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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拍案一奇

  这一次的无功而返,飞雁没有懊恼,反而很兴奋。

  飞雁回想地下所见一切细节,产生了追根究底的冲动。她认为山体里复杂的洞穴结构应该是另一个藏身之处,也应该有出入的通道。但侦察探寻性的工作不适合大规模调动警力,于是回家后请教了爷爷和爸爸妈妈。之后准备了三个人的探险装备,时间就已过了一周,于是和爷爷、狄柱一起,带着伙伴,再一次探寻山体内的奥秘。

  海子、一同、归南都是经历过险境的人,他们的建议当然很重要,飞雁按照可以预见的风险充分准备了应对所需。海子还是不放心,便随同一起探险。一同归南请不下假来,只好压制下兴趣与担忧,尽量嘱咐全面而已。

  一路来到山体内,各人分别进入三个洞内,相约最长四小时,回原地会合。

  却说飞雁带着伙伴,沿路用粉笔做记号,遇分支选左进入,来到又一处宽敞所在。这地方像是一湖春水伴青山的微缩景观,飞雁就在山间小路进来,仿佛到湖边约会。与外面的区别在于只有绿水,没有青山。没多久,海子和狄柱也分别从不同的小路出现。

  三人汇聚一处,相互介绍沿途情况,除了分支众多,并没有什么异样。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大家都不知东南西北了,一路宽窄高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大家转晕了。

  分析之后,一致意见是:这是个鬼斧神工的天然立体迷宫。飞雁有点儿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了,虽然还是兴致勃勃的,但探秘迷宫的具体结构她实在没什么兴趣,也没把握。她的兴趣在迷宫外面到底什么样,而这立体的迷宫到底有没有通过的路到另一面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另一面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有人到过迷宫。追查到这里证明不了迷宫之后还有通道,因为偌大的迷宫藏些人太容易了。

  飞雁笑呵呵地问爷爷怎么办,海子也没什么好办法。这里岔路太多,用烟寻找风向没有用,飞雁已试过了。但海子知道冬宫的细节,便建议飞雁和狄柱在岸上等候,自己到水下看看。

  飞雁早已知道爷爷的本事,只是自己太怕冷,这里的水如同井水,寒凉透骨,爷爷也不让她下去。于是海子带着防水手电筒,腰间拴上长长的麻绳,一个人潜入水下。

  水很深,飞雁也只能看见一个小亮点四边游走向下,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了。狄柱随着海子的下降放长麻绳,以保证与海子不失去联络。

  海子潜入水下,先是寻找四周,看看有没有通往别处的洞穴裂缝,然后向下。到了底部,仍然很大面积,海子转了一圈,感觉不比水面小多少。于是查看水底。

  水底相对平坦,没有突兀的岩石,没有水草,也没看见什么水栖动物。然而看见的东西让海子吓了一跳:一大一小两个尸体。海子虽然见过尸体,但没见过水下的尸体,而且绑着石块。

  海子赶紧浮上水面,提醒飞雁二人小心,然后说了水下所见。飞雁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同时也感觉自己好像被谁欺骗了。然而没心思细想,赶紧拿出粗绳子,让海子系在尸体的绳索上,她俩也好把尸体拉出来。她不好意思让爷爷抱着尸体游上来,也看出爷爷有点儿害怕。

  海子依言再次潜入水下,割断捆绑的绳索,把带下的绳子捆住尸体脚踝。这样飞雁他们会少费些力气。

  狄柱将尸体拉上岸边,与海子抬到平整处,三人围观查看。飞雁见尸体穿着考究,不是普通人家,但没有任何首饰。因为长时间在冷水中浸泡,虽然没有腐烂,但也肿胀得不成样子,已估计不出女人的年龄,约二十到四十岁之间,依据只是没有一丝白发,孩子约一两岁,两三岁。致死原因也很难判断,没有外伤痕迹,也没有骨折情况。

  飞雁直接就想到付商的三房母子。但假如遇害,也不是最近,应该是失踪后马上或不久就遇害了。假如是事实,那么求证事实就可能无功而返,实情过去太久,几乎找不到任何证据。嫌疑人很多,付商的子女孙男,甚至管家婆,或者现在还不知道的利益相关者,或者仅仅是个劫匪杀人越货。于是,飞雁又想利用付商与管家婆的弱点:害怕鬼信使。

  飞雁让狄柱把两具尸体又送入水中,尸体浸泡过久,自己便漂浮在水面。然后叫过伙伴,找一处石台,放好食物,让伙伴等来人后再走。也不知道伙伴到底明不明白,但也没有完全指望它。

  飞雁决定回去,再同付商玩个游戏。于是三人收拾完毕,带着的好多装备与食物也没派上用场,只好带回,也算是有备无患了。

  三人回到市区,刚好中午。便吃过饭送了海子和装备回家,飞雁和狄柱上班。

  雨烟有了进展,搞清楚了付仁、付义的家庭状况以及工作情况。飞雁很高兴,感觉会有帮助,夸奖了雨烟一番,刚好派她送封信给付商。又安排狄柱检查小无常的手下做事怎么样,有没有违法乱纪,冥婚墓的实情打听得怎么样了。自己又开始重新理顺两个案情的关系,或者说是不是有联系,联系在哪儿。

  却说雨烟拿着飞雁的信来到付商家,看门人见过雨烟,便直接让她进去了。雨烟也不在意,便直接进入主楼。听见一男一女的对话,男的声音大,女的声音小。职业的习惯令她想知道怎么回事,便静静地站在客厅偷听。过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是付商和管家婆的声音,雨烟见过两人,对他们的声音有印象。大概意思是付商这几天都要去看望三房母子,管家婆不让去,说是太危险了,至于为什么会太危险也没听清。于是提高嗓门儿叫人。楼上争吵戛然而止,没有应声,雨烟又叫。听着脚步声传来,然后管家婆出现在楼梯口。雨烟边上楼边问付商是否在家,还没等管家婆犹豫完毕,雨烟又说有信给他,必须当面拿到回信,人已经越过管家婆直奔付商的套房了。管家婆无奈,只好高声提醒,小跑着前去开门。

  付商正在生气着急中,听说是关于三房母子的事,也顾不得什么阴阳使者鬼信使,什么无常,什么委托人,急急打开信便看:

  付若愚冥顽尔等:吾鬼信使,前日神游华光别院密洞,阴阳间见汝三房母子孤魂游荡,阳无墓,阴无居。阳间有名无人,阴间有鬼无册,无法转世重入轮回。尔等愚昧,尚不知也。复自以为是。愚吾相助之心。若再之,黑白无常驾临锁魂,阎君殿前刑责必究!三更为限,回字信使。

  付商看完信,呆呆地坐着,信纸滑落地上也没反应。雨烟奇怪,不知领导写的什么,也不好捡起来看。管家婆捡了起来,看后哆嗦着看着付商。雨烟更加奇怪,难道一封信让两个人得了羊癫疯?好奇心让她忍不住从管家婆手里拿过信,看完之后也是瞪大了眼睛。但她不是害怕,是吃惊,她是佩服领导竟然找到了三房母子,而且信件措辞也是吓人,称呼便直呼其名而且开骂,内容恐怖至极,结尾没有落款,说明不屑与收信人联络。

  惊异之后,雨烟发现付商在双眼呆滞地看着她,管家婆也在恐惧地看着她,她明白了,一定是他们以为自己也不是普通人了,便顺水推舟,问可有回信。付商痛苦地流下老泪,叫管家婆把笔墨纸砚拿到茶几上,他大概已经无力站起来走到案台前了,就坐在沙发上提笔蘸墨,努力控制,写下了几行字:

  鬼信使大人均鉴:草民愚钝。前者言有未尽,事无虚谎。拙荆犬子,俱委管事,后未谋面。惊闻阴阳两隔,凄泪潸然。着即安葬,使赴来生。别院密洞,鬼斧天成,缝三行二,遇二右左,取上避下,终归一隅。巧簧壁上,启门旋左,陷阱旋右,出而自闭,堕而自封。

  战战兢兢,望乞恕罪。贱民若愚拜上!

  申时叩首

  雨烟看他写完,又见他拿出印鉴盖上,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自己,便接过来,然后看着管家婆。

  管家婆哆嗦尚未停止,见状噗通跪地,愿禀其祥:

  当年自己子殁夫亡,但念及付商情义,不愿离去。可付商二房病故,又娶三房,且又生二子。自己无名无份,便想付商百年之后,自己定会被扫地出门,晚年生活不保。进而又想,自己青春年华便以身相许,可怜命运乖张,老来孤寡,没有任何保障。这一切的起因虽然是原配夫人不容自己而起,但根本还是付商风流成性,只顾满足私欲,于是转而又恨付商。三房钱色交易,致使付商独宠其母子,而冷落自己,于是又恨三房母子。付家人等因为自己无名无份,进而又子殁夫亡,俱以冷眼相待。唯因付商一息尚存,稍借薄面,于是也恨付家人。每欲报复,苦于势单力薄,无能为力。恰逢付仁与父求华光别院不得,父子反目。于是延请付仁叙话,答应可以相帮。二人一拍即合,相约事成之后,付仁重金以谢,以便安度晚年。于是付仁谋划,毒杀付智,传言三房嫌疑。而自己假意为三房开脱,献计隐藏,佯言三房已逃,戒付商不与相见,静待风平浪静。不久,付仁即杀三房母子,以绝后患。自是遣散奴仆,静待付商归天。前日街巷疯传鬼信使降临,便战战兢兢至今。

  付商听罢大怒,疯狂驱赶管家婆。雨烟只好拦阻,但无济于事。只好又劝管家婆暂时避一避,等付商气消了再回来。管家婆无奈,虽然自己并未杀人,但献计隐藏三房母子间接导致了他们的惨死,实际上也确实是居心不良。虽然法律上暂时没办法制裁自己,但情理中确实令付商难容,而且自己名义上是付商的仆人,付商不留,自己也没理由赖着不走。于是哭哭啼啼,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随雨烟出门而去。但她坚持自己寻找出路,不接受雨烟帮忙,雨烟便回局里汇报去了。

  飞雁听雨烟说完,脸色大变,旋即带雨烟赶往付仁家。付仁并不在家,询问之下也无访客。飞雁又带雨烟到付仁工作的商务顾问委员会,也没有。本来顾问也是闲职,不用每天坐班的。两人又折返飞雁家,拿了装备,赶往华光别院。一来二去,到了华光别院,天已黑了。

  飞雁已轻车熟路,一路来到山内迷宫水潭。雨烟不明所以,看飞雁脸色也不好,更不敢问,一路傻傻地伴随着好奇和惊讶听令行事,但到了潭边,马上惊叫起来,因为她看见管家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飞雁上前检查,早已断气。飞雁有点儿懊悔,应该让狄柱守株待兔的,而且自己首先来这里也可能来得及,没想到付仁竟然这么快就杀人灭口了。还有伙伴也不知去向,或许跟着付仁去了?但是,即便付仁见到管家婆就起杀心,也不可能这么快,毕竟管家婆没有好的交通工具,见到付仁再来到这里,自己的摩托车也差不多能赶上。想到这里,飞雁忽然想起来的路上遇见的唯一一辆小汽车。是了!飞雁立即拉着雨烟返出别院,开摩托飞奔至付仁家。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付仁夫妻子媳孙子都出门去了,家里一个主人也没有。

  飞雁一路懊恼,和雨烟回到局里,连夜打电话给付义所在冰城市的公安分局,请求立即协助派人保护付义,然而,过了一会儿,得到的答复是,付义已在几天前病故,病情不祥。

  飞雁一下清晰明了了整个故事:付仁首先以江湖手段将付礼拉下水,待付礼与人争斗,暗中使人下了黑手,借刀杀人。继而在父亲府中安排卧底,使二房太太长病不起,付智也慢性中毒,终于顺利杀死二房太太。而付信的出生,让付仁感觉更加不爽,巧遇管家婆忌恨付商,便顺势毒杀付智,嫁祸三房太太。而管家婆献计隐藏三房母子,刚好给付仁提供了杀掉已经消失的人,没人注意的有利局面。这其中付仁之子一定也有参与。但建国后男女平等,付义也有平等的权利分割遗产,付仁丧心病狂,又设计杀死了付义。这可能是他担心付若愚命不久矣,马上会造成损失一半遗产的风险,而且那么多年的苦心算计,就因为一个国家的法律规定而为她人做了一半嫁衣,心有不甘。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付仁没有想到一切搞定之后,还没得到遗产,管家婆就来讨要好处,便顺势杀了这个世上没有亲人的孤家寡人。而旧迹重演欲沉尸水底,发现三房母子尸体浮上水面,感觉事情败露,便扔下管家婆尸体仓皇出逃。而之前飞雁发现地下密室有人,极有可能就是付仁,也促使付仁立即对付义痛下杀手。

  然而,一切顺理成章,可惜证人已死,付若愚也不大可能指证自己唯一的儿子了,而且付仁在逃,通讯技术手段无法短时间内发现并抓捕他一家人。况且在法律上来说,付仁只是嫌疑人,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所以即使抓住了付仁,他若不招供,也无法将他绳之以法。飞雁懊恼,大家辛辛苦苦查明真像,却不能抓住真凶,自然也无法结案。所有的推理都不能作为凭据写进案宗,结果是除了一点儿经验所得,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飞雁心情沮丧,也不多说,送不明就里的雨烟回家,自己回家倒头就睡。家人见她心事重重,知道可能是工作不顺,也就由她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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