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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什么时候的事情 烟花未觉 4773 2024-07-11 20:06

  柳如絮能点头答应白光订婚,白光认为白晚晚居功至伟。若不是她的精心策划,一定收不到完美的成效。有时候,两个人明明能走到一起,就差那么一点点,借助一下外力,往往事半功倍。这几天,白光见了白晚晚,不是替她敲背,就是给她捶腿,大献殷勤。白晚晚说道:“很多点子是余味出的,花也是他布置的,他是不是可以享受同等待遇?”白光听完就往余味身蹭,余味招架不住,说道:“男同志可以免了。”白光说道:“这点眼色我还是有的,我现在才知道我姐对你真的是好,那是过命的爱情啊!”白晚晚说道:“你快别献殷勤了,你个傻子,我们帮不上什么忙,絮絮答应你,那是因为她心里有你。要是没你的话,我们套八驾马车去接她,试试,她可瞧上你一眼。”白光摸摸脑袋,捂着肚子,大笑三声,说道:“有道理。”柳如絮瞧他那滑稽的样子忍俊不禁,说道:“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二,像不像个傻子?”白晚晚说道:“我怀疑我妈生他的时候被门挤过肚子,他在肚子里挤过头。”自觉话说得过头,连亲妈捎上咒上了,掩口发笑,不再往下说。

  不一会儿,柳白两家的家长到齐,顾四姑、余小味跟着余味、白晚晚一起早先到达。三家人聚集,有长辈在场,少一辈的有所收敛,不再一味逗笑取乐,闹轰轰的。柳家遵循柳如絮的指示,先不请七八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自家人一起吃个订婚宴,熟熟络络感情,算是两家认同儿女的情感关系,正式结为亲家。至于何时结婚,柳如絮说可以等个一两年,彼此成熟一些,事业稳定一些,再举行婚礼也不迟。宋晓梅着急抱孙子,却不便冒然过问太多,只能暗自心焦。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拿主意,等机会合适再旁击侧敲,从中引导。白光能早日完婚,算是了却宋晓梅一桩头等大事。在白晚晚的终身大事上她犯过错误,看余味走眼,阻挠过两人的婚姻,等明白过来,心中很不是滋味,很长一段时间,她时时扪心自问,反省检讨,惭愧不已。如今,锋芒尽去,脾气大改。因此,白家方面宋晓梅没有意见,就代表白家没有意见。柳家照着自家丫头的意愿办事,更无其它过份要求,两家达成一致,这顿饭便吃得津津有味。都是做父母的人,都是为了儿女好,两家言谈甚欢,其乐融融,这顿订婚宴便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自白光订婚后,改变明显,进步不小,除了和柳如絮在一起的时间外,一心扑在工作上,游戏很少打了。余味从老杜那里把他调离出来,通过人事拟认,擢升为一个分管部的项目经理,负责漳南一部分的先期立项布局与日后承建交接工作。项目经理老杜力荐,人事张经理等一干人自然没话说,会议上一致通过。并不是说余味举贤唯亲,推白光上这个位置,从侧面反应他确实成长起来了,某些方面能独挡一面。但你要说他升了职,脾性尽改,那犹之太过,正因他亲和,说话嬉皮,没有架子,反而能和下面的人打成一片,这种性格和工作并不冲突。

  这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连天阴雨之后,恰逢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余味携着家人和朋友租了游艇出海游玩。柳家、白家的自不必说,白晚晚一众闺蜜聚齐。雷小海最后一个赶来,没有带上新婚娇妻在预料之中。甘柠早已抛开成见与仇恨,却也不愿看他一眼,和他说一句话。有几次雷小海主动靠近,刚要开口,甘柠大刺刺地走了。雷小海不免失落,在她眼里自己终成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半动了恻隐一半真是难过,好像等她的一句话,仿似证明彼此熟悉过,即使告别了,对方心里还有印记,不像现在这般如同白纸,没有留下一笔一划般空落的存在关系。

  以雷小海的眼睛,再看甘柠,没有了迫切离婚前的那般厌恶,反而楚楚动人,从一无是处变成高不可攀,遥不可及,让人心寒。爱情是什么?婚姻是什么?爱的信念和信心是什么?两个人相互依存的那种亲密感怎么就变成了怎么看怎么厌,成为欲除之而后快的枕边人呢?如今转身回来,再看,一切又是如此动人,却已不能亲近。人,到底要捏点什么在手里心里面才是稳当的呢?是繁花似锦之后的锦上添花,还是秋风扫落叶、万物悲戚之后漫越隆冬的第二春,从泥土里钻出来的小草,它代表了希望?雷小海感觉自己通体浊气,兜兜转转回来,发现他最关心的人居然还是甘柠,而不是新婚妻子。她代表了他的希望,她代表了他的繁华似锦,她代表了他的四季如春。他的失败与成功都在她眼里,可以说正是她的鼓励与并肩作战成就了他。要么说失去一次,使人多长了一双眼睛,看清了很多事。可这一双眼睛,用在雷小海脸上,对甘柠而言,意义不大。

  欧阳烟云站在雷小海身后,掂了他一下肩膀,说道:“兄弟,多想无益,你娶了新人,还惦记着前妻,就你是个情种?好事一个人占不全。”雷小海苦涩一笑,说道:“你少消遣我,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什么?”欧阳烟云说道:“不管想什么,去喝一杯。”雷小海说道:“别的没商量,说起喝酒还是有商有量。”两人勾肩而去。

  两人前脚走,隋菲菲笑道:“雷小海那个愣种,看来对有的人还是念念不忘。”白晚晚、关关、杨蓓蓓、柳如絮,何以一言不发,笑盈盈地静待下文。果然不出所料,甘柠沉不住气,一把抱住隋菲菲,说道:“这么多人不多嘴,就你嘴欠?”隋菲菲说道:“我是说出她们的心声,她们擎等着听乐。雷小海要吃回头草,你就应了人家,顶多两女共侍一夫,你做大,那位做小,这笔帐怎么算你划得来。”声音极尽酥软,听得甘柠头皮发麻,只管伸手往她胳肢窝下挠,说道:“你好好说话,这个骚气的声音我受不了了。”隋菲菲紧夹双臂,说道:“哎哟喂,柠柠,我爱你,原谅我吧!让我吃了你这株回头草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马。”这次模仿的却是雷小海的声音。甘柠气不过,拦腰抱住她,叫嚣道:“去你的,我扔你海里去喂鱼。”

  正不可开交之际,余味过来招呼大家说准备上船。甘柠这才放了隋菲菲,依然不依不饶,说道:“这样行不行,让欧阳烟云休了你,娶了我?要不我做大,你做小,搞个二女侍一夫。”隋菲菲说道:“只要欧阳烟云同意,我没意见。”甘柠大声喊道:“欧阳烟云,死哪儿去了,有话问你。”欧阳烟云正和雷小海、白光、周然等人在对面海帆造型的一个叫“云上亭”的卡座里小饮,听了叫声,站起挥挥手。隋菲菲说道:“他倒快活。”甘柠重复了一遍提议,欧阳烟云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个东北老娘们,你是飙啊,虎啊!此生我对隋菲菲,我家里的,忠贞不渝,情比金坚,海枯石烂,你想得到我,我劝你少白日做梦。”众人笑得人仰马翻,一个扶一个。白晚晚说道:“你惹谁不好,惹欧阳,这下狗粮管饱了吧?”隋菲菲自鸣得意,摊摊手,作无奈状,说道:“看吧,我爱莫能助了。”甘柠一捶胸,一顿足,自如以对,自己乐得不行。

  上游艇前,以防晕船,白晚晚为顾四姑和余小味贴了两贴晕车贴,有需求的再分发下去。一行人登上游艇,扬扬洒洒地出海。天气格外晴朗,海风撩过,使人格外清爽。蔚蓝的大海向人们展开无限的胸怀,驶入她的领地,获得无比宽阔的情怀,似听她轻歌曼语,有一段段的故事可诉。前后有数只帆船掠过,与海鸟共舞,白浪相逐,添了许多乐趣。见海望海的心情果然不一般,使人短暂的忘了生活在陆地上某些不好的一面,失魄与风发在她面前,全如过眼烟云,不值一提。以她的年岁贯穿了沧海桑田,个人的得失荣辱在她眼里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值得一提呢?这大概是每次来海边吹海风观潮汐涨落观日出日落忽地心胸开阔的原因吧?也许不够尽然,然而,对着浩瀚的大海,相较之下,自弗不如也是有的,人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毕竟,人是一种可臆断性的有创伤修复功能的动物,所想的,得比失多,美好比丑陋多,欢乐比痛苦多,所想的与所处身的有千差万别之出处,总难免置身磨乱中,失去真我,又极力保全真身,不啻一场拉锯战。

  两艘游艇行驶在海面上,划出两条如同洗涤过的白练。椰树、棕榈、三角梅、沙滩、港口、帆船、花船、货轮、海鸥、海岛、天空,云朵、阳光,所有的景物联在一起,勾勒出一幅人间巨擎之景。在蔚蓝的天空下,傲游于蔚蓝的大海下,海天一色,阳光明媚,置身其中,无疑,这次拨冗之旅,是一次投入身心的旅程,是一次浸润心灵的旅程。

  风平浪静,余味几人在甲板上控制无人机,航拍这人间胜景。欧阳烟云吹嘘他的操纵技术了得,话音未落,“哎哟喂”两声,叫道:“要糟。”眼见无人机晃晃悠悠,接着,一头扎进海里。里面数雷小海算得上行家,玩得最好,他操纵的无人机在空中翻腾、倒转、点头、悬停,做各种高难度的动作,不断贏得喝彩声。

  两条游艇到了深水区域,近处一座孤岛,齐头停了下来,男人们整理渔具,放下鱼群定位器,钩饵放线,开始海钓。女人们穿了泳衣躺在甲板上喝红酒、吹海风、晒日光浴。顾四姑被甘柠等胁迫七手八脚地穿上泳衣,显得极是难为情,慢沓沓地走出来,躲在人身后。宋晓梅上前牵出她,一并人簇拥着两人来到甲板上。柳如絮的母亲无论如何不肯穿泳衣,只得作罢。女人们天南地北地侃聊,笑声连连,男人那边,欢呼一响,就看见有人中鱼了。要是几个人在摆弄一根钓杆,说明有大货上钩,需要几人轮换收线。

  最酷的当属余小味,上身一件椰树印花长衫,下身一件晴纶撞色收脚裤,戴一顶小渔夫帽,一副小墨镜,打扮得神气活现,衬得一张小脸白里泛红,人见人爱。甘柠伸手抱他,他十分机警,向反方向跑去,甘柠怕他摔跤,只能强行箍住他,余小味说道:“男人女人有分别。”甘柠听得发懵,说道:“你说什么?你一个小孩,哪懂这些?”余小味一半是有样学样,有时候不小心撞见余味和白晚晚调理情调,余味只管抱住白晚晚,白晚晚给抱住了,嘴里还说道:“余先生,你这样不好,男女有别。”一半是小孩发育得早,聪明得很,他说出一句话,保证教你想半天,这是跟谁学的,还是自己教的,原来他潜移默化学会的。

  隋菲菲说道:“老男人老男人不喜欢你,小男人小男人不喜欢你,哎,你以后可怎么活。”她说得恶毒,语调酥麻麻,让人气得牙痒痒,偏较不起真。甘柠说道:“没男人一样活,活得更精彩。”隋菲菲说道:“你离得了一日三餐,你离得了男人?”甘柠最见不得火上浇油,说道:“看我撕不碎你的嘴。”隋菲菲躲在柳如絮和杨蓓蓓身后,紧紧勾着两人的脖子,叫道:“不要使力了,再使力都掉到海里去了。”甘柠说道:“正好,你浪得很,丢你下去浪去。”隋菲菲说道:“饶了我吧。”甘柠说道:“认个错。”隋菲菲说道:“我错了。”甘柠问道:“错哪儿了?”隋菲菲说道:“我不该嫌弃你没男人要。”隋菲菲向前走出来,疏于防范,趁此机会,甘柠一下带倒隋菲菲,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眨眼功夫,隋菲菲翻身过来,死死压住甘柠,甘柠力气大,一番挣脱,变成隋菲菲在下面,自己在上面,双手把住隋菲菲双手,双腿顶着隋菲菲双腿,使隋菲菲动弹不得。白晚晚说道:“你们穿着泳衣,光溜溜的,瞎闹什么?你看对面的男人眼睛都冒火了。”甘柠抬头一看,心知肚明,说道:“欧阳烟云,你往哪儿看。”欧阳烟云不急不忙地说道:“我在看风景。哟,我的鱼往你那里跑了。”说完,收起渔竿,作一个拉空的动作,慢条斯理地上了鱼饵。隋菲菲明白了怎么回事,说道:“欧阳烟云,要欣赏风景,过来欣赏,你那儿角度不好,看不真切。”欧阳烟云更是不答话。几人抬起隋菲菲,头朝上脚朝上,用力往下一摔,隋菲菲屁股着甲板,叫苦不迭。几人齐声说道:“你真会照顾你老公。”言下之意,也不问我们答应不答应,然后,闹哄哄地一溜烟地散了,纷纷穿上救生衣,顺着梯子,下到海里,如同一只只美人鱼出浴。更有甚者如甘柠,弃了教练,驾驶摩托艇,风驰电掣,一个漂亮甩尾动作,引得尖叫连连,吓得坐在后面的隋菲菲紧紧搂住她,面若死灰,生怕跌到海里面,喂了鱼去。

  直到玩到精疲力竭,六朵金花才一个一个躺在甲板上,每个人脸上潮红,兴奋神色并未褪去,望着天空。甘柠喃喃自语:这里有温柔的风,有蔚蓝的大海,有细腻的阳光,还有好看的女人,这里有最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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