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飞快过生日了,廖学玉约着梁梦怡下班顺道去逛逛商场,她要给何飞挑件礼物。廖学玉看上了两双轻便款休闲款的鞋子,她纠结不定,又直接拍了照片发给何飞自己选一双。
梁梦怡笑到:“你让他自己选,不是少了送礼物的惊喜感了吗?”
“他才不要什么惊喜感!”廖学玉无奈地说:“你给他惊喜,人家也不领情。去年送他礼物,他说还不如送他红包好了,他可以去买自己喜欢的实用的东西!”
“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可能是跟你开玩笑的吧。”梁梦怡摇头笑到。
“什么开玩笑,他说的很认真,脸上也不是什么开心的表情。所以我这次学乖了,直接问好了。现在买鞋子也是昨天就问过他的。”廖学玉翻看着手机,何飞回信过来说要那双黑色的。
“以前你俩恋爱的时候他也这么直男癌吗?”梁梦怡想到了这个最近流行起来的形容词。
“比现在稍微好点!”廖学玉回忆到:“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他做过的感动我的事也就是给我贴创可贴的那次!梦怡,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怎么说呢,不是傻,只是……结婚结的急了点。男人嘛,结婚后是会跟婚前有很大改变的。”梁梦怡斟酌着用词:“再磨合磨合,以后会好的!”
“唉!人家是熬成阿香婆,我是被磨成老太婆了!”
两人说着不开心的话题从商场里出来,却看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路上的积水都快奔流成小溪了。两人只好在商场大厅的饮品区里等了又等,还是不见雨停,而购物中心又到了打烊时间,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清场。两人又只好跑到商场外面宽阔的屋檐下,雨倒是淋不着,可大风却会夹带着雨丝吹过来,身上的衣服被渐渐濡湿,那风再吹过来时就很冷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在风雨中打着哆嗦。而最让人绝望的是她们根本打不到车。像这种天气,出租车大都是爆满,一辆辆开过去,都亮着叫人失望的已载客的灯牌。
廖学玉给在难得在家的何飞打了电话,又用甜腻的声音请他来接自己和梁梦怡。
何飞冷淡地说:“不知道雨季到了吗?出门都不带把伞!商场里没有提供那种借用的雨伞吗?再说打个车不就回来了,还用我去接?!”
梁梦怡当然是听不到何飞说了什么,却只见廖学玉的脸上写满了尴尬。她听见廖学玉继续陪笑着说:“出租车都爆满了!我跟梦怡打了半天车都打不到一辆。而且这么大的雨,即便有伞走回家也得湿透了!”
“难道我去接你不用打车的吗?说得好像我俩有车似的。你们不好打车我又好打了?”何飞很是不耐烦。
廖学玉又委屈又无奈,她还是温言软语地说:“可家里有伞呀,你来接我们带着两把伞来。可能从家那头过来要好打车一些,这里毕竟是商业区步行街,打车的都是要回家的,所以小区附近应该好打些。”
那两人在电话里扯着,梁梦怡在一旁却腾起一股无名火来,单凭廖学玉说的这些话她都能猜到何飞的意思了。如果此时能有把伞只护住头和肩,她都愿意淋个透湿走路回去也不愿意让这位何大爷来接。不巧的是,费文林这两天不在家去出差了,一个半月前他被借调到了基建处,下乡跑基层的时间变多了,而且一走就好几天。他不在家,现在这种情况自然是指望不上的。
挂掉电话的廖学玉,脸上尽是尴尬和歉意。刚才挂电话时,何飞也没有确定会不会来接,他只是让她们先打车,能打到是最好的。此时她想扭头回去商场里买两把伞,说真的,她也宁愿自己打着伞半湿地回去。
梁梦怡一把拉住她说:“买不着了!商场已经关门了!”
廖学玉的眼睛红了起来,自己家到商场,如果打得到车的话最多二十分钟路程,可她的丈夫都不肯为自己出来顶一下这二十分钟的风雨,宁愿她在这大晚上凄风苦雨中吹着冷风。除了伤心,她还觉得自己在好朋友面前丢尽了面子!她相信,即便是费文林出过轨,但今天这种情况他要是在,一定是要来接梦怡的。先前她们还在商场大厅里等雨的时候,费文林就打过电话来,梁梦怡跟他说被雨堵在了商场里并且还打不到车时,费文林就急得不行,说是他找朋友过来接。是自己在一旁说没事,说自己会送梦怡回家的,而现在却实实在在被打脸了。这一比较,让她的心刺剌剌地疼痛起来。
梁梦怡看了看时间,快11点了,可这雨并没有减小势头意思,仍旧瓢泼。她看了看心里委屈得不行还强撑着笑脸的廖学玉,心里很不是滋味。既然不能指着何飞,那么就得想其他办法了。她突地就想到了萧远尘。她想,从每天见到他的路段和位置,他家应该离这里也不算太远,而且他是男人,这么晚麻烦他出趟门应该不会太为难吧。
她拿出电话,试探着给萧远尘的手机发了条信息:“萧同学,睡了吗?”
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联系,虽然两人已经互相留了电话,但彼此都没有联系过。
非常快,萧远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怎么想起来呼我了?这么晚还不睡?”但他还没有等梁梦怡回答,就从电话里听出了哗哗的下雨声。他忙问:“你在哪儿?这么大的雨声,在外面?!”
梁梦怡已经被雨夜的冷风吹透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哆嗦:“我跟朋友出来买东西,被大雨困在亚太步行街这里了!雨太大,又一直打不到车,所以想……”
麻烦两字她还没说出口,萧远尘就说:“具体位置告诉我,你们等在那里,我马上来!”
梁梦怡继续哆嗦着:“亚太步行街口奥特莱斯门前……”
这头电话没挂,廖学玉的电话也响了,何飞也让她等着,说是已经下楼打到车了,这就来接她们。廖学玉的心里才缓过些劲儿来。她对梁梦怡说:“梦怡,别让你朋友来接了,何飞说他已经打到车了,应该很快就到。你坐我们的车,先送你回家!”
梁梦怡并不知道萧远尘具体住哪里,过来要多长时间,但电话已经挂了,并且她现在是真不愿意看到何飞。她有些怜惜地摸摸了廖学玉已经有些潮湿的头发,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片刻后她才说:“朋友也出门了,我还是坐他的车吧。他这时大概已经出来了,大晚上的忽悠人不好,而且他送我回去顺路,你们也不用再绕路送我了!”
廖学玉眼里的光已经活泛起来,她突然看见离她们大概50米之外,有一家专营烟店还在营业,不由分说地把装着买给何飞鞋子的手提袋交给了梁梦怡,说:“我去给他买两包烟!”说完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头扎进了雨里。
梁梦怡由不得感慨:都说女人是聪明的物种,可是一爱就变笨!廖学玉真是只笨猫,原来的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廖学玉买烟回来,单薄的外衣基本都被大雨淋湿了,冷得直发抖。好在,何飞来的还算快。车子不能靠商场停,只能停在人行道边。廖学玉还在劝梁梦怡跟自己一块儿走,但梁梦怡坚持着不肯,她让廖学玉快去,以免让何飞等久了。何飞也在车里让驾驶员按了好几次喇叭催促着。
梁梦怡并不知道萧远尘什么时候能来,也不好意思再打电话过去问,他说了来就应该会来的。倒是在廖学玉他们走后,费文林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跟费文林说了个大概,又只说自己请了住附近的同事来接,要他放心,回到家会给他发信息的。费文林也无奈,这种遥不可及的时候也只能让梁梦怡自己解决了。
又等了五分钟,就在梁梦怡觉得要被风吹透了的时候,萧远尘也来了。梁梦怡并不知道他开的是什么车,只看见一辆白色的线条优美的轿车停在了路边。她不敢肯定那车跟自己有关系,她甚至觉得那不该是萧远尘开的车,这种白色车子多半是女人开的吧。当她看见车里跳下来举着伞向自己跑过来的人时,才反映过来是就是他。
梁梦怡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哆哆嗦嗦地抖着,脸色有些青白,这个时候早已经湿个半透的外针织薄衫早已不能抵御湿寒。萧远尘拧着一对黑眉,眼睛里透着老父亲似的关切又责怪的眼神。他没有忙着开车,先是把暖气打开,又把身上的薄皮外套脱下披到了梁梦怡身上。他数落到:“大姐!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这雨都下三小时了,你就不能早点打电话来?你朋友呢?”
“朋友老公刚才过来把她接走了!我已经请你来接了,所以就没坐他们的车走……”梁梦怡直打了两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