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随后又蹲下，看向她怀里的人。

　　“奶奶，我来了。”

　　老人家怯生生地瞥了眼贺晚城，随后竟然又突然裂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她冲着贺晚城一顿挠，速度太快，温染姿拦都没拦住。

　　贺晚城竟然也没躲开，脸上露出几道血印。

　　这下把温染姿吓得够呛：“你没事吧？”

　　贺晚城摇了摇头，轻抿薄唇，脸上露出些失落。

　　温染姿这时也察觉到，怀里的老人对贺晚城很是警惕。

　　她也意识到，方才老人家把手机给她，应该不是让她叫贺晚城过来，而是不想看见手机上的人。

　　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贺晚城垂下眸：“奶奶很久之前就不认识人了，对所有人都很警惕。”

　　“啊？”温染姿将老太太的手按住，将人扶着站起身来，“那我呢？”

　　贺晚城盯着她，半晌缓缓说：“你是唯一的例外。”

　　“唔。”温染姿没再追问，“那现在我带奶奶去病房吧。”

　　贺晚城“嗯”了一声。

　　将老人家带进病房，几个护工进来，奶奶顿时开始剧烈挣扎，拾起房里的东西就开始砸人。

　　护工一边躲闪，一边无奈说道：“老夫人，我们不是坏人。”

　　周围的东西都被扔没了，老奶奶坐在床上，开始疯狂地撒泼打滚，就是不允许别人碰她。

　　温染姿站在门外，看到里面的情况，心一阵阵地狂跳。

　　“奶奶这样不行的吧？”

　　贺晚城垂眸：“没办法，奶奶不认人，但又必须有人照顾她，这里的护工已经是精心筛选过后的了。”

　　温染姿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她说：“我进去试一试吧。”

　　“奶奶刚才认你，现在不一定。”贺晚城瞥她一眼：“别伤着你。”

　　温染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香包，献宝似的说：“我猜到奶奶为什么不挠我了，她大概是喜欢这个。”

　　“这是什么？”贺晚城刚问出口，便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他瞬间便眯起眼睛，语气危险，“这哪来的？”

　　温染姿的脖子顿时缩了半截，支支吾吾道：“你恒温室里的。”

　　贺晚城冷哼一声：“我就知道。”

　　“······”温染姿仰起脖子，又涨了气焰：“你那里面的都死了，我用的都是我种活的！”

　　“不是我的种子？”

　　“哼。”温染姿说不过他，索性不和他说了，从他肩膀下钻了出去，推开门进去。

　　温染姿拿出手里的香包，轻轻扔给床上的人。

　　“奶奶，玩吗？”

　　床上的老奶奶闻到香包里的味道，顿时冷静下来，她抓住那香包，看向温染姿。

　　温染姿心里一松，朝门外的贺晚城俏皮地眨了一下眼，随后转过头朝床边慢慢靠过去：“奶奶，能认出我是谁吗？”

　　“我是刚刚在厕所跟你玩石头剪刀布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温染姿身上有一种清淡的甜香，很容易惹人心安。

　　贺晚城站在门外，看着门内的一点一滴，觉得奇迹也不过如此了。

　　奶奶三年前就得了阿尔茨海默病，这几年虽尽心照料，但问题却仍然越来越严重。

　　今年年头，更是见谁伤谁。

　　不仅他，就连爷爷，她都全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