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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什么时候的事情 烟花未觉 4617 2024-07-11 20:06

  正月过半,节后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余味和城建的薛总联合运作,不费吹灰之力地拍到漳南的地皮。竞拍结束后,该市市长专门约谈了二位,描绘了漳南未来发展的总体蓝图,对二人有意于投资漳南表示欢迎,并且展示其工业布局和各条新设的线路、航道定位的鸟瞰图,这里包括了地铁、BRT、海底隧道、规范航道的架设,意图打造一个由无污染的轻工业区和绿色的生活区构成的动态区域。由市级牵头,整体规化,待论证完全成熟后,进入实际操作阶段,就可以大展鸿图之业。

  趁这个时间,正好将土地空置一段时间,定位一个总揽全局的主题,合理分配,利用每一块土地,实现效益的最大化。薛总和余味同坐一辆车,两人都带着中标后对未来可预期的踌躇满志,谈兴甚浓。两人合作竞标,由城建抬价,压下竞争对手,再由东辰收拍,打了一个漂亮的狙击战。拍得的土地由两家建设公司共同分享资源,同样,两家合资,地价在预估的范围内,调控起来得心应手。从意向竞拍,到统筹项目纲要,再到竞拍成功,两人都比较满意,走出合作的至关重要的第一步。由此可见,两家公司实力雄厚,调动资金的能力也是首屈一指。整个竞拍流程下来,不见罗兴踪影,薛总暗自松了一口气。

  薛总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说道:“老弟,我对你的承诺,终于做到了。说了要轰轰烈烈地干一单大项目,就必须干到,不过十几年过去了。再回头看看,我们之前合作的工程,小打小闹,没劲。”余味说道:“不顶几个小个练下,扛不动大个儿。”薛总说道:“是啊。想想我这辈子,得亏遇上你,不然,光滥赌这一项,就教我永世不得翻身。现在,没事看看书,喝喝花酒,之乎者也的拽两句词,岂不快哉!”余味谦和地说道:“你就是做大事的人,这是你的性格,和我关系不大。”薛总摇晃脑袋,自嘲地说道:“我们都是吃苦胀饱肚子的人,幸亏赶上了大好时代,才得以干出一点成绩。拿我来说吧,当过苦力,混过黑道,差点做了无赖,想想又是惭愧至极,又是后怕,有的错误真是不能犯,不然一辈子休想翻身。”余味笑道:“这话可不像出自你之口。”薛总说道:“语与君子言,莫与小人说。老哥一直引你为知己。拿罗兴这类型的人来说,我可以和他做几次生意,但绝不深交,而且分割得明明白白,从不助纠为虐。”

  “双园”动工前,罗兴竞标失败,纠集一批地痞流氓,开了十几辆车,乌泱泱地要到工地闹事,破坏工程生产。薛总闻讯,亲自带人截道,化解了此事,并和罗兴阐述了利害关系,使其作罢。事后,余味好几个月才辗转听说此事,无疑,心内是十分感激的。罗兴哪里知道,薛总和余味颇有一段渊源,薛总向他阐述利害关系,不过是为了帮助余味,使了一个巧劲儿,用了一个障眼法。

  余味说道:“我还要谢谢你呢!罗兴闹事,幸亏你暗中相助,不然,指不定闹成什么样?”薛总说道:“这些小事不足挂齿,哥哥告诉你,我们之间,不需要客气。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绝对是最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余味说道:“那我什么也不说,把这个大活干好,不辜负你的信任。”薛总笑道:“对了,像你说的,把这个'大个儿'扛好。既能造福社会,又能赚钱,两全其美。”

  话说这头,白晚晚节后第一天上班,精神还处于涣散状态中,坐在办公室里,直打呵欠。何以泡了一杯浓郁的咖啡,白晚晚喝完,伸个懒腰,还是提不起劲来。迷迷糊糊地去总经理办公室开个碰头会,开完会,单留下白晚晚。前半截,杨不同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等说到把她手头的一部分设计工作挪给江心玉时,白晚晚脑袋彻底清醒了。杨不同说得很委婉,但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护着江心玉迁就私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晚晚轻轻拍了下桌子,说道:“老杨,你什么意思?”杨不同笑道:“你是公司员老,帮带带新人。”白晚晚说道:“江设计师算新人吗?”杨不同说道:“你也知道,江设计师设计的作品时好时坏,还欠火候,你带一带,过渡一下,就算为公司着想,牺牲一下,再说,减轻一点工作量。”白晚晚来了脾气,说道:“这行的规矩你比我明白,怎么你沾上一个女人变成这样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老杨吗?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师傅吗?我明确地告诉你,就算阿猫阿狗,我都能让,江心玉不行。姑且不论她人品怎么样,有你这样做事的吗?”杨不同清了清嗓子,但是没说话,他比谁都清楚,他这种行为犯了行业大忌,只是抵不过江心玉的枕边风一而再再而三地吹。

  自从从国外同行回来后,杨不同和江心玉虽然不是招摇过市,但是,两人地下恋情也是昭然若揭,弄得公司上下众人皆知。打情骂俏的场景屡被人在办公室撞见过。江心玉恋情段次多,毕竟是单身,可杨不同是有妇之夫,女人背上小三的罪名,男人背上搞外遇的罪名。江心玉来公司不到半年,有总经理大人加持,更加嚣张跋扈,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所以基本上算是人心尽失。公然和杨不同搞这一套,闲言碎语铺天盖地地影射而来,只是江心玉本人不知,还自我感觉良好。杨不同是一朝道德沦丧,晚节不保。

  开年,白晚晚手里预留的还有一份节前的工作。给两场秀设计不同的秋夏款,珠宝首饰的搭配要提供一份参照图。夏装三月份定稿,四月初成品试装,秋装六份定稿,七月份成品试装,因此,时间上绰绰有余,白晚晚一个人应付得来。

  杨不同的意思是让白晚晚拿出一个秀场让江心玉设计一部分,两人共同署名。江心玉跳糟到新和锐,急于打响第一炮,接手了一个冬款,主打风衣、羽绒服和皮草款式。一场秀下来,反响平平,媒体讥笑她“毫无新意,亮点全无,江郎才尽矣”。这对个人和公司的口啤是有直接影响的。果不其然,大客户对下一个合作意向表现得很犹豫,几经斡旋,对方钦点由白晚晚操刀,杨不同才凭借白晚晚的声誉搬回一城。不至于收拾一个烂局。不变的是,杨不同不长记性,心里警醒,做事糊涂,对江心玉无可施之计,方方面面以照顾到她为第一己任。

  白晚晚和江心玉的过节,始于江心玉还在新和锐的时候。那晚举办一个秀场答谢晚宴,两人不期而遇。江心玉认为白晚晚抢了风头,又自忖才能不负,对白晚晚明里暗里百般嘲讽。两人交谈中对上火,白晚晚懒得和她争辩,保持着礼节,江心玉落了下风。在场的人心里各自有本明帐:江心玉失了风度不说,作品更没有白晚晚的有说服力,非要争一时瑜亮,岂不是自讨没趣?因此,连下两城,败得彻底。

  有一种女人,眼看美貌不如人,技不如人,气度还不如人,生出嫉妒的心理。以为所有的花花草草中,没有比得过自己的,几回落败下来,不认输,打又打不过,只能通过诅咒别人自圆其说,获得一种心理上的安慰。江心玉就是这种人。早年,她还能设计几个拿得出手的作品,使人耳目一新。过两年,和小明星们感情纠葛,荒芜正业,再难静不下心来安心设计作品,注定成了昙花一现的枯枝,想榨出一点灵感,就很艰难了,只能靠着仅存的一点老底子维持局面。

  江心玉和白晚晚正面交锋,没讨到一点好,甩了一句话,说道:“走着瞧!”便甩手而去。何以觉得白晚晚受了无妄之灾,恨得牙痒痒,白晚晚反没觉得什么。当时,由杨不同牵头,新鼎盛的“郑老菜”郑则明亲自过来道歉。白晚晚笑了笑,说道:“不用客气,我没放在心上,只是江设计师,是不是太喜欢争强好胜了?年轻人,可以理解。”郑则明说了一些表示歉意的话,才说道:“就是好胜太强,望担待。”就是这一次,郑则明有了挖白晚晚的念头,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只是适得其反,新鼎盛被新和锐反挖了墙角,不知他心头滋味如何?

  现在想来,杨不同和江心玉勾搭在一起,可能不是江心玉来了新和锐以后,应该是来之前的事了。杨不同是个明智的人,不然,不会挖一个性情古怪,德才两空的人,来公司和头牌设计师争一姐的位置。一个处置不当,水激船翻,新和锐在业界的头名地位,恐怕要往后挪挪了。

  白晚晚越想越来气,想是江心玉一心逼宫,杨不同就妥协了,白晚晚气的是在这件事的原则问题上,杨不同将公私混为一谈,毫无立场可言。

  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密谋的,下午,江心玉竟然主动来到白晚晚的工作室,姐姐长姐姐短地叫个不停。你不由得怀疑她身上到底长了几副嘴脸,能变化几种脾气。支使起田姿分外顺手、毫不客气,永远是趾高气扬的神态。不是叫她往返工作室做这,就是拿那。进门短短几分钟,有了十几种理由堂而皇之地吩咐田姿。田姿下腰给江心玉拉裤角,刚起身,就被骂道:“你眼睛长头顶了?另一只没弄。”田姿只好再次蹲下来,处理另一只裤腿。

  白晚晚看不下去,盯着江心玉,眼珠一动不动,说道:“江设计师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还是专程过来耍耍威风?”江心玉脸上乌云聚拢,瞬间,如狂风疾雨扫过,将脸面上的乌云清扫得一干二净,满脸欢彻,笑容满面,柔声慢语地说道:“我怎么敢在姐姐的地盘撒野呢?这些新人,真是难堪大用,一点小事还要我操心。我当着姐姐的面教训田姿,说明没把姐姐当外人。”白晚晚心说:“什么狗屁逻辑!”说道:“我没算错的话,这是江设计师第二次来我工作室,不知有何见教?”江心玉说道:“见教不敢当,或许妹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希望姐姐不要计较。”白晚晚见她放低身段,主动求和,不以为然,心想:难道和小明星谈恋爱,顺便学到了演技?不然各种表情在一张脸上怎么转换得这么自然。她可不认为在江心玉身上会发生什么变数,顶多多给你一个假面。你看透一个人的本质,就不会对这个人有意识上的改观。这可能和第一印象有关,江心玉给白晚晚的第一印象是坏印象。

  江心玉客套后出门,看见田姿拖在后面,眉眼不悦,说道:“难道你要留下来吗!”田姿连忙跑到她前面,打开对门的门,江心玉进门后,田姿又谨慎地关上门。关门声音稍大稍小,江心玉有两种说法训责田资;一种“你要吓死我?”一种“鬼压门吗,一点声音没有?”

  何以学江心玉搔首弄姿,又学她拿捏作派的语调,学完后,说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神经病?喜怒无常的。本来讨好的话,听起来像要阴谋害人。”白晚晚说道:“田姿的日子似乎不大好过。”何以说道:“在一个死变态眼皮底下干活,哪有好日子过。”白晚晚说道:“我想想办法,调她去后勤部。”何以说道:“老大,那感情好,我替田姿谢谢你了。”白晚晚说道:“我回头跟杨不同说,他有求于我,一说一个准。”何以气狠狠地说道:“你说江心玉这死女人是不是变态,她中午休息,不准田姿休息,说她呼吸的气息打扰她午休的节奏,要求田姿搬个凳子坐在她身边,给她敲背捶腿地按摩,守到她醒。”白晚晚说道:“敢情好,得空我也要试试。”何以哭丧着脸,说道:“老大,不会是真的吧?我引火烧身,这下可惨了。”白晚晚“噗嗤”笑道:“自求多福吧。”何以笑道:“你可吓死我了,以为你要虐待我呢。”白晚晚笑道:“我哪儿敢,你不欺负我就算不错了。”何以说道:“为了报答你,我请你喝奶茶。”白晚晚说道:“嗯啊,补充点能量,接着工作。”何以便在手机上叫起了外卖,点了两份奶茶,两份杨蓓蓓甜点。杨蓓蓓的新店开过来了。

  甜品盒子上的字十分醒目,印的图案是一人手托着盒子。白晚晚说道:“你这是往杨蓓蓓银行卡里打钱。”何以说道:“我蹭了她一顿吃,这叫投桃报李。”白晚晚笑道:“回头我再带你去蹭,尽量减少你的损失。”何以嘴里被甜点塞满,说不出话来,再吸一口奶茶,口舌间流动生香,倍感馥郁之气,暖暖的,不只是胃,还有心,心满当当的。何以跟着白晚晚做事,那是生活工作两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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