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郝叔送四位美人打车离开，便汇合单行梅鹰一起去见一月信使展鹏。

　　一片十几栋烂尾楼，弃之萧索难言，静如鬼域。杂草丛生中弯来转去，在中间的一栋二楼，郝叔一行找到了展鹏等人。

　　流浪者早晨是讨不到吃食的，所以仍然各自蜷缩在角落里睡觉。一个个查看过去，在一个房间隔断里，展鹏睡在一个很像是床的草铺上，白惨惨的须发，衬托得面目黝黑而沧桑，身下铺着不知道几层被丢弃的破烂棉被，盖着一个。看得出来，流浪者对他还是很照顾的。

　　展鹏看了一眼郝叔三人，重又闭眼而睡。

　　郝叔不禁泪眼潸然，心潮澎湃。谁能想到，就是这流浪老者，当年为国为民，生死一线，功高震天。而今却默默无闻，落魄如此，风霜雨雪，难饱三餐。所谓英雄惜英雄，郝叔自问，于为国为民中，他心下无愧，但他衣食无忧，生活富足，而眼前的展鹏，他不敢相比，更不敢相提并论，他知道自己不配，而展鹏却沦落到乞丐的程度。他对展鹏，只有敬重和惋惜，还有就是，心疼！于是，写下几行字发给单行：

　　展翅高飞志凌云，

　　鹏程万里谁扣魂？

　　功成名就身未退，

　　高位可知浪迹人？

　　无欲无求无心客，

　　家国天下念红尘。

　　可叹英雄迟暮日，

　　归来观者泪满襟。

　　郝叔擦拭泪眼，轻轻告诉单行：“发给雁妈妈......”然后便哽咽难言。

　　良久，郝叔叫梅鹰：“小影子，去叫他们吃肉喝酒。”然后自己蹲在展鹏身侧，“老人家，给你看样东西，愿意看看吗？”郝叔拿出阴阳令举在展鹏眼前。

　　展鹏闻言睁眼观看，忽然大大惊望，继而忽然坐起，抓住郝叔的手，细细观看，老泪潸然而下，转头看着郝叔：“大柱，法外护法，惩恶除奸，阴阳令出，立分阴阳！我听你的！”

　　郝叔大喜过望，泪眼朦胧。他知道展鹏认出了阴阳令，也把自己当成了狄柱。展鹏还有几十年前的一点记忆，但已经认不出人了。

　　但已经太难得了，郝叔真的怕展鹏认不出任何东西，之前所有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那将是最痛苦的无奈。于是，郝叔顺话说道：“好，大哥，我们先回家，换身衣服，洗个澡，撸串儿喝酒。好不好？”

　　“好。咱们好久没撸串儿了。哈哈哈。”展鹏大笑道。

　　“嗯，今天我们不醉不归。放假！”郝叔含泪笑道。

　　“好啊。那我也喝酒。爽一把。哈哈。”展鹏大笑道。

　　“好！我陪大哥！爽一把！哈哈哈...”郝叔落泪狂笑。但他的心在滴血。

　　郝叔与展鹏手拉着手，狂笑而出。流浪者不知所以，自也不敢阻拦询问，他们第一次见疯丐说话，而且好像来者是他的故人，谁敢拦阻？那是不要胳膊了还是不要腿了？江湖谁不知道疯丐的神威？流浪者只是借神威避难，谁敢多嘴？

　　郝叔嘱咐梅鹰，通知流浪者暂且忍耐，不久会有人带领他们去新家度日学本事，将来自食其力，安居乐业。然后带领展鹏来到居所，亲手为其理发搓澡。他知道，东北人洗澡最享受搓澡。一切完备，梅鹰也买了衣服回来，换上新装，展鹏焕然一新，英气重现，眉宇间杀气隐隐，当年神威，又现一二。郝叔至此才心下略安，于是四人出去撸串儿喝酒。

　　郝叔嘱咐单行，做视频发给雁妈妈，让她放心。又嘱咐梅鹰，一定照顾好展鹏，陪他好好看看他用生命维护的家园，让他高兴是唯一的任务。两人高兴地答应，请郝叔放心。

　　郝叔欣慰之余，也是遗憾，展鹏已经不能正常交流沟通了，他脱离社会太久，若不是心心念念着他的神圣职责，恐怕连语言功能也会失去，好在简单的沟通还不成问题。

　　冰城的撸串儿喝酒场所，夏日里室内室外都经营，喜欢在内在外都可以。食客也都是豪饮，醉酒也正常，吵吵嚷嚷便也成了正常的事。而吵嚷声越大，说明这家店烤串好吃，食客便也是比较多的。展鹏本就行伍出身，食量大，加上平时没有好吃好喝，所以吃的时间很久，喝酒也多。郝叔又高兴又心酸，于是写了一个营养食谱给梅鹰，让他按谱给展鹏调养身体。

　　当郝叔几人吃好喝好走出来，偏偏英雄总遇不平事，两伙人正在吵架，个个拎着啤酒瓶准备大打出手。郝叔本来是不管这些打架的小事的，但展鹏却停下默默地观看，商量几句也不走。郝叔心中暗笑，这老英雄是等着谁败了帮谁吗？于是灵机一动，运气大喝一声“住手！”把所有人都震得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他们。

　　郝叔大声问道：“看清楚了！这老英雄是谁？”

　　众人窃窃私语，忽然有人疑问道：“疯丐？是疯丐？！”

　　郝叔大声答道：“正是！还不快滚！”

　　熟悉展鹏这张脸的，自然能脑补出他之前衣衫褴褛须发皆白的模样，而展鹏眉宇间的隐隐杀气是最令他们胆寒的感觉，因为那是噩梦的开始。所以，有人发一声喊就跑，一个跑个个跑，转眼都没了踪影。可见，人的名树的影，一个名字的威慑作用是无法估量的。郝叔“哈哈”大笑，展鹏也同样大笑，但明显狂傲不训，令人发毛。

　　郝叔拉着展鹏的手，老少英雄四人在周围人异讶的眼神中狂笑而去。

　　翌日，郝叔嘱咐展鹏要听梅鹰的话，又嘱咐梅鹰一番，便来到约定的地方见喀秋莎。

　　见面伊始，喀秋莎就来了一个熊抱。本来俄罗斯民族拥抱行礼也属正常，但喀秋莎的拥抱明显是爱恋的拥抱，整个身体都贴紧上来：“陛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言不虚也。想死臣妾了。呵呵！”喀秋莎古风今言的也是好笑。

　　“呵呵呵，洒家罪过。”郝叔笑道。

　　不想喀秋莎在郝叔脸上狠狠亲了一下才放手，搞的郝叔又脸红了，更想不到的是喀秋莎冲上来又狠狠亲了一口：“哈哈，腼腆的老男孩儿真可爱。哈哈哈。”

　　郝叔无奈，竟然有被调戏的感觉，但是被美人调戏还是蛮享受的，心里也美滋滋的，所以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是很有道理的。

　　坐下要了牛排红酒，喝着咖啡，在暧昧无比的环境里，谈正事之前，喀秋莎也不忘“徇私”：

　　“陛下，依着华夏习惯，称臣妾若何？”

　　“飞雁。但事有凑巧，这正是我心上人的名字。称南雁又与一位长辈同音，不雅。如何是好？要不称北雁吧，刚好你在北方。”郝叔尬笑道。

　　“嗯，好，称什么我都喜欢。”喀秋莎脉脉含情道。

　　“那么，北雁，我们先谈国事，再谈私事。如何？”郝叔真诚地说道。

　　“好，都听你的。”喀秋莎依旧含情脉脉。

　　于是，两人细化了所有细节，包括郝叔提供一份花名册及详细地址，后续如有发展再补进。一切谈论完毕，郝叔才了解喀秋莎的真实身份以及怎样被选中作为这个特殊的联络员的过程。

　　原来，喀秋莎因为汉语水平极高，曾经有几年作为翻译跟随外事部门来华夏。在一次外事活动中，她有幸见到了华夏第一女保镖的师父——李南燕。在闲暇时，艰难求见了南燕女士，因为南燕女士非常忙，一般人是没有时间见面闲聊的。

　　本来她是想了解一下个人思想，但却在聊天中被南燕女士的家国情怀深深折服，于是有了加入华夏国籍的冲动。但是太难了，没有对华夏的重大贡献基本是不可能的。于是便向南燕女士表达了心愿，南燕女士便把她介绍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刑侦专家——厉飞雁，因为厉飞雁就是后加入华夏国籍的。

　　经过几年的相处和考察，喀秋莎的国籍申请进入审批流程，这时她已经在华夏任教。又经过几年的考察，距入籍还有最后一步，就是做出重大贡献。巧合的是，厉飞雁需要一个安全部门以外的平民百姓身份又立志为国为民的人，而且需要在东北有长期工作经验，熟悉东北风土人情，又是经过审查合格的人，便问她是否愿意。于是她便成了继厉飞雁之后第二个为华夏效力的俄罗斯族姑娘。

　　但是，喀秋莎做梦也想不到，她的导师厉飞雁就是眼前如意郎君的心上人。因为她知道，华夏人口众多，重名者千万也不足为奇，而且她的导师已经七十多岁了，眼前的郝叔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她根本没有怀疑过。况且，她的导师平常人基本是见不到的，郝叔又来自遥远的南方，离京城太远，没机会见到。

　　而郝叔却知道了一切情况，他忽然感觉世界有点小。

　　之后的日子，郝叔重整了冰城人员，调配梁之峰团队也来到冰城，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带领众人在实战中练就所有本领。期间往返冰奉两城多次，人手互为增援，帮助警方将整个东北地区搞得清明了许多。而在这期间得益最多的就是小影子梅鹰，不仅得到郝叔单行的悉心指导，还得到展鹏的指导，加上他勤奋上进，武功突飞猛进，俨然第二个单行。

　　郝叔与四个美人的关系也越发微妙起来，但大多时候都是一起相处，也没有发生好事。

　　最令郝叔欣慰的事，是展鹏的老上级李南燕女士，以近百岁的高龄从京城飞赴冰城看望展鹏，也代表厉飞雁看望展鹏。但展鹏已经不认识她了，也不跟她回京，只愿跟梅鹰一起。郝叔悄然和南燕女士打听飞雁近况，得到的答复很简单：她很好，按她说的做，你们将来会幸福。

　　看看关东诸事都已步入正轨，就在郝叔准备交代一番，回家看看之际，小豆子窦小德突然来信息，说莫索施三人均突然调离山城，而且留下信笺一封，嘱咐不许寻找。这令郝叔大为震惊，然而具体细节小豆子并不清楚。但是，因为三人的离开，并带走了副手以及信使关小姝和谷菡，山城人员骨干数量捉襟见肘，小豆子是求援来了。

　　郝叔无奈，只好草草安排一番，令梅鹰暂代冰城事务，单行巡视东北各地，简单告别众人，飞回山城。

　　小豆子接上郝叔，便回到火锅店，在办公室把三封信交给郝叔。

　　——

　　莫静如：

　　夫君，一别经年，相思眉头心头。

　　夫君为国为民，分身乏术，静如理解，不必内疚。

　　年来静如相助做事，深深体会到众人艰难之处，也体会到夫君抚养孤儿的不容易，所以，静如想为夫君分忧，以免后顾。当年蒙夫君不弃，又有幸得子无为，静如深感幸福满满，别无他求。

　　然江湖叵测，深忧儿安。故不告而别，非情不深，非意不至，无奈之举耳。他年儿成，归来相聚，勿念勿忧。

　　静如身无长技，商海略懂一二，他日有成，助夫君杯水车薪，以慰初心。

　　无为聪颖过人，静如定当育成见父，尽孝膝前。万勿寻找，爽儿安危。待自保有余，静如自当书信夫君，相见不晚。

　　不能久伴，有愧于心。望夫君勿拒良人，妾稍安矣。

　　静如别笔

　　——

　　施净清：

　　蒙君不弃，得子乐业，终生无憾矣。

　　相别日久，行弟报喜无忧，甚为挂怀。

　　夫君为国为民，所行善举，无异狼口夺食。贪恶之徒，必将群起，以至危机四伏。净清携子，自保无虞，无以相助，憾事也。

　　思而再三，夫君树大，风必摧之；乐业幼弱，任人宰割，危殆晨昏。故而携子隐居，创一隅之安，待儿自保有余，君临天下，或可为家。共安矣。

　　乐业聪慧，神童不啻，净清育成，他年尽孝膝前。勿忧勿念勿寻勿思，子妾安然。

　　为国为民，大事难为。妾身难以久伴，愧然于胸。夫君龙凤，勿拒鱼凰，再育龙子，妾心稍安。他年重聚，望夫君天伦有乐，妾所愿也。

　　净清祝安

　　——

　　索影：

　　夫君，知悉别来无恙，甚安。

　　北地苦寒，无人温床，痛于影心，惜于影心。

　　昔年蒙君不弃，又蒙宠得子，妾愿已足。夫君如父如兄，育影大成，恩重无言以表，唯育鹏骏二子，尽孝膝前，相助夫君，大事早成，以表寸心。

　　莫施二姊，并影合议，暨此北地稍安，隐居育子，妻子均安，以保无忧。他年儿辈稍成，自保有余，相见不晚。

　　影虽不才，统一隅无虞。他年君临天下，家之可也。

　　北地英豪，信义高天，夫君勿虑。行弟天下之客，囿之无益。而山城根基，吾等尽去，宜夫君镇守，勿稍轻也。

　　鹏骏二子，武之奇才，影培根基，稍长随父，可大成也。

　　姊妹尽去，夫君无伴，甚愧于心。望夫君弃俗念而迎鱼凰，再育龙凤之子，为国为民之后继，多多益善也。勿忘勿念勿忧勿思，重聚有日。

　　影妻暂别

　　——

　　郝叔看罢书信，泪眼潸然。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见到展鹏的时候。

　　一年前，他承受了同样为国为民舍生忘死的展鹏的悲惨命运带给他的冲击，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又要承受妻离子散的人伦折磨。

　　为国为民，谈何容易！

　　壮哉！悲哉！

　　悲哉！壮哉！

　　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豪言罢了。

　　郝叔含泪狂笑，小豆子含泪放在桌上一瓶杜康，郝叔苦笑一下，两行热泪无声滑落。

　　一杯又一杯，两人没有言语，只有无奈的苦笑。他们心意相通，无声胜有声。

　　终于，郝叔开口道：

　　“醉酒当歌，慨当以慷。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呵呵呵，扯淡！

　　唉！

　　我欲花间一壶酒，

　　浇尽万古愁。

　　谁知花香迷人愁更愁。

　　倾尽芳华看九州，

　　多少爱恨仇？

　　教人数不尽万千风流。

　　到头来，

　　一枕清影邀残月，

　　立马横刀刀染锈。

　　世事旧，

　　嬉笑怒骂谁参透？

　　对影成双醉方休。

　　醉方休，何时休？

　　谁知无花果内藏花愁？

　　不可说，不能说，

　　一杯月光再入喉。

　　哈哈哈......”

　　郝叔一杯接一杯，终于把自己灌醉。

　　而小豆子不能一起醉，他需要清醒，需要照顾他可怜的叔。

　　时间，是个奇妙而可怕的东西，它可快可慢，可不快不慢，可停可行。当你成长时，它很快，当你想结束一切时，它很慢；当你悠闲度日时，它不快不慢；当你老去时，它停止；当你出生时，它行走。

　　郝叔宿醉醒来，仿佛昨日，一切历历在目。时间并没有为他停留，但，今日仍留昨日愁。

　　他需要做事，需要顾及眼前，需要放下，需要拾起。

　　小豆子拿来一直温着的醒酒汤，郝叔一下振作了许多，他欣慰所有的孩子都在健康长大，他还需要为他们保驾护航一段时间，让他们有能力独立生活。或许还有孩子需要他扶养，他不能沉沦，也不可以沉沦，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做。他不可儿女情长，更不可以国家事短。

　　整理思绪，郝叔询问一年多来的具体情况，以便开展下一步计划的制定。

　　整体来说，山城的情况很好。需要关注的个人，就是郑浩然调离山城，到蜀都去了。接替他刑警队长职务的竟然是郑嫣然。据小豆子介绍，一年多来，郑嫣然拼命工作，拼命训练，变成了山城刑警综合比武冠军。曾经一度因为美貌和身份的巨大反差上了热搜头条。

　　郝叔有些犹豫，就是见不见她。思之再三，还是见一见，毕竟欠着一个承诺呢。于是打了电话。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郑嫣然一再确认道。

　　“是我。昨天回来的。”郝叔答道。

　　“你还知道回来呀？你们都走了，她们也走了，我好孤单……”郑嫣然哽咽难言。

　　“我在你对面不远的咖啡厅。”郝叔答道。

　　“我马上到。”郑嫣然放下电话就往外跑，接着又跑了回来。

　　郑嫣然换下警服，便装休闲，又化一个淡妆，照照镜子，才急匆匆跑出去。

　　久违的思念一旦迸发，便没有了禁忌，看到英气又增的郝叔，郑嫣然忘记了一切，扑上去抱住，恐怕再次消失一样，紧紧依偎着，蠕动着，感受着......久久不肯放手。

　　郝叔懂得了郑嫣然的内心，但又深深地愧疚。他知道，郑嫣然很可能是要受伤了，但是又不能隐瞒，那样将来她会受伤更重。

　　良久，郑嫣然抬头看着郝叔棱角分明的脸庞，闭上眼睛，在上面深深地印下唇印，然后深情地说道：“回来就好......”她有千言万语，一时间无从说起，汇成简单的一句“回来就好”，包含了所有情愫，只要人在，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让你牵挂，我心中有愧。对不起！”郝叔轻轻说道。他一样有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

　　“唉！说哪里话。我们坐下慢慢说吧。”两人落座，咖啡杯轻轻碰在一起，郑嫣然喝一小口，然后悠悠地接着说道：

　　“红尘中，缘来缘去皆是命。命运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姐妹们说得对，你非池中物，我以俗世观。大错特错。一年多来，我已猜到，她们的孩子都是你的。你在俗世眼里是不折不扣的渣男，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实际上你是个大爱无边的可爱老男孩儿。他们也不知道，你也需要柔情似水，也需要温暖怀抱。姐妹们不辞而别，而且换掉联系方式，我猜想，她们应该是需要隐居，需要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中让孩子安全长大。

　　你走之后，我一直在修补一个故事。直到前几天，我想念姐妹们，自己到我们常去的烧烤店回忆无忧过往，我找到了所有故事线的断点，故事也修补好了，一切都顺理成章，毫无破绽。这个关键点就是厉飞雁，姐妹们口中的仙女，也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刑侦专家。她的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也佐证了我的猜想。试想，天下间有几个人会在公安内部网上都查不到？

　　在专家侦破案件过程中，你们相爱了，去了一个地方蜜月，现在应该也有你们的孩子了。

　　回来后，她没有徇私枉法，而是将你的U盘交给警方处理，然后，她选择了消失。我想，她也相信你是好人，和你的名字一样，读起来就是好人。当初我看视频的时候，就感觉你是那些高级警察的接班人，你们在做着和警方同样的事情。但你们没有执法权，所以只好隐秘做事，在法律边缘游走，所以更加艰难。因为你们同时扮演了侦查员、法官、行刑者三个角色，稍有不慎便有违国法，也就违背了为国为民的初衷。但你们精通律法，文武齐备，人才济济，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若不是专家接手，恐怕会变成终身迷案。

　　但我认为，你们是警方的朋友，不是犯罪嫌疑人。也是基于这一点，我想通了整个故事。而且，我确认，我的故事没有错，也不需要你承认。

　　现在，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个，你必须接受，呵呵，对不起，你会接受，就是与警方合作，这样，你们的行为就合法了，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帮助警方取得罪证或线索。这于国于民，百利而无一害，也不违背你们的初衷。第二个，你可以不接受，就是个人问题。静茹姐曾经说过，龙生九子，现在已经六个了。当时我云里雾里的不懂，她也不解释，现在我明白了。根据你的品味，飞雁专家应该是生了双胞胎或者龙凤胎。所以，我也不想结婚，但想生个龙子。

　　不要那样看着我。嘿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已经一百多个三日了，嫣然不是之前的嫣然也很正常。姐妹们是对的，与君为伴，分君之忧。你这次出远门这么久，应该是去做同样的事。而你的事危机四伏，孩童孱弱，旦夕安危相间，她们需要隐居养育幼子。

　　但你不该孤枕寒床，那不公平。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若孤独终老，有违天理，他是最有资格拥有似水柔情和温暖怀抱的。姐妹们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或许哪一天，我也会和姐妹们一样，选择让你无后顾之忧，待龙儿稍长，自保有余，再到你膝前尽孝。所以，你不必因所谓忠贞爱情而耿耿于怀，那不适合我们这类人，我们更适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为国为民大爱无边，姐妹们育子归来，后继有人，愿你好人有伴，也是大爱。这于国于民，于情于理，哪里不好？不过是俗世难以理解罢了。

　　现在，你可以给我答复了...

　　呵呵，怎么不说话？惊到了吗？”

　　郝叔确实惊到了，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没有想到郑嫣然想通了所有的事，而且隐隐的巾帼不让须眉的霸气和深情温柔的眼神像极了厉飞雁。真是某一个类型的人都是相似的，或许，这是老天为痴情的人准备的吧，所谓真情感动上苍，指的就是这吧。而对于爱情的感悟，郑嫣然也和其他姐妹出奇的一致。

　　他承诺了阿婆、师父，接受了养父母做个好人的指教，也隐隐知道其行也艰，其为也难，根本没有考虑感情问题，更没有奢望得到如此多如花似玉的才女佳人的青睐。真是上天不枉有心人，郝叔站起身，柔声说道：

　　“我们去吃牛排好不好？”

　　郑嫣然嫣然一笑，站起来伸手挎着郝叔臂弯，两人去品味浪漫......

　　一年后，龙子郑一笑出生，郑嫣然因为业绩突出，调离山城，到素有局局愁之称的无忧城任局长。

　　自此，郝叔过起了长达五年之久的单身生活，直到遇见了易伊卿。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