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尘心里对她没有先跟朋友走掉感到宽慰,嘴上却教训着:“你倒是个讲诚信的人!不过你傻呀?这么大的雨,风又那么冷,谁的车先来你就先走呗!早暖和一分钟是一分钟!”他叨叨着,看她半湿的头发,突然想起了后备箱的包里放着干净的毛巾,他没有打伞就下车去取毛巾。
取来毛巾,他身上的T恤也半湿了,白色的短袖紧身T恤更紧透地贴在了身上,胳膊上漂亮的肌肉线条和原来隐在衣服下的八块腹肌此刻清晰起来……萧远尘把毛巾扔到梁梦怡头上,却看到她用带着笑的异样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眼神?”
梁梦怡用毛巾擦着头发,坏笑着说:“没想到,你挺有肉!我原以为…你应该是排骨型的!”
萧远尘气笑:“你不知道我是干嘛的吗?守着个健身房还把自己搞得弱不禁风的模样?”
见梁梦怡脸上的笑容更重了,萧远尘就逼问:“又笑什么?一脸坏样子!”
“没有坏呀!”梁梦怡辩解着,又眯着眼笑了会儿才说:“我只是突然想到电视里健美教练秀的那种会跳舞的胸肌,难不成你也属于那种?!”
听她这样说,萧远尘的目光就缩了缩,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真正地坏笑了起来,他反问:“要看吗?我跳给你看看?!”说着,他把自己的T恤象征性地往上拉了拉,露出小小一截腹肌。
梁梦怡的脸腾地就红了,忙把视线收回垂目看着自己的腿说:“谁说要看了,不过随口一问!”
萧远尘自然也知道这玩笑不能再开下去,否则他自己先把持不住了,他的心已经狂跳起来。阿嚏!阿嚏!他突然也忍不住地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响亮的喷嚏声倒是巧妙地打破了这一时有些暧昧的尴尬。
看他的衣服也半湿,肌肉线条分明地胳膊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来,梁梦怡把披在身上的皮衣取下递还给他,让他穿上。萧远尘不接,让她继续披着。他建议到:“你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呀,整个阴湿地贴在肉上不冷才怪!湿哒哒的穿着有什么用?就算现在给你披床被子都暖和不了!”
这话很是有理,梁梦怡就把外面浅咖色的薄针织衫脱了下来,再穿上萧远尘的薄皮衣。
看见她白皙修长的胳膊和半贴在身上的裙子,萧远尘也忙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
也许是想打破这尴尬,他突然有话没话地问:“话说你朋友被老公接走了,难道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梁梦怡的电话就响了。电话是费文林打来的,问梁梦怡她的同事有没有来接上她。梁梦怡说接上了,让他放心,自己回家后再给他电话。
车内空间狭小,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和关切地问话,一旁的萧远尘几乎听得了一半,他的心里猛然间就不舒服起来。果然她是有老公的!他和梁梦怡之间从没有聊到这个问题,他不曾问过她有没有老公,她也不曾问过他的女朋友。萧远尘本能地觉得梁梦怡不该是单身,毕竟年龄在那里,况且她很有魅力,是不该在这样的年纪还没结婚的。但他又常猜测她可能会是单身,可能太挑剔了没把自己嫁出去又或是离婚了。他曾偷偷观察过她的手,手指上没有戒指或戒痕。今天,她的朋友被老公接走了,而她没人来接并且还向自己求助,他在来的路上心里就莫名的高兴。这似乎说明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所以刚才他想问而没问完的话就是:“难道你没老公吗?”只是还未问出口,他就得到了让人不愉快的答案。
梁梦怡才挂掉电话后,萧远尘就没好气地问:“你怎么不叫他来接你?这么晚了倒忍心折腾我!”
梁梦怡对他突然表现出来的情绪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一想确实是自己这么大雨夜的把他折腾出来的,确实理亏。她便不由细了声音,有些愧疚地说:“他前天就出差了,这时候爱莫能助!”见他仍绷着脸,梁梦怡暗自揣测了一下他突入其来的不高兴,忙客气地却又冒着傻里傻气地补问了一句:“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你的女朋友该不会生气吧?”
听她提到女朋友,萧远尘心里就更烦躁起来。是啊,但凡他老公在,她有人管,今天也轮不到自己来献殷勤。他突然发动了车子,冷声冷气地说:“不用你管!你快指路,我送你回家。省得你家孩子等久了哭!”
梁梦怡被噎得愣了愣,还是不能确定他一下子那来那么大火。一路上萧远尘把车开得飞快,水花四溅,还好这是在雨天的深夜,路上基本没什么行人了,否则是要被人骂死的。
梁梦怡有些怕,憋了会儿才轻声说:“可以慢一点的,我还没有孩子等着我回家!”
到了梁梦怡家单元楼下,那瓢泼大雨已经变小了很多。萧远尘却坚持递了伞给她,并让她把皮衣穿着回去。
“别脱了,车里热外面冷,凉风一吹容易生病!你明天还我就行!”他的声音仍冷冷的甚至有些不奈烦地说完,待她下了车便一踩油门就走,离去的速度有些快,轰然离去的车子也像是生着气的样子。
梁梦怡撑着伞,没有立即上楼,而是默默看着他的车子开远,心中有些触动。刚进家,费文林和廖学玉就先后都打来了电话问她是否到家。听说到家了,费文林放下心来嘱咐她洗个热水澡,再勤快点煮碗姜汤喝下去,预防感冒。而廖学玉的声音里早已没有先前的失落,而是透着愉悦的情绪。
洗完澡,梁梦怡再没有心情和力气去煮姜汤,吹干了头发就躺上床去了,可是躺下后却怎么都睡不着。萧远尘的样子,在她的脑子里闲闲地逛荡着……
第二天,梁梦怡华丽丽地感冒了,又是鼻涕又是咳嗽。
萧远尘在早晨的上班路上没遇见她,不问也知道应该是病了。昨夜的雨实在太大。又一天,萧远尘还是没遇见她,他的心里就开始有些牵挂了。他拿着手机,犹犹豫豫地挨到了下午,还是打了电话过去。
萧远尘劈头第一句就问:“生病了吧?”
“嗯,感冒了!”梁梦怡的声音瓮声瓮气地沙哑。
“你老公回来了吗?”萧远尘第二句问到。他又开始生起气来,心里骂着自己这真是犯贱的节奏。
电话那头略沉默了一下,说:“还没有。”
“你在家呆着别出门,我一会儿给你送点东西过来。”
萧远尘给梁梦怡送来了一只保温桶和几盒药,还有一袋子水果。梁梦怡把擦拭干净的皮外套带下去还给了他。先前还绷着脸的萧远尘在接过衣服时笑着来了一句:“这衣服款式怎么样?”
“挺好的,你穿着很帅气!”梁梦怡站在车外由衷地说,她之前不止一次见他穿过这衣服,最近天热起来了才不怎么穿了。
萧远尘就咧开嘴笑:“这个必须嘛!你买的衣服不能差!”
梁梦怡一愣:“怎么是我买的?”
萧远尘却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说:“上楼去趁热把粥喝了!我走了!”说完,一踩油门真走了。
他送来的保温桶里是青菜滑蛋虾仁粥,隔层盒里有两样素净的小菜。梁梦怡的心更乱了,从前天晚上回来就不安的心绪终于在此时乱成了一窝草,而且新萌芽的草还在不受控制地蹭蹭往外冒着。
临睡前,她终于忍不住好奇给萧远尘发过信息去,她问:难道,那衣服是用…上次那钱买的?!
萧远尘回: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过瘾!
梁梦怡:那点钱怎么可能买得到皮衣?骗人可是会变匹诺曹的!
萧远尘:我就不可以补上差价添钱买吗?
梁梦怡:那就不能说是我买的!
萧远尘:没听说过基金这词吗?基金是你那里来的,就可以算是你买的。大不了算合资喽!
梁梦怡无语,她这时才想起萧远尘给自己第一天送早餐时,他说的那句:你买的衣服我很喜欢!只是后来自己就把这句话给忘记了。
萧远尘又发来:除了吃药以外,多喝水多吃水果才好得快!那些东西我可都是下过蛊的,吃了好得更快!(大笑脸表情上)
那一晚,梁梦怡彻底慌乱,她觉得自己除了感冒以外真的中毒了。那晚,她梦见了萧远尘,那双很好看的眼睛离自己很近,很温情地注视着自己,他突然开口唤自己:梦怡!……
她从梦中惊醒,心脏剧烈地跳动,其实在现实中他们彼此都没有直接称呼过对方的名字。她强迫着自己不要想他,却满脑子都抹不开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