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飞雁和郝叔告别记沙母女，和郝叔讲述了关于人鱼的故事和自己的履历，以及狄柱的精彩人生，郝叔才有一种自己是井底之蛙的感觉，才知道之前自己眼高于顶，蔑视人间的无知与可笑。

　　在走向小码头的路上，飞雁问道：

　　“已经到这里了，我想顺路去看望爷爷和曾祖母。你有时间吗？”

　　“有的。我的工作时间随意，我安排一下就好。”郝叔马上答应道。

　　“好，你安排一下吧。我还有话对你说，船上刚好。”飞雁幽幽地道。

　　“好的。”郝叔答应着，拿出卫星电话安排事情，并没有避开飞雁。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飞雁见状，欣慰地问。

　　“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吗？”郝叔笑着说。

　　“正常来说，你对我的真实想法并不了解，有理由不相信我的。”飞雁认真地说。

　　“我不是正常人。呵呵呵。”郝叔逗趣地笑着道。

　　“呵呵，也是。我们都不是正常人。”飞雁尬笑道。

　　进入小游艇，开始向海子爷爷家驶去。飞雁和郝叔在客厅里，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倾心相谈。

　　飞雁：“你也知道了，我已70多岁了，之所以显得容颜不老，是因为曾祖母给的食物延年益寿。可以说，我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甚至占有了本属于弟弟的爱。回国后，我立誓把为国为民作为毕生首要的事情，要像父母一样，终生为国为民。可是我没有母亲的幸运，遇到了父亲，所以我至今没有遇到心动的人，一直单身。遇到了你，我有了初恋的感觉。可是造物弄人，你年纪还小，又有对师傅的承诺和现在的事业。我知道你初见我也是动心的。所以现在，你怎么看待我们的事？”

　　郝叔：“我们不是正常人，不宜以常理作为衡量标准。曾祖母不是比曾祖父大了几百岁吗？再者，全国好多人劳燕分飞，一样爱情甜美。你那么睿智，不必担心我落俗套。”

　　飞雁“唉！我已将身许国家，是我没有自由之身。难为你了。”

　　郝叔：“没有没有。我自愿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仅仅是因为敬重你，还因为爱你。”

　　飞雁：“谢谢你！但以我现在的工作，我做不到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但我又不想让我爱的人为我提心吊胆，担惊受怕，那对他不公平。”

　　郝叔：“爱，本身就是无私的。需要回报的爱不是真爱，是等价交换。心中有爱，无苦可言。”

　　飞雁：“我何尝不是这样想。所以才说造物弄人嘛。两个无私的人并不适合在一起，因为没有人接受那份挚爱，付出的也就打了水漂了。不值得，不可取。所以，我有一个提议，希望你理解并且同意。”

　　郝叔：“说来听听。”

　　飞雁：“由于案子和我的身份，我不得不执行国法，这是我的誓言和毕生追求。虽然我可以预见结果不会太糟，但我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儿。阴阳道是我属意创立的，最后却害了我的亲密战友。现在我又等于亲手毁了他的接班人。自古忠孝难两全，忠义又何尝不是难得两全。我也不过是俗世间一人而已，也有自私的一面。所以，既然难得两全其美，那就两害相权取其轻。我想看看天意，如果这次我能见到曾祖母，你便与我住冬宫一月，以慰相恋之苦。之后，你要找寻陪你到老的人，我才安心。如果真的天遂人愿，我能生下我们的孩子，我会把他养大，带着他来找你认祖归宗。如果天意弄人，我们也是难违，那就作为一个美丽的邂逅，留待老来回忆吧。之所以我会有这个奇怪的提议，也是无奈之举。曾祖母上次见面的时候，曾经对我说，她不希望她的后人没有子嗣，孤独终老，可以不结婚，但要有自己的孩子。我深以为然。所以既然造物弄人，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也可以不同意我的提议，我们再商量。”

　　郝叔：“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之前始终无法深刻体会它的含义，今天体会到了。我也没有双全法。我也早已不是小青年了，已经没有了年少轻狂的幼稚。所以，我同意。其实也很难定论，所谓造物弄人，也可以理解为，需要的时候得不到，坦然接受的时候它又给你了。是吧？谁让我们都是老妖精呢？有大把的时间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呵呵，你说呢？”

　　飞雁：“嗯，呵呵，你果真没让我失望。如果你真的放弃一切跟我走，我是不会喜欢的；你要求我放弃一切跟你走，我也不会喜欢的。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不舍下自我的私欲，如何做到？你真的是值得女孩子倾心相爱的人。不过也要记得我的话，和陪你到老的人厮守一生，你幸福，我才快乐。好吗？”

　　郝叔：“如果上天眷顾我，我会的。也希望你退休之后，回来找我，我会陪你到老。”

　　飞雁：“哦？你还要三妻四妾吗？哈哈？”

　　郝叔：“本事大，没办法。呵呵呵。”

　　飞雁：“此时脸皮厚真的有点小可爱呢。呵呵。”

　　郝叔：“奴才唐突了。呵呵。”

　　飞雁：“不必俗礼。你是唯一一个令我心动的人。你是我等来的王子，千年的孤独和寂寞换来的一日夫妻。如果可以，我愿以自己之后的三生三世换今生的相伴到老。”

　　郝叔：“我何尝不是？古人记载的凡夫与仙女的情缘都是短暂的，我以为只是个美丽凄然的神话，没想到自己遇上了。呵呵。”

　　飞雁：“你这不着边际的油嘴滑舌的夸赞，听起来还真的是很受用。现在我放心了，原以为你腼腆的样子不会撩动女孩子芳心呢，现在连我这个老妖精都大悦了，没问题。呵呵呵。”

　　郝叔：“我听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您老人家给解释一下什么意思呗？”

　　飞雁：“哎呀…小朋友好调皮…我老人家也…只是听说而已，要不…我们…探讨…探讨？”

　　“海阔一两天，天高看云淡。淡然心中仙妻伴，伴我终无憾。”

　　郝叔心中喜悦，而今交通发达，可乘飞机看云卷云舒，可搭轮船行千里之外。有仙女也似妻子在心中相伴，此生无憾了。于是郝叔斟满酒，端起来，一手牵着飞雁。飞雁端起酒杯，一手牵着郝叔。两人漫步来到船舷，茫茫大海，一弯明月。郝叔随口成诗，来了上阕连缀的《卜算子》。

　　飞雁也博学多才的，随口接下阕道：

　　“憾事何须怨？怨念生凄然。然尽誓期未便老，老伴苦也甘。”她劝慰郝叔，即便有遗憾，也不要心生怨念，怨念往往影响心性，进而影响行为，容易发生不好的事，结果凄凉孤苦。即便退休了，也未必已经老耄，还有很长的美好时光，即便真的老了，那么老来相伴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贵时光。

　　郝叔：“道是春江花月夜，而今月夜海誓盟。却也应景。”谈恋爱的浪漫没有拥有过，今天的互相承诺的确也很美好的。

　　飞雁：“人言痴女薄幸郎，谁知未必郎薄幸。原来讹传。呵呵。”她逗趣郝叔，人家都说痴情女会遇到逢场作戏的薄幸男，今天看来，也不一定啊，都是谣传。

　　郝叔：“呵呵呵，可恨地狱十八老，枉评人间大善人。”郝叔假装恨那阎君善恶簿上乱写，冤枉好人。

　　飞雁：“天堂有路终是客，人间无恨爱满房。”飞雁认为，地狱不好，天堂也不是自己的家，还是人间有爱，人间更好。

　　郝叔：“酒不醉人人已醉，我未痴情情却痴。”郝叔假装自己已经控制不住情欲了。

　　飞雁：“老董牧牛南山洼，七姐悟他草堂家？”飞雁问郝叔，难道还得我主动吗？

　　真是佩服，有文化的人谈个恋爱都是拿腔捏调，拐弯抹角的，完全没有赤裸裸的直白言语，尽是意会，便把意思表达清楚了。于是，小游艇的卧房变成了神仙眷侣的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