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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不住的痛

欲把心门渡 叶无络 3200 2024-07-11 20:07

  梁梦怡仍笔挺地坐着,大脑混乱而疼痛,她更不知道这事要怎么办。她端坐着的不仅仅是身体,而是她拼命端着的那一股气!她怕这气一散,自己就彻底垮了!从她刚才确定了那场激情戏的男主角就是费文林无疑后,她的三魂七魄就被打散了。她不记得在那里呆呆地流了多会儿眼泪,才回过点神来。本来,她是不想回到这个家里的,可是那么晚了,自己又能去哪儿?回娘家?更不能,这样回去,怎么跟爸妈解释?何况爸妈明天就要出去旅游,现在怎么能回去。要是如实说了,让父母知道了女婿做的这等丑事又怎么办?!梁梦怡光想到这里,似乎都能看到爸妈被气晕的样子……

  她这时候不但是心里疼,就连骨头都觉得疼痛起来,但与此同时,她又从对费文林的极度愤怒和失望中挣出一股傲气来:回去!为什么不回?!那是自己的家,自己辛苦建立和打理的家!而不是那对贱人的!!没有自己让开的道理,要走也得是他们滚!!就凭着这口气,她才像幽魂似的回到家。

  家里没有任何异常,没有她想像的可疑暧昧的痕迹,但她却不想碰任何一件东西。在一番挑剔的比较之后,她才坐到了阳台落窗前的椅子上,似乎只有这把椅子才可能没被碰过,是干净的。她已经没有力气站立,怨憎和愤怒交缠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全面地席卷了她!

  她憎恨费文林不忠不洁,也怨恨自己愚蠢大意,她以前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无比相信他说的每一次加班,以至于他都敢把情人带到家里来了!刚才听他们那样亲昵而放荡的对话和作为,铁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时,她才开始回想那个女人的背影:一米六左右的身高,长得比较丰满,好像穿着一条长不及膝盖的连衣裙,裙子是什么颜色她已经记不清,只记得她把丰满的身子紧紧地依偎在费文林的胳膊上……

  她不能再回想,一想起来,她就觉得自己要疯掉!她的心痛苦地尖叫着!

  梁梦怡以为,费文林可能不会回来了,他会告诉自己他加班太晚,然后以此为由与那个女人浪荡一宿吧!她已经想不起来,其实从前的日子里,费文林除了出差在外地,从来没有加班晚了夜不归宿的,就算凌晨一二点也是一定要回家的。她只想,此刻要是让她看见费文林,她一定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打他!狠狠地打!至于刚才她为什么没有冲上去捉个现场,那是她的自尊使然。那么多年的教养和傲气容不得她那样做,事实上她的自尊已经被自己的枕边人践踏到了地下,但她仍不愿意把自己置身在两头被情欲烧得不知廉耻的人兽面前,所谓的现场捉奸,那样只会是自己尴尬到无地自容!

  费文林并没按她的猜想那样彻夜不归,而是在不长时间后像往常一样回来了。当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梁梦怡居然没有冲上去打他,而是嫌恶得不想碰他一个指头,也不想让他碰自己一个指头。

  时间在这长久压抑的静默中分分秒秒地逝去,时針已经指向凌晨三点。费文林终于挣出一句话来:“我对不起你梦怡!是我的错!!明天,你要怎么样我都依都认!但你现在去睡一会儿吧,躺一躺也好!”

  费文林是了解自己老婆的,他已经明白她为什么就像个木偶似的端坐着。他诚恳又愧疚地说:“我保证!绝对没有在家里做任何过份的事!从来没有!这个家,只属于你!”

  梁梦怡真的是要端不住了,她最后的那一缕精气神已然要坍塌。虽然她怨增他,但费文林这么说,她竟还是选择了相信。她木然地站起身来走向卧室,呯地一声关上了房门,随后扑倒在床上放声痛哭起来。客庭里,费文林听着这凄哀而撕心的哭声,不由懊悔地用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也哭出声来……

  日子终于不平淡了,波澜了、惊艳了、曲折了……可怎么后来竟会是这么的痛?!

  费文林就在沙发上半躺半坐着,他也很累,由心至身体的累。但他不敢躺下,生怕自己真躺下就睡着了,他怕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梦怡偷偷的走掉。要是她走了,回了娘家,那么这个家就真空了,完了!事情便再难回头!他半迷半醒地坐卧着,这是他在家里第一次感到如此惶恐和不踏实。

  清晨,阳光依旧明媚灿烂,窗外依旧鸟语花香。费文林浑噩地醒来,他竟然还是睡着了!他骂着自己该死,慌张张地第一眼就看向卧室,门还是紧闭着的。他又忙看了看鞋架,梦怡的鞋都好好摆在那里,没有动过的迹象,这时他才轻轻舒了口气。看一看表,已经快9点了,本来今天真的是要去单位加班的。费文林去卫生间给处长打了个电话,说是周末加班去不了了。领导问他原因,他撒谎说老婆生病了,感冒发烧他必须照顾她。

  转眼时间已接近中午12点,卧室里仍一点动静都没有。费文林已经煮了点蔬菜肉粥,心想只要梦怡肚子饿了,只要她打开卧室门,他就给她端过去,可现在他是不敢主动去敲门的,生怕她一见到自己就宣判他的罪行。可时针又往下走了二个钟点,卧室门还是没有一丝动静,费文林不禁担心起来。从她昨晚进去到现在,都快12个小时了,要说梦怡气得不想吃东西肚子不饿还可以理解,可她总该会口渴或想上厕所的吧?难不成是凌晨她趁着自己睡着了真的离家出走了?!

  想到这里,费文林不敢再耽搁,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一下、两下……里面一直都没有声响。他急了,她真的走了!他伸手去拧门把手,门并没有反锁。

  梁梦怡仍然躺在床上,像是熟睡着并没有醒来看意思。但费文林马上感觉出了异样,现在是夏天,她却把一床薄被裹得严严实实,呼吸听起来急促而粗重,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他忙着三步变两步地奔过去,嘴里试探地叫着:“老婆!梦怡……”

  梁梦怡紧紧裹着被子,脸上汗汗津津的满面通红,她紧锁着眉,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炙热的!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来,头却在费文林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时虚弱地摆动一下,像是想躲开他的手。当他的手抚上她的脸时,顿感她体温高得烫人,费文林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医院里,挂上吊瓶两个小时后,已经烧得昏迷的梁梦怡才渐渐平静下了一直皱着的眉,似乎舒服了些却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医生对费文林说:“成年人感冒成这样还真不多见!41度!这个温度真的很容易出事啊!时间长了很容易把脑子和脏器烧坏的!!等退了烧,她有点精神了,还是建议再进行一次更全面的检查吧,一般成年人发烧到39度就算高的了……以后不要这么大意了,总觉得感冒不是事,硬是拖到这么严重才来医院……”

  费文林依依答允着,他没法解释也用不着跟医生解释。他并不知道她在昨天下午参加婚礼的时候淋过一场大雨,只知道她极度生自己的气。在这之前他也不知道,生气也能让人烧到这么厉害的程度。他甚至后悔早上自己跟领导请假的时候怎么要编谎说梦怡发烧了呢?而她就真的就发烧了,还那么厉害!做错事的人不是自己么,怎么也该是应验到自己身上才对……他一边照顾着她,一面胡思乱想。

  郑颖在下午就打过电话来,一共二次,费文林都没接,他飞快地按了成了静音。他第一次在看到来电显示上的这个名字时感到心烦,而不是原来那样充满欲望。

  午夜,梁梦怡的体温终于由41度降到了38度5,但她任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看到她下降的体温不再那么吓人,费文林那颗紧绷了一天的心才跌落回来。他也感觉到自己浑身肌肉酸痛,像是被人痛打了一顿似的。从他发现梁梦怡高烧到现在,又是十二个小时,却仿佛过了一百二十个小时那样久。除了去办医院各项手续和上厕所以外,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他就坐在病床边,仔细地一遍遍打量着妻子的面容,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一样。慢慢退去高热,梁梦怡的脸不再发红,在日光灯的映照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青白的病色,双唇被烧起了一层干皮。虽然费文林不时地用棉签沾水帮她擦润过,但那层干皮还是执着地轻轻泡起,让她沉睡中的脸看起来憔悴又楚楚可怜!费文林的眼神爬过她眉毛、鼻梁、脸庞,仅仅一天之间,他本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轮廓、突地就遥远了,像一朵盛开的花突遭一场风暴,瞬间就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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