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意识溃散，已经陷入昏迷！”

　　护士长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人们似乎从这声惊吼中预料到些什么，自动向两边聚集，给中间留下了一条一米宽的道路。

　　一群护士推着担架车迅速向手术室冲去，车轮在地板上划出刺耳扰人的声音。

　　推行速度极快，人们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来得及瞥见担架上的那个人被血彻底染透。

　　看起来惨烈至极。

　　医院一张张本就愁苦的面容上突然又罩上了一层悲戚，但这悲戚没有存续多长时间，人们便各忙各的事情，把那对陌生人的情绪像扔垃圾一样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

　　一个月后，一个病态苍白，皮肤接近透明的女孩儿出现在药店前台。

　　看着像个小吸血鬼。

　　女孩儿带着口罩和墨镜，整张脸被遮得严严实实，身上还穿着一件黑色呢绒大衣。

　　东城五月份，天气已经渐渐温热起来，甚至有人都穿上了短袖。

　　她这一身打扮实在太过怪异，初次进店时便引起了店里人的注意。

　　“一盒退烧药。”

　　女孩声音软糯。

　　店员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二十三块五，算你二十三块吧。”

　　女孩儿轻轻点了下头，手伸进黑色的呢绒大衣里，规规矩矩地抓出来一把钱，数了二十三块五给店员。

　　店员看她这认真的模样，微微怔愣。

　　将药装到塑料袋里，递给女孩儿。

　　女孩儿伸手接过，小幅度点了点头。

　　随后微不可察地发出一声：“谢谢。”

　　易阑珊打开房间门，换好鞋子，慢吞吞地脱掉身上的呢绒大衣，摘掉口罩和眼镜，露出一张可爱惊人的萝莉脸。

　　呢绒大衣里还有一件粉红色的羊毛衫，易阑珊缩了缩脖子，看向躺在她床上的男人。

　　这是她一个月前在江边捡的。

　　易阑珊走到床边，蹑手蹑脚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没死。

　　刚要缩回手，床上的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乔墨将面前的姑娘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确认她没受什么伤以后，他才松了口气，声音嘶哑。

　　“去哪儿了？”

　　没有回答。

　　易阑珊转头倒了一杯温水，将药盒打开，慢悠悠地弄出两颗药丸来。

　　她将药和玻璃杯递给乔墨。

　　乔墨抬眸看着药片。

　　易阑珊嘟了嘟唇，声音又缓又低：“退烧的，吃药。”

　　乔墨看了她两秒，就着水将药吞了。

　　见他吃完，易阑珊便不再盯着他了，默默地走到客厅，准备好颜料和画板，拿着刷子开始画画。

　　半个月来，这样的生活一直重复着。

　　明明应该枯燥乏味至极，但乔墨却觉得这样的生活极其有趣。

　　易阑珊托着腮画画，只寥寥几笔就凭借着记忆将乔墨方才吃药的模样画了出来。

　　这段时间，易阑珊画了不少乔墨的画。

　　乔墨有时候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她的人体模特。

　　沉浸地画了五六个小时，易阑珊看了眼房内的人，可能那个药有安眠功效。

　　她抿了抿唇，放下画笔，去做饭。

　　冰箱里还有点茄子和黄瓜。

　　易阑珊将它们切片，放点葱油酱醋随便拌了拌，便弄好了一份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