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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奇特墓葬

  曙光乍现,郝叔结束了最后的工作,回到自己的小阁楼,洗漱睡下。

  几近中午,铃声叫醒了郝叔,是他的大女儿莫静如:

  “叔,看一下我给转的小短片。”静如一如既往的话不多,也不客气,她也知道,也习惯了自己的叔不喜欢多言。

  “好。”

  简单的对话结束,郝叔打开手机,开始看莫静如发来的消息。

  消息内容是一则类似新闻的平常人远距离拍摄的室外情景,很清晰,也很稳定,看起来是个外拍发烧友的作品,手机质量也不错。画面是一片原生竹林,拉着警戒线,一群警察有蹲有站在勘察,细节看不清楚。文字说明是,某原生态竹林承包经营,承包者开发种植过程中,发现诸多塑料大编织袋,里面都是人的骸骨。再看一下点击量,已经一万多了。

  郝叔看完微博,沉吟片刻,拿起手机给静如发了一条短信:

  “做自己的事,由他去吧。”

  然后,郝叔换上一套运动服,出门去做每天的一千步台阶的跑步,完成之后,继续腹肌综合训练,这已经是郝叔雷打不动的起床必修课了。

  与此同时,公安局已经忙得天翻地覆,一个个刑侦现场电话汇报,令局长焦头烂额,焦急而又不知从何下手。毕竟只有现场的报告,没有任何鉴定结果以及相关的材料汇报。局长只能安排排查近期失踪人口报案情况,保外就医或刑期内假释人员行踪情况,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

  山城雾气浓重,整个白天没有见到几缕阳光,便到了傍晚,竹林里开始黑下来了。经过近一天的挖掘整理,扩大范围的探索,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干警们精疲力尽,队长带领众人下山归队。

  山城分局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加班,各司其职。

  会议室里,匆匆吃完局长安排的盒饭,便立即带着水瓶开会的相关干警都已到齐,局长开始主持会议。

  经过整理的资料,现场录像,各专业汇报具体情况完毕,局长对事情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也令局长深感无力,因为情况太严重了:

  承包者是位地地道道的农民,共计承包了几十亩的原生竹林,负责阶段性改种毛竹类修直的可以成材的品种,逐步取代原有的长出来就弯曲的竹子老,期间可以在林间种植经济作物或小批量养殖,做到保护环境和经济收入两不误。就在老两口刨除原有根茎的时候,发现了骸骨,便立即报警。而接警出现场的干警在了解大致情况后,立即上报并申请了增援,因为据老两口的介绍,在发现第一处骸骨的地方,有一颗位置刚好在骸骨之上正中间位置的主干竹根,现场干警便根据老两口的介绍,使用他们的锄头刨除临近两三米远的另一个竹根,又发现了另一具骸骨。于是,在分局队长带领下,分局刑警支队全体人员赶到现场后,安排好辖区派出所民警及协警拉起警戒线并保护现场,便开始了进一步整理发掘,又发掘整理。忙了一天饿着肚子得到的结果触目惊心,共发现了十八具骸骨,都用大规格厚实的塑料农膜包裹着,装在普通的塑料编织袋里。骸骨都是完全的,但有的不完整,进一步的鉴定需要法医的报告。现场得到的唯一有价值也是非常奇怪的是,每一具骸骨里都附带一个很小的比较厚的塑料小袋子,里面是一张存储卡,至于卡里的内容,还有待于技术人员能否恢复数据才能知道。至于骸骨,有完整的,不完整的,就肉眼的判断是生前遭受强烈的冲击,造成各不相同的骨折。

  汇报总结完毕,局长深感无力地问刑警队长郑浩然:

  “浩然,你有多大把握破案?需要支援不?”

  “报告局长,我现在只有信心,没有把握。需要技术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我才有一个大致的判断。”

  “我怎么听着你的话有矛盾呢?什么叫有信心,没把握?”

  “对不起!局长,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主持这个案子,我会一直查下去,直到真相大白为止。但是我不敢保证时间需要多久。”

  “嗯!那么你需要支援吗?我是说申请给咱们分局调配刑侦专家指导破案。”

  “能调配刑侦专家当然好啦,以尽快破案为主。”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要脸的劲儿。呵呵呵…”

  哈哈哈哈……

  大家终于在局长的玩笑下短暂放松了紧张的神经,抛开了严肃的面孔,开心笑了一回。

  放松过后,局长总结:

  “鉴于案件的重大程度,我准备立即上报。同时,大家需要加倍努力,各司其职,各部门在刑警队需要的情况下积极配合,以破此重案为第一要务。大家有没有不同意见或建议?”

  静默几秒钟之后,局长指示: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大家辛苦了!散会后个人可以自由选择休息还是加班,但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要把身体搞垮了,有些事需要持之以恒,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散会!”

  经过三三两两的低声讨论,几分钟后,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了会场,各自去做自己的事。郑浩然和妹妹郑嫣然来到会议室外:

  “嫣然,去买几份夜宵给技术科的兄弟们。”

  “好的,哥。”郑嫣然爽快地答应着走了。

  郑浩然首先来到法医解剖室,见三个兄弟已经拼接好了六具骸骨,科长李奇在化验。

  “兄弟们辛苦了!”郑浩然一如既往的没有敲门就进去打了个招呼。

  没人理他,都依旧在做自己的事。郑浩然也习惯了,不以为意,走到拼接好的骸骨前观察起来。

  “奇点,这几个是不是中毒死亡的?”奇点是郑浩然给李奇琢磨的绰号,意思是所有无头案的线索都是从李奇的检验中得到的,是对李奇工作的一种肯定。但是别人不敢叫,因为李奇性格孤僻易怒,一般人是根本不给留面子的。但是对于郑浩然来说,李奇非常敬重佩服他,对于这样的人,无论怎么对待李奇,李奇都不生气,只不过话依旧很少。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奇的逻辑能力不好,就反问了一句。

  “猜的。”郑浩然故意气他一下。

  “不说拉倒,谁感兴趣。”李奇没好气儿地回道。

  郑浩然尬笑两声,微笑道:

  “首先,这一定是非正常死亡,因为在正常死亡情况下,当地并没有这种埋葬习俗。非正常死亡情况下,这么密集的埋葬也不合常理。尸骨没有伤,说明要么是病死的,要么是中毒死亡,既然非正常死亡,那么最大可能性是中毒死亡。”

  “好像是这个道理。已经鉴别出三具,毒药残留成分都不一样。”李奇淡淡地说。

  “那么可以排除是一人作案?”郑浩然征询地问。

  “那是你的事。”李奇淡淡地说。

  “呵呵呵,是,是我的事。辛苦了兄弟!”郑浩然尬笑道。

  “好像跟你享福过似的。”李奇淡淡地说。

  郑浩然轻叹了一声,忽然诸多感慨涌上心头。确实,警察这个职业没有固定的作息时间,只要在职,就等同于随时待命,每天都不能放松神经。尤其是技术科的同事,因为各种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平时不学习,用不了多久会被新型犯罪手法嘲弄以至于无从下手,更不用说遇见案子的时候了,就只能夜以继日地做各种试验、对比,尽早拿出权威的鉴定结果,以便为破案提供技术支持。于是,郑浩然严肃地说道:

  “是啊,兄弟们跟我一起从未享福过,甚至轻松地出去旅游一次都成了奢望。我总是想,等这个案子结了,大家一起出去乐一乐。可是每次都是这个案子没结,下一个案子或下一件事就来了,简直应接不暇。可是转而又想,这些事总得有人做,我当初发下的誓言,为打击犯罪奉献终身,我必须履行我的誓言,尽最大努力工作。也是我能力有限,有些案件不能及时破获,牵累大家一起辛苦。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对不起!兄弟们受苦了!”

  “别整没用的。”李奇依旧淡淡地说。

  “郑队说哪里话?职业是自己选择的,职业特点自己心里都有数。怎么能怪你呢?”

  “就是,郑队,没事的,又不是天天加班。”

  “是啊,郑队,加班尽早出结果,只要对破案有帮助,我们就没有白辛苦。”

  三人先后表示道。

  “感谢兄弟们!”郑浩然由衷大声说道。之后,便默默地看着兄弟们做事。

  几分钟后,郑嫣然带着宵夜回来了,因为比较了解,带的都是每个人比较喜欢的,足见她的细腻心思。

  各人礼貌招呼之后,风卷残云般吃过夜宵,郑浩然便和妹妹一起又来到技术科网络组。网络组叫“组”,其实只有一个人,就是网络高手孙维。“维”这个名字是孙维成年后自己改的,意思是无论世上有几维空间,都要了解清楚,是孙维给自己提醒用的,只要有人叫他,就等于提醒一下他,可能另外的空间里,有太多未知的东西需要去探索,需要精进技术,提高能力,能别人所不能。

  “小维辛苦!”郑浩然进门打了个招呼。

  郑嫣然随后上前把夜宵放在孙维的办公桌上:

  “小孙,趁热吃,工作先停一下。饿坏了吧?”

  “没事儿。谢谢嫣然!郑队你看,这是我恢复的第一份存储卡。”孙维一边说话一边点击鼠标,打开一份文件,然后站起身端着夜宵站到旁边。

  郑浩然答应一声“好”,坐下开始看恢复的文件内容:

  王福强,男,1960年9月18日出生。四川巴中人,9岁上学,14岁初中,20岁中南大学财经学院金融管理系,24岁待业,期间恋爱生有一子,25岁应聘做文员,26岁与某长女儿相识恋爱,抛弃原配恋人,致其带着孩子跳崖自尽。

  28岁结婚,一路升迁。43岁服农药自杀。

  生平事迹:抛妻弃子。多次婚外情致人怀孕打胎。嫖娼。行贿数目不详,受贿数目不详。因妻子不孕,或良心发现,将所有积蓄捐出,买机票办理登机手续后未登机,造成出国不回假象,服毒自杀。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郑浩然看完内容,一时不知说什么,便随口问了一句:

  “就这些?”

  “是,就这些。”孙维肯定地答道。。

  郑浩然沉默了,站起身踱步。刑警队的人都知道,郑浩然踱步的时候,任何人说话都是听不见的,因为他进入了自己的思维空间。

  郑嫣然趁机看了一遍储存卡的内容,突然升起一种自己也不明所以的敬佩的感觉。同时,她也沉默了。

  孙维静静地吃着夜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没有言语。时间便静悄悄地在沉默中走了几分钟。

  “嫣然,你怎么看?”郑浩然停下踱步,期待地看着妹妹。

  “啊?噢,我挺佩服他的。”郑嫣然被哥哥突然一问,懵懵地答道。

  “什么?佩服谁?什么意思?”郑浩然也一时蒙圈了。

  “啊?啊……噢,我是说这个犯罪分子挺厉害的,有点为民除害的感觉。”郑嫣然有点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胡说八道。好了,我们先出去吧。小孙,尽快尽量做,辛苦了!”郑浩然有点无可奈何,交代了一句,带着妹妹一起回自己的办公室。

  “是,郑队。”孙维答应着,重新坐下开始和数字打交道。

  其它部门的人已经下班走了,只有刑警队办公室依旧在热烈地讨论着。郑浩然想了想,走进办公室:

  “同志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辛苦了!明早再一起讨论,理出一个破案思路。今天太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是,队长。”

  大家一边打招呼答应着,一边陆陆续续离开了。

  郑浩然让妹妹开着车,自己的思绪再度回到案件中:

  假如存储卡的内容是真实的,那么写进内容的人到底是犯罪分子还是好意帮忙埋葬了死者?计算下来,死者已经埋葬了近十年。沧海桑田,岁月如梭,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可能他的亲人都早已经接受了他的离去,开始了新生活。而且身份确认也是个难题,唯一能证明的只有DNA检测,如果找不到他的亲人,即便DNA检测也无能为力。这是高科技的尴尬,高科技并不是万能的。假如不是真实的,那么写进内容的人写它的意思是什么?难道是私行国法?无论如何,气焰嚣张倒是真的,竟然提供详细的生平资料。而且,也确实无法否定,即便抓到了人,他(她)一个不承认,就没有办法证明犯罪事实,因为除了推理,找不到任何犯罪证据。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是犯罪行为,那么将是一件完美的犯罪,这和死者该死没有关系,自然人是没有执法权的。悲观的是,事情更接近于后者,也就是完美的犯罪。因为共有18具骸骨,如果不是犯罪分子的集中处理场,应该会有些有墓碑,至少应该有个土包吧,然而,没有。那么是犯罪行为的话,需要从哪里查起呢?也许只有等明天了,等李奇的鉴定结果,等孙维的技术解密。现在,真的是一切都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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