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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什么时候的事情 烟花未觉 4671 2024-07-11 20:06

  过了十几天,白晚晚感觉身体愈发慵懒,莫名地烦躁,例假迟迟不来。晚上吃过饭,偷偷到卫生间拿验孕棒测试,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赫然两道杠。她向余味招招手,独自走进卧室,余味随后跟来。

  白晚晚拿着验孕棒晃动,说道:“被你乌鸦嘴说中了,中奖了。”余味接过验孕棒察看,说道:“这个靶子打得太准了,我预约个号,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白晚晚满面愁容,忧心忡忡地说道:“怎么办啊,我这么大年纪,拼不起二胎了,可是这又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余味捧起她双手,说道:“一切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好不好?”白晚晚说道:“我可真生不动了,也不想生了,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可说好了。”余味说道:“我尊重你的意见。”白晚晚说道:“我要听你的真实意见,不是照顾我。”余味说道:“有一个余小味就足够了,添个弟弟或妹妹不是分走了一半的爱。”白晚晚说道:“你真这么想?”余味说道:“真的。”白晚晚说道:“那等检查完了才告诉爸妈好吗?”余味说道:“听你的,你不要压力那么大,深呼一口气。”白晚晚依言而行,还是心烦意乱,余味抱着她百般安慰,着实劝解了一番。

  第二天,下午去医院一检查,医生比照血HCG值,告诉说确定怀孕了,又说看白晚晚的表情,是不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白晚晚说道:“是不太想要了。”医生说:“你年龄在四十岁以下,生是没问题,胎儿各项指标都正常,要想好。”白晚晚看看身边的余味,说道:“我回去再想想吧。”余味按住她抖动的肩膀,说道:“对。回去再想想。”

  到了家,两人拟定让余味和顾四姑、余凡是先报告怀孕的事,没说要不要孩子的事。余凡是察言观色,基本摸清情况,坐着没有吱声。顾四姑抱着余小味,牵着他的小手击掌,喜不自胜地说道:“宝贝,你有伴了。”余凡是等着后话,是以伸长了颈脖。白晚晚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道:“妈,爸,这个小孩不在计划之中来的,可能不会要,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余味如实说道:“孩子来之前,我烟酒不忌,晚晚营养方面也没特别加强,小孩生出来,万一有什么问题,我们就是罪人了。”顾四姑急了,说道:“我生你的时候,你爸抽烟喝酒,哪样落下来,生下来不是健健康康的。”余味和白晚晚的目光同时扫向了余凡是,见他这回竟然沉住气,一言不发,一时间不知他抱什么意见,心愈发沉重起来。余凡是拉了一把顾四姑,说道:“我尊重儿子和儿媳妇的意见。年轻人的事年轻人决定,我们就不要从中拦截一把。你有些想法已经过时了。当然,我知道,你想给余小味添一个妹妹或者弟弟,热闹一点,想法没错。但是,你换个角度想一下,把所有的爱集中,给余小味一个人身上,也不坏啊,难道寂寞到你了?你膝下不也是儿孙满堂?”余味和白晚晚听见他这么说,大有如负释重之感,至少过了他这一关。

  顾四姑说道:“道理不错,我不是想着身子骨硬朗,能帮着带,不影响晚晚和余味的事业。”余凡是提高调门,说道:“说了一堆话,还是白说,你还没弄懂。不要老是你以为,你想着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孩子你也帮着生,那我就不管了。”顾四姑见他哈哈大笑的模样,陡然来了气,一手环着余小味,一手顺便揪起余凡是的耳朵,说道:“你再敢满嘴乱嚼,我不撕了你嘴。”余凡是“哎呦呦”地乱叫,嘴上不松劲,麻麻地说道:“亲爱的老婆大人,我耳朵要掉了下来了,我知道错了。”顾四姑着恼的脸色瞬间崩了原本的表情,转而“噗”地一声笑出来,说道:“掉下来才好,换只狗耳朵装上去,整天非人似狗的狗东西,讨人嫌。”余凡是不解地说道:“讨人厌的是我的耳朵,不是我的嘴吗?”顾四姑说道:“你那狗嘴吐不出象牙,所以,不用换了。”余凡是却兴高采烈地说道:“好了,儿子,儿媳妇,不用担心了,全票通过。”顾四姑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

  余凡是转手抱过余小味,说道:“老婆子,一家人都回来了,发什么愣,做饭去。”顾四姑先进厨房,白晚晚跟着也进去。从后面一下子抱住顾四姑,撒娇乞怜的表情,让顾四姑立马软下心肠。白晚晚说道:“妈妈,我很爱你,谢谢你。”顾四姑说道:“我也一样,你是我儿媳妇,也是我女儿。”白晚晚说道:“我怕惹你不高兴,那我罪过大了去。”顾四姑说道:“怎么会呢?虽然我想法古板,但我没有要逼你们做什么的意思。只要你们高兴,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比什么不强。”白晚晚稍稍安心,但又隐隐觉得她还是想要这个孩子的,余凡是话说得轻松,可能他心里何尝不是抱着同样的念想?真不想忤逆他们,却又无法放弃秉执,矛盾极了。这个时候,偏碰到这个问题,让人进退失据。

  白晚晚打算和顾四姑一起收拾晚饭,被顾四姑请出门外,说道:“你安心歇着。”其实白晚晚只会打打下手,炒菜煲汤一概不会。她笑道:“妈妈,你对我真好。都说我福气好,谁也不知道我是摊上一个好妈妈。”顾四姑听得眉开眼笑,说道:“你娘家的妈妈也是好妈妈。”白晚晚说道:“两个都是好妈妈。一个跟着过二十多年,一个跟着要过后半辈子。”顾四姑说道:“你要不嫌弃老太婆,那我活久点。”白晚晚说道:“妈妈长命百岁。”

  余味正在拿血压计,准备给余凡是量血压。余凡是端端正正地坐着,说道:“你妈好摆平吧?”白晚晚说道:“妈妈那是爱我。”余凡是说道:“我太了解她了,你放心,她可能这两天想不通,过两天就好了。”余味咛嘱道:“爸,你先别乱动,等会量不准了。”余凡是说道:“不用量了,我感觉得到,这两天血压很平稳。”果然,量下来,比正常数值高出一点,问题不大。余凡是说道:“晚上想喝点酒,不会又用量杯量吧?”余味说道:“你猜对了。”吃饭的时候,余凡是盯着酒瓶目不转睛,余味坚持倒到每次限额的位置,余凡是抬着瓶底,坚持要升一码。最后,余味稍稍让了一步,倒了约三两酒,把余凡是高兴坏了。余凡是护着酒杯,轻轻嘬了一口酒,说道:“小口喝,但凡一大口下去,没回过味,没了。”顾四姑说道:“酒就是你的命。”拿他一点辙也没有。余凡是喝完酒,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盯酒瓶里的酒出神,酒水清彻透明,散发着幽香,说不出的诱人。顾四姑二话不说拎起酒瓶,放到厨房下面的储物柜里,柜子上特意加了一把大锁,两把钥匙全攥在她手里,任余凡是软磨硬泡,赖劲十足,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

  吃过饭,白晚晚打电话给母亲宋晓梅,提到了怀孕不要孩子的事。宋晓梅觉得十分可惜之余,选择支持女儿的决择。问有没有征求婆家的意见,白晚晚一一说了。宋晓梅说小产比生一胎还伤原气,一定要养好身子,嘱咐了几个需要注意的方面,白晚晚一一记下了,并说道,我婆婆懂得比你还多,你放心,怠慢不了你女儿。

  挂了电话,宋晓梅向白天成转述了这件事,言谈中,她不觉有愧疚之意。以前她非常不看好余白两家的这桩婚事,说白了,嫌余味没什么文化,谈不上事业,就是个工地包工头。因此,搞得余家特别恼火,两家关系如何可想而知了。到了两家人见面定日子,余凡是更是出言不逊,片字不让,让宋晓梅大光其火。白家认为余家儿子配不上自家女儿,余家认为白家女儿看上自家儿子,那是眼光毒辣,捡到大便宜。饭眼看是吃不上了,变成余凡是和宋晓梅斗嘴的战场,谁也不服谁,任谁拉劝也不好使。过后,余凡是对白晚晚说道:我家从上到下喜欢你喜欢得什么似的,但是为了干仗,说了一些不利于你的话,那是假话,你可不要当真了听。白晚晚从读高中起,动不动往余家跑,一家人熟悉得不得了,说道:只要说得不太难听就行,你帮我打击一下我妈的嚣张气焰,我挺你。那时候,她就开始助攻余家了。

  就这样,停了半年,再去商定婚期,会了面,两家各自约束,哪料,饭吃了一半,余凡是又和宋晓梅扛上了,闹得不欢而散。白晚晚这回学乖了,从家里偷了户口本,和余味直接登记结婚。回家将结婚证“啪”地拍在宋晓梅面前,惹得她又是打白晚晚,又是打白天成,说他怂恿的,该管不管。白光旁边说了一句:妈,你还当老师的呢,你也真笨,我姐这辈子非余味那家伙不嫁,猛虎下山,你拦得住吗?宋晓梅忙撵着去打白光,说他正事帮不上忙,阴阳怪气,隔岸观火一个算两个。

  白光就问宋晓梅,说道:“你为人师表,低调嫌和,怎么一到自己嫁女儿,就变成了角斗士,连有辱斯文也不知道了呢?”白光平日里被宋晓梅宠惯了,本来说话就没遮没拦,这下说得她百口莫辩,如平白被点了穴道一般,等解穴后反应过来,“啪”地给了他一个耳光,说道:“那是你姐,知不知道?我要为她终身幸福负责。”白光从来没有挨过这么重的耳巴子,摸着发烧的脸,没返过神来,不敢造次,小声说道:“人家余味差哪里了,你就是看不上。两人结婚证都扯了,我看你能厉害到哪里去?我不管了。”宋晓梅说道:“你赶紧滚,你懂什么?眼看着你姐往火坑里跳,我不拉一把,谁拉。与其将来痛苦,不如现如今斩断。”其实,她心里有数:说到斩断,肯定是斩不断了。偏不能接受现实,索性把火一股脑儿发到打她儿子的一巴掌里去了。

  婚礼当天,眼见木已成舟,已是定局,亲家间举杯喝酒,宋晓梅还不作饶势,与余凡是拉扯开来。别看宋晓梅是老师,受过正规教育,余凡是泥腿子一个,可论起说家长里短的俚语,她真不是个个。宋晓梅心里原本有气,大受了奚落,又不能在女儿的婚礼上夺路而去,好在顾四姑左右逢源,维持着场面。余凡是心想:你女儿都嫁过来了,我再不让着白家,可太不是味道了,所以多喝酒少说话,再去招待宾客,两人错开,使得宋晓梅保持了一点颜面。客人走后,剩下两家,余凡是更是端着酒杯和白家碰杯,收起嬉皮脸,一个劲地拐着弯地赔不是,宋晓梅气势矮了一截,脸色不好看,却不好再闹了。

  白天成旧事重提,使得宋晓梅有些挂不住脸。白光过来,摸着脸,说道:“为这个,我有生以来,还挨了一巴掌,现在,你不说余味学历低,没事业心,配不上你女儿了。”宋晓梅笑道:“一边去!”现在,再看女儿,和余家一家生活得甜甜蜜蜜,余味一心对晚晚,又是一表人才,功也成名也就,还生了一个既可爱又漂亮的余小味,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晚晚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为母的心,可见一斑,尽管自己做了丑陋的事,让别人说去,又怕什么呢!

  白天成笑道:“当时,你还说不踏进余家一步,不和余凡是说一句话,说人家什么狗腿子在泥地里打滚,提不起胯,又说什么狗肉上不得席,现在呢,发现那个人也是很不错的吧?这就叫用自己的认知打败自己的哲学,然后,用辩知得到一个错误性的原判观念,用一个词总结,就是你'唯心'主义了。”宋晓梅说道:“我承认我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我是你夫人,你不能总这么说我吧?”白天成朗声笑道:“那是。”白光说道:“多么严肃的一对老同志,临末了临老了,还学会打情骂俏了。”白天成自我剖析道:“以前我和你妈活得太严谨了,身上放了很多东西,都不愿放下,实在是包裹得太紧。再看余凡是,那活得叫一个轻松自在,关键人家人性的东西一点没拉下。他看似稀稀拉拉,处久了,你才发现他身上的优点都被他的一张嘴给掩盖了,他值得我学习的东西,太多了。”白光说道:“我可没工夫听你自责了,我去睡觉了,明天还要陪女朋友练拳。”

  宋晓梅指着进房间的白光,说道:“你说他这脾性像谁?”白天成说道:“晚晚像我,他像你。”宋晓梅争辩道:“不像我,像你。”白天成说道:“你是嫌你儿子不好啊?自己儿子自己都不敢认领了?”宋晓梅哑然失笑,说道:“好吧,像你也像我。”白天成说道:“白光那脾气,一毛就炸,你说像谁?”宋晓梅举起手要打人,顿了一下,放下手笑了笑,说道:“你还说。”白天成说道:“不说就是了。”想一想,不觉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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