身份证信息,填写探访对象名字,她与张鹏两人在护理人员王大姐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2楼的一个房间门前。
“你们好!我姓王,是专门负责陈芳的护理人员,病人她最近的情绪都很稳定,喜欢跟人说话,看见年轻人找她聊天,她肯定喜欢的。”
“好的,谢谢王大姐!”
子言客气的对护理大姐说。
“那没事我先下去了,有事再叫我。”
“好的,谢谢你!”
张鹏对护理大姐说话。
子言在门口站着,心里有点紧张,她还是几年前见过大姨,那时大姨发病厉害,爸爸妈妈和她都来了医院看望她。当时大姨发病的情形,子言还记得清楚,当时她可是怕极了。
张鹏看出了子言的紧张,他上前一步,站在子言身旁,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没事的,我在呢。”
“嗯。”
子言抬头看了看张鹏,然后推门进去。
“大姨,大姨。”
子言喊着大姨,脚步很轻很慢,身子往前倾斜着。
“谁?”
一个体型稍微宽胖些,肤色很白净,头发花白的女人,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书。她听见声音便回答着,但没有起身去看。
子言听到有人答应,便慢慢的往里走。
子言走到里屋,看见了大姨坐在角落里,她高兴的走了过去,蹲在了大姨的跟前。
“大姨,我是子言,你妹妹的女儿,我来看您呐。”
“我想想。”
大姨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眼前这个女孩子是谁,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张鹏跟在子言身后,只她一步距离。
“我一时记不起来你是谁,这小伙子,他是谁呀?”
“大姨,他是我的朋友,他叫张鹏。”
“哦,张鹏,请坐。”
大姨也不知道他俩是谁,不过既然有人来看望她,心里自是很高兴的。
“大姨好!我是张鹏。”
张鹏往前一步,手里拿着苹果、香蕉还有奶粉,都放在桌子上。
“大姨,这是送给您的。”
子言指着桌子上的大袋子,说给大姨听。
张鹏干脆把袋子里的香蕉拿出来,递给子言。
子言把香蕉剥开,递给大姨。
“大姨,您吃香蕉。”
大姨接过香蕉,慢慢的往嘴里送。
张鹏四处张望,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合适的工具可以切开苹果。
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道理似的,这屋子里怎么会有刀子呢,这些工具对于患有精神病的人来说,无疑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子言,我下楼去削苹果,榨汁也好,你在这儿陪陪大姨。”
张鹏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子,里面装了8个苹果。
“哦,好的。”
子言看了看张鹏,又转过脸来看着大姨,等她吃完了香蕉。
“大姨,香蕉好吃吗?”
“好吃。”
“大姨,您刚在看书吗?”
“嗯,我打算考大学呢。”
阿姨已一把年纪了,还想着考大学的事,可见她是多么认真的一个人,她患病了,忘了岁月无情。
“大姨,您认识程建国吗?”
“程建国,建国他怎么啦?”
大姨听见了“程建国”这个名字,两眼发光,她开始有点紧张起来。
“建国他写信给我,说他要考大学了,他很忙。”
“建国他还说了,让我也考大学,我们以后是在一起的。”
“建国他给我写了好多信。”
大姨说罢,起身走到桌子边,那里有一个小柜子,柜子里有个旧的铁皮盒子,她激动的双手,捧起那些充满了岁月痕迹的信件。
“你看,建国说已经考上了大学。”
“建国说他大学毕业了,又申请了奖学金。”
“建国他后来怎么退给我信了。”
大姨一直捧着信件,自言自语的说着,那深情的眼神,让人动容。
“大姨,我见到他了。”
“什么?你见过他,他人现在哪儿呀?”
“他说过要等我也念完大学,他就跟我结婚的。”
“建国他现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大姨说着说着,很是激动,她双手抓住子言的手肘处,使劲的摇晃着她。
子言被大姨的所作所为吓到了,她力气根本就不够她大姨的蛮力。
“大姨,大姨,您别。”
子言使劲挣开大姨的双手,可是大姨实在是太蛮力了,指甲都陷进了子言的衣服里,掐到她的皮肤了。
“大姨,冷静,大姨,冷静一下。”
“你说,你快说呀,程建国他现在哪里?他为何不来跟我结婚了?”
子言正挣扎着,可是越是挣扎,大姨就把她抓得更紧了。
“大姨,先放开我,大姨!”
子言在喊叫着。
张鹏正捧着一盘子削好了皮切好的苹果进屋,他看见眼前的情形,吓得把盘子就往桌子上扔,有些苹果块就掉在地上。
“子言,不用怕。大姨,您先松开子言,大姨,松手。”
好在张鹏出现的及时,他力气也大,他从后面抱住了大姨的腰,左手往前去抓住她的左手腕。
子言在张鹏帮助下,她使劲的甩开大姨的另外一只手,大姨受了刺激,已经失去了理性,她开始变得狂躁不安,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好吓人的样子。
“来人啊,来人啊!”
张鹏大声呼叫,门外有工作人员冲了进来。刚好遇到查房时间,工作人员听到呼救声就往这里冲。
几个工作人员把陈芳按倒在地上,有人按住头,有人按住腿,有人按住手,有人按住身体,而陈芳依然在喊着程建国的名字,让在场的子言看了十分震惊与难过。
医护给大姨扎了针,病人已经安静下来。
“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我们来安排。”
王大姐对着子言两人说,张鹏赶紧拉着子言往外走。
张鹏扶着子言下楼去。
在一个大院子里,子言深深的呼吸着,她没见过发病的大姨,她害怕极了。
“没事了,不用担心了。”
“我,我对不起妈妈!我就不该来看大姨,我不该刺激她的。”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你也别太自责。”
张鹏用手拨开子言的头发,她的头发粘在了脸上,湿漉漉的。
“程建国是谁?为何大姨变得激动起来?”
“程建国是大姨的对象,他考上了大学,然后又出国念书,后来跟大姨失去了联系。听妈妈说,大姨一直念着他,后来就犯病了。”
“哦,怪不得她刚一直在喊着这个名字。”
“我不应该去试探大姨的,我不应该刺激她的。”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又不知道实情。”
“都怪我,妈妈还在医院里,我就不该来这儿看大姨的。”
“郑小姐。”
远处传来了王大姐的声音。
“王大姐,我大姨她怎么样了?”
“刚给她打了针,正睡着呢。你没吓着吧?”
“我,我没事。”
子言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肘处,皮肤都被捏红了。
“你大姨她每日都好认真在看书,老跟咱们说要考大学,今天也不知道为何就发病了,让二位惊着呢。”
“王大姐,是我的错,我刚刚跟她说起以前的事就刺激了她。”
“哦,原来这样,那好吧,现在没事了。”
“不好意思,我们先回去了,辛苦你们照顾我大姨。房间里还有些水果,你们拿去吃,那个奶粉就麻烦每日给她冲一杯喝。”
“哦,好的,谢谢!放心,奶粉我会冲给她喝的。”
“谢谢你!”
子言还是很有礼貌的跟王大姐交代了事情,然后两人离开精神病院。
子言坐在车上才卷起衣袖看了看,手肘处红了一大片,被大姨抓的。
“我看看。”
张鹏见状,赶紧把子言的衣袖在往上卷。
“一定疼吧。”
张鹏说罢,用嘴对着子言的手肘吹气。
子言忍着疼痛,对张鹏说。
“没事,开车吧。”
“好嘞,一会儿在外头留意路边有没有药店,买一瓶喷雾喷在皮肤上,很快好。”
张鹏说罢,发动了汽车,往精神病院外走,走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