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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什么时候的事情 烟花未觉 4233 2024-07-11 20:06

  人生有很多时候,明明尝了很多苦,偏偏无可奈何,无力改变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如是,却总有一个出口,开了一扇门,留了一条可以通行的路径,让失意之人重获新生。人难得在世一回,追求的东西实在太多,得到的又很少,有人来,有人去,大可不必算计得失,万念俱灰。拿甘柠来说,失去就是重生,既认清了别人,也审视了自己,只是这些需要一个过程。能将就的绝不是爱情,认真生活才是一种不将就的生活态度,既明朗,又实际。

  这次,她陡然撞见前夫带着小娇妻欢欢喜喜地买衣服,恩爱有加,反观自己内心凄惶,泫然如血,好似喝了慢性毒药,还需时日来化解,还没有从婚姻失利的阴霾中走出来。那种鲜明的反差立即点燃了心中的阴影区,使得她怒不可遏,大骂雷小海,大骂他的新婚妻子,但她心里清楚,即使不是眼前这个第三者的破坏,她和雷小海的婚姻最终还是要走向毁灭,不是这个年轻女人,就是另一个年轻女人,代替自己的位置,做他的雷太太。人随着社会地位和收入提高,变化太快太大,在雷小海腐化得最绝决的时候,这个时候,你跟他忆苦思甜,跟他谈感情,谈从前,他已经听不进去了。你就是他极力要甩掉的那粒废旧的棋子,灰头土脸的你,惹人生厌,毫无价值,已经不配摆在他的棋盘上。离婚的前几天,甘柠这样想,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依然这样想。这种想法让她耿耿于怀,大有世界末日之惶恐,不过,现在好了,所有好的坏的都释然了,换句话说,不释然又能怎么样?还不如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何必置自己于卑微之地,你在这儿沉缅悲伤,他人反而活得滋润,更不会为你掉半滴眼泪。做人,不能太依附于别人,那样,会失去自我。

  这段漫长的时间里,白天如同黑夜,黑夜如同深渊。甘柠活在地下暗渠里,不见一点阳光。幸亏有白晚晚、隋菲菲等人悉心陪伴与开导,毫不狂张地说,是友情拯救了自己,救下一条鲜活的生命,抚慰了一颗带着裂缝的心。终从渠沟走出来,让阳光照拂在身上,温暖心灵,重新活了过来。甘柠曾说:活不了爱情,就活亲情,活友情,活自己个儿,总要为着其中的一个原故活着,然后,为三个原故一起活着,这才算功得圆满,不枉一场修行。

  想通了,事事通。雷小海也并非生命中缺一不可的人物,失去了他,依然能过得很好。有他在身边,唯唯诺诺,害怕失去,失去了,反省后才得知将他看得太重,看重本身这种态度更容易加剧失去。只是甘柠弄不清,这是被伤得过深的一种无可奈何的绝地领悟,还是真正窥探到事物的本质?反正是放下了。心中没有对一个人的爱,便没了爱与恨,从此以后,这个人生死与你无关,倒是轻松了,很平静。

  甘柠一顿臭骂,骂走了雷小海和他的小娇妻,更骂醒了自己。几姐妹见她情绪激动,刻意拉她到内里的室间喝咖啡,但见她眉飞色舞,有说有笑,始才相信她心结已解,因为她根本藏不住心事,尤其在好朋友面前。有人问:“既然你能对这对狗男女做到视而不见,为什么还要破口大骂呢?”甘柠说道:“原因简单,那小女人大个肚子当街拦着我,脸皮该多厚,那时雷小海还是我老公,咔咔嚓嚓地抢我老公,我当然要报这一箭之仇。这仇一报,从此无恩无怨。”有人说道:“男人是不是喜欢年轻的时候找年纪大的女人,年纪大了,又喜欢找年轻的女人?”有人说道:“这是病,得治。”以前要是谈论到与爱情与婚姻这些相关的辛酸话题,很多人牢骚连天,自然而然将白晚晚和余味搬出来,以少数打倒多数,表明凡事都有例外,很多人做不到不代表少部分人做不到。自从余味和叶千红的绯闻闹得满城风雨,白晚晚和余味的关系一度陷入尴尬境地,这一对稀有的特例便很少做为正面旁证讲在明面上了,但是,经过这件事后,看这两人的状态,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甜蜜如初,愈发地恩爱,依然让人相信世上仍有真爱,爱情没有败给时间。只是有的人得到的爱情,只是皮囊,幸运的人却得到了灵魂。一个相契合的人,世上不是没有,只是难找,还有就是说,你可能这一辈子都找不到,难免与无关的人蹉跎。你先前爱的人,一种是后来不爱了,一种是两两相悦,至死方休。你若自我分辨会是那个幸运儿,还是那个不幸的人?那太难了,开始你也不知道要承受怎样的结果,都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长出了一双前后眼,看得开阔,变得通透,感叹道:早知如此,该当如何?岂不知不遇上这个人不遭上这个刧,你自始至终哪来这么高的领悟能力?爱情,更像你极力追求的真相,不到要紧关头,探索不出个所以然来。爱情,更像一件稀世珍宝,让人耗尽元气,找寻半生,保不齐最后到手的只是一坨废铁,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往往视爱情为生命的人,到最后都不谈论爱情了。

  女人聚在一起,很容易受其中一个出现感情危机的人影响,帮着出主意旨在其一,更多的是推人及己,催生出许多忧患意识。试想:这次,是甘柠婚姻失败,下次,保不齐是在座的哪一位?众姐妹本打算劝慰甘柠一番,谁知甘柠心结既解,不做慵慵自困之人,恢复了潇洒的作派。同在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为一个人付出了最好的年华,最纯真的爱,某天,忽然觉得它脏了,不忍直视,表示这段感情要结束了。那个被你天天喊着昵称称谓的人转眼成为陌生人,谁能想得开,谁能说放下就放得下。既然放下了,说明甘柠历练成功了,这场成功不亚于历经一场浩劫后,破壳重生,这种重生,是脱三层皮肉锉三次老骨后的新生。

  众人说笑,纷纷劝甘柠重新找一个男人。隋菲菲说道:“治愈一段感情的旧伤,最好的方法,是投入到另一段新的感情。”白晚晚说道:“雷小海可以找小辣妹,你也可以找小鲜肉。”甘柠反问几个来不及发言的人,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关关说道:“要找就不要找一个,找一批。”杨蓓蓓说道:“挨个编上号,一三五七翻谁的牌子,二四六翻谁的牌子。”甘柠说道:“主意都不怎么样?你们怎么不自己去找,怂恿我做个坏女人。老幺,你说说,我稀罕听你说。”柳如絮说道:“当然是找个你爱的,同样也爱你的人。”甘柠长叹一气,说道:“就这句话像个样,不过,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以后,我只谈恋爱,绝不碰婚姻。”

  白晚晚说道:“好好的逛个街,被雷小海这个狗东西搅了局。我们找地方吃饭吧,吃完早些回家,家里只有老人和小孩。”说完,打了电话向顾四姑报备,不外乎晚上不在家吃饭,几点回去云云。余小味听见白晚晚的声音,忙着吩咐妈妈早点回来,白晚晚迭声称好。这间咖啡小屋就在二楼门店内进,进出几步台阶的事情。几人前脚出来,后脚几步即到前台,店里清静得很,看不到其他客人,连专员和店长都撤了出去。原来,几人刚进店时,店老板特意交代,白晚晚带人挑衣服,勿必清场,因此劝回了一大批客人,却漏掉雷小海。后来专员从卫生间出来见两拨客人突发争吵,暗中观察事态,还好并未发生进一步的肢体冲突,待雷小海走后,索性在橱窗前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等这些重要客人从咖啡间出来,一应人员才复岗就位。每人留下地址,所买的衣服由专人专时送到指定地点。结完帐,店老板还和白晚晚不断探讨着什么,半个钟头过去,两人谈话才结束。老板将一行人一直送到地下车库,才独自离开。

  白晚晚坐在驾驶位置,眼皮突的猛跳了几下,忙伸出食指按住眼皮,说道:“怪了,今天眼皮一直跳,菲菲来开。”便坐到副驾驶室,和隋菲菲换了一个位置。甘柠眼尖,见她按的是右眼,说道:“左跳财,右跳灾。”白晚晚呸呸几声,说道:“乌鸦嘴。”甘柠说道:“说不定余味从非洲回来时,多带了个人,你做大,那非洲妞做妾。”白晚晚心神不宁,更不接甘柠的话。甘柠悻悻地说道:“你生气了?”白晚晚说道:“怎么会呢?你别净逗我,我靠一会儿。”

  到了吃饭的地方,提前预约了位置,由服务员引导直接进入包房。菜陆续上来,白晚晚食欲不振,勉强喝了几口罗宋汤,吃了半根墨鱼肠,便起身去卫生间。出来时,手机响起。柳如絮紧挨白晚晚坐着,拿起桌面上的手机递给白晚晚,看了一眼,说道:“顾阿姨的电话。”白晚晚以为顾四姑要她回家的时候顺带捎什么东西,叫了一声:“妈。”电话那头,顾四姑的声音在振颤,明显带着哭腔,慌乱说道:“晚晚,你爸出大事情了,我们现在去医院。”话一说完,那边直接挂了电话。白晚晚心一惊,凭本能反应立马拨了电话回去,问明哪家医院,急匆匆地往外走。几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甘柠睁大眼睛,急切地问道:“怎么了?谁去医院了。”白晚晚心念婆婆一向稳重,哭腔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公公肯定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一想,一急,那眼泪就下来了,边往外跑边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余爸爸这会儿已经往医院送了。”隋菲菲喊道:“这样,甘柠赶紧去开车,老幺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关关,蓓蓓留下来,医院有什么事我再打电话给你们。”

  四人来到医院,见到顾四姑的时候,只见她一只手勉强兜着余小味,尽可能地将其往怀里揽,哭得和泪人一般,却未发出半点声息。白晚晚叫了一声:“妈!”顾四姑陡然听见是白晚晚的声音,那眼泪好像自己长了脚,从泪腺里跑出来,往外涌似的,慢腾腾地站起来,这才放声大恸,说道:“你爸没了。”顺手将余小味往白晚晚这边推,自己却瞬间失去力气,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这家医院正是柳如絮上班的地方,立即协助当班的医生为顾四姑做检查。一会儿,顾四姑幽幽转醒,诊断为悲伤过度,造成短暂性昏厥。这头,顾四姑刚刚好转,柳如絮便带着白晚晚为余凡是办手续。白晚晚泪眼朦胧,却说道:“我要先看看我爸。”这时,余小味由隋菲菲抱着,他见白晚晚要走,急得了不得,要做个小跟班,白晚晚去哪里,他也去哪里。他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说不清楚,他记得坐上一辆救护车,车的颜色是白色,上面装有长条灯一闪一闪的,一路小喇叭响个不停,别的车纷纷让道,他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问道:“妈妈,爷爷呢?我要爷爷,他怎么了?生病了吗?要打针吗?打完针是不是就好了,能和我一起回家吗?我们等等爷爷,他刚才在车上很困,一直睡觉。”白晚晚看了一眼余小味,说道:“你和菲菲妈妈在这里照看奶奶。”余小味眨巴着眼睛,央求道:“好呀,你过一会儿就带爷爷来看奶奶,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小手掌在鼻子旁扇了扇,意思是说医院这里味道好难闻,他不喜欢。可是他哪里知道爷爷去了另一地方,而且再也回不来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出门的时候白晚晚还和公公打招呼,几个小时后,婆婆打电话说他出了大事,来到医院被告之人没了。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无异是晴天霹雳,在白晚晚脑门霹下来,嗡嗡作响的同时,心底对自己发出无声的谴责和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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