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雁惦记着爷爷奶奶，这两天应该到了，但是没有接到电话，没办法去接站。万一自己找过来，找不到家走失了就麻烦了。

　　飞雁胡思乱想着走到摩托车前，听伙伴在树上叫个不停。飞雁听到家里来人了，在门外等候进不去屋，猛然想到会不会是爷爷奶奶到了，于是也没买菜，一路飞速赶回。

　　果然，家门外两个人坐在包袱上等待，见飞雁停车便站了起来，看着飞雁也不言语，因为飞雁像个蒙面侠盗的打扮，不是熟人根本认不出来。

　　飞雁却一眼就看出是爷爷奶奶，赶紧下车跑上去，边喊“爷爷奶奶”边去拥抱。

　　海子和牙妹不约而同地退了两步，疑惑地看着飞雁。

　　“爷爷，奶奶，我是飞儿呀！……噢，对了……”飞雁不知道爷爷奶奶为什么躲避自己，自我解释之后，猛然想起自己是用围巾蒙住脸的，便解下围巾，摘下牛仔帽。

　　“噢？啊！是了，是飞儿。牙妹，是飞儿！”海子激动地说着，眼睛没离开飞雁。看得出来，海子太喜爱这个唯一的孙女了，通南有两个儿子，达北还没有孩子，有没有丈夫还不知道呢。

　　“嗯，看出来了。比她妈妈还漂亮！好，好！”牙妹也很激动。

　　自从一同离家，二十多年不见，只从往来不多的家书中知道已成家立业，有了一双儿女，而他们看见的只是照片上那个黑白的冷冰冰不言不语的小图像。现在看见了活蹦乱跳的大孙女，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隔代亲嘛，老人都是更加疼爱孙辈的。

　　海子牙妹战乱时整日整夜的担忧，终于熬成了和平后的牵挂，最欣慰的是儿女们都有惊无险，安然无恙地开始了新生活。于是海子夫妻再也按耐不住，自从知道一同三口回到国内，便开始日夜不停地准备北上。后来又知道找到了达北，就更加着急了。他们不责怪孩子们，理解他们的工作繁忙，自己已经不用每日到合作社劳动了，算是退休了，有大把的时间，而且身体还好，自己北上也是一样。通南还年轻，也忙，以后会有很多机会与兄妹相聚，所以，海子和牙妹每天出海，捕捞各种各样的北方没有的海产品，加工晾晒，做出各种各样的时令食品。还有家里邻居以及山上的各种北方没有的果品菜蔬，都制成果脯和干菜，分门别类地打包好，装了满满的四个大包袱，准备带给儿孙。这一忙就是半年多，最近又连续收到孙女孝敬的钱物，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一切准备妥当，便迫不及待地买些时鲜的特产，一路幸福，一路辛苦，来到海子曾经路过的东北重镇。又担心耽误孙女的工作，便没有打电话，自己按地址找到一同家，坐在门外歇息等待。

　　海子和牙妹目不转睛地看着飞雁，嘴里念念不停地“好”“真好”之类。

　　“呵呵呵，爷爷奶奶，现在敢抱抱飞儿了吧。”飞雁知道爷爷奶奶欢喜，上前抱着二老：“飞儿这两天一直等着电话接你们，自己拿这么多东西多辛苦啊！”

　　“没事没事，爷爷奶奶身体还好。怕影响你工作。好，好。”海子在佳木斯、哈尔滨都见过俄罗斯人，知道他们的礼仪，便也抱着飞儿说道。

　　“嗯，是。奶奶身体也好，你爷爷更像小伙子一样。没事的。好，好。真乖。”牙妹自是喜欢得不得了，当年拿着归南的照片和邻居们炫耀儿媳漂亮，接着是拿着飞雁的照片和邻居们炫耀孙女漂亮，现在见到飞雁，比照片还漂亮，老人心头的欢喜，爱，与幸福，自然是爆棚的。

　　“爷爷奶奶，外面冷，咱们进屋。”飞雁说完马上开门，回身拿包袱，带爷爷奶奶进屋安置，马不停蹄沏茶煮咖啡。

　　爷孙三人一边聊天问候，飞雁一边忙碌饮品水果，海子牙妹一边拿出特意给飞雁准备的零食，好不温馨热闹。

　　“飞儿！是姑姑来了吗？”归南的声音。

　　“爷爷奶奶，是爸爸妈妈回来了。不是！快看看是谁？”飞雁告诉爷爷奶奶，又大声回答还在院子里的爸爸妈妈，一边跑过去打开房门。

　　“噢？谁呀？……”归南说着已经走进房门，看见海子牙妹一下呆了。

　　一同随后也呆了一下：“爹！娘！”上前跪在父母脚下。

　　三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片刻之后，一同让父母在沙发上坐下，回头看一眼归南。归南何等聪明，马上微笑鞠躬：“爸爸，妈妈，我是归南。”

　　“哎！好，好。来坐，好孩子，比照片漂亮多了。”牙妹欢喜地拉着归南坐下，细细端详。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们先说话儿，我去接姑姑。”飞雁笑魇如花。

　　“哎，哎。”“好，好。”老少夫妻乱答着。

　　飞雁穿戴完毕，如风而去。

　　却说一同归南早已准备好了父母来家的一切，见面亲热完毕，便开始做饭，一边和父母聊天。达北到来之后，自是又一番喜极而泣，帮手做饭。飞雁成了宠儿，什么也不用做，吃着零食陪爷爷奶奶聊天。

　　一顿久别重聚的团圆饭之后，大家到客厅喝茶聊天，叙旧谈新，达北自然免不了又在父母面前夸赞飞雁一番，顺便便找机会简单说了五彩夜明珠失而复得的事，征求父母的意见。

　　牙妹提出留下给飞雁，她太喜欢这个如画如仙的孙女了，肯定是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孙女。海子也说，自己淡泊名利，只是希望有一天飞雁机缘巧合，能见到太奶奶，也好有信物相认，也同意给飞雁。至于法里法外，人非圣贤，不过分也就不必在意。国家在意的不是具体的一件东西，而是长治久安，我们的私心远低于善举也就是了。就自家人来说，五彩夜明珠与自己做的泥雕石塑没什么区别，价值是一样的，不必用世俗的眼光来区分贵贱，况且它之前的主人说到底也是不义之财，自家失而复得也是缘分。

　　海子的话令大家深有所思，觉得也不无道理。飞雁自然聪明调皮地同意，而长辈都待她掌上明珠一般，也就定下了。达北还说把鱼丝链子也拿回来，恢复原来的模样，给飞雁戴着。飞雁自然欢喜，献了一圈儿香吻。

　　第二天，雨烟的调查还没有太多进展，飞雁便安排她继续，自己要陪陪爷爷奶奶，嘱咐有事到家里找，这几天就不坐班了。

　　飞雁陪着二老，聊天逛街，品味特产，小吃大餐，一周来不亦乐乎。

　　海子牙妹也是欢喜倍增，孙女既美若天仙，又出人头地，不知将来哪家的后生福气冲天，能取得孙女的青睐。但他们也感觉，世上已无男子配得上自己的孙女。进而又担忧起婚事来，所谓老不舍心少不舍力，就是这样。

　　一周下来，三人已逛遍全城。东北人文历史相对于中原和江南江北来说很短，并没有什么名胜古迹，是当时主要的工农业生产基地，所以主要是一片生产建设的繁忙景象。而达北自然是每天或早或晚都带着各种好吃的回家，所谓忠孝不能两全，一同达北都在尽量做到忠孝两全。

　　快乐的日子仿佛过得太快，既已逛完全城，剩下的就是平常日子，飞雁便开始上班。她惦记狄柱的大事，不知道整顿的怎么样了。

　　海子夫妻像退休老人一样，每天逛逛街，到公园走走，给孩子们换着花样做好吃的。每到需要的时候，海子就充当牙妹的东北话翻译，也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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