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谷回到老家，上午帮着奶奶干活，种菜，拔毛豆等蔬菜去镇上卖。

　　这一天大清早，她挑了满满两篓子去附近的小镇赶集。一头是一大筐鸭子，一头是清晨摘的蔬菜。

　　她不会骑自行车，光靠脚力走路。担子比较重，走十来分钟休息一下，也就半个多小时，早早到了集市。找了一个好位置放下菜开始卖。

　　包里放了自己做的早餐，鸡蛋蔬菜烙饼和一盒牛奶。牛奶是黎野准备的，逼着她每天喝一瓶，说补脑子长智力。

　　夏小谷不满他的话，斜睨他：“你的意思是嫌我蠢？”

　　“不，夏小谷在我眼里是最聪明的。喝了牛奶就更聪明了。”黎野忍着笑，摸摸她的头，捋顺她的毛。

　　“浪费钱。而且纯牛奶又不好喝。”她小声嘀咕抗议。

　　“我这是隔代集邮。为了下一代提前埋下伏笔。除了纯牛奶，其它的都不要喝。不好喝也忍忍，一切为了下一代。”某人慢条斯理逗她。

　　小姑娘急了，小拳头锤过去。“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下一代。谁要跟你下一代。”

　　他一把将她的拳头握在掌心，笑吟吟看着面色绯红的她：“当然是夏小谷和我下一代。所以，你要乖乖的噢。努力学习，营养跟进。”

　　“你天天又是叫我增加营养，又是督促我努力学习，我都进步这么多了，再进步下去，我都要冲进高三尖子班了。”夏小谷撅起嘴巴，撒娇的口吻让他呼吸紧了紧。

　　“进尖子班不好吗？”他将她拥入怀，吻了吻她，然后伸手玩她的头发。

　　她仰起头，默默看着他，久久不语。忽而，她幽幽蹦出一句：“我要是考到名牌大学，去读大学了，你怎么办？”

　　黎野不语，眸光沉沉，忽而低头细腻亲吻她，力度不大，却绵密紧致，密不透风。

　　当她终于从这场“吻雨”里抽身而退，气喘吁吁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

　　他这才不疾不徐说出想法。

　　“两个可能。第一，如果我爸爸能够苏醒，且恢复如常，我会继续深造，跟上你的步伐。另外一个选择—”

　　他顿了顿，声音喑哑，带着浓郁的无奈和惆怅。“如果我爸爸始终不能醒来，我干脆关了修理店，你去哪里读大学，我就去哪里找工作，租房子，带上父母，去大城市找更好的专家给爸爸治病。”

　　夏小谷倏得爬起来，泪光闪烁，惊喜不已。原来他早就有了打算，害她有事没事惴惴不安，惶恐惆怅，患得患失。

　　她仔细看着黎野坚毅的面容，忽而又扑入他怀中，两只手紧紧搂着他脖子，一股气贯穿肺腑，透着坚定的勇敢和决心。

　　“那我们说定了。无论我去了哪里，你一定要跟过来。”

　　黎野抚了抚她柔弱的肩头，低低说了一通话，像是表心迹。“未来的985大学生，等你有朝一日踏进高等学府，那里人才济济，青年才俊多如过江之卿，到时如果后悔今日的选择，可随时跟我说，不要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若是愿意一辈子跟着你黎野哥哥，我定不负你。”

　　“你胡说什么？什么青年才俊，在我眼里，你最好。今生没有谁可以让我心动，下辈子也只有你。总之，无论你以后怎么样，我都死死跟着你，做你的小尾巴，紧紧黏着你，让你甩都甩不掉。”夏小谷热泪盈眶，近乎语无伦次表心意。

　　夏小谷戴着斗笠坐在扁担上，耐心等待有人过来。

　　奶奶种菜很用心，浇水施肥很到位。豆角又长又嫩，茄子大小匀称，光泽养眼。毛豆青鲜得很，水分足。鸭子也又肥又壮。不到十点钟，她挑来的菜卖个精光。夏小谷捏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在手上，小虎牙笑得迷死人。

　　挑起空担子打道回府，刚走了两步，接到黎野的电话。

　　“你还在集市吗？”他劈头问道。

　　夏小谷没有告诉他今天会过来卖菜，因为他一旦知道她要去集市，肯定大清早就会赶过来送她去集市，等她卖完菜又要送她回去。他不肯让她那么辛苦，一个人挑担去集市。

　　某人的口气明显带有责备的意思，她赶紧嘿嘿一笑，反过来哄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集市呀？是不是打电话问奶奶了？今天的菜特别好卖，我这就回家去了哈。”

　　“你在哪个位置？”黎野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问她所在之地。

　　夏小谷心虚地瞄了瞄四周。“还在集市里没有出去。”

　　“我在出口等你。你往西出口走过来。”

　　“啊？你过来接我了？”夏小谷挑着担子拔腿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