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子琳扑棱着一双眼,仔细端详着他。
“琳姐,”阴京蕊轻轻抓住她的双肩,不停地摩娑,从激动中回转过来:
“我相信我走的路是对的,请相信我,我会在这条路上走好,我对自己充满信心,也对你充满信心。”
“你告诉我,你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为何暑假,寒假都没回来?为什么不打电话?”
“我怕给你造成一种死缠烂打的错觉,只有用行动来证明我的人格,我的能力。几次放假,我都跑到工地上做临时工了,实习中的钱都是我打工挣的。”
“实习?”她睁大眼睛。
“是呀,六年理论,一年实习。我在县医院实习两个月了,并且,四月份我就能拿到解剖医师资格证书了。“
“你,”她重重的打了他一拳:“这样的事也不告诉我。”
她一把搂过他:“京蕊,你太伟大了,知道为姐姐着想,你知不知道姐有多么担心你啊!姐姐恨你,姐姐恨你!”
两人拥抱在一起。
阴京蕊:“我这样做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我的存在是与旁人不同的。我虽然在努力的学习,但暗地里还是在极力构筑我们未来的蓝图。”
“爸爸很担心你。”
“我从化亭来的。”
“姐,”他捧起她的头:“让我吻你好吗?”
子琳全身无比的惬意,清新,温馨,舒畅,幸福感遍布全身,她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阴京蕊隆起的喉结上下翻动了两下,他站好姿势,嘴唇慢慢贴近她。
“不能,不能,”子琳匆忙低下头。
“姐,”他搂紧了她:“你不能忽视我自然的本能。”
子琳推开他坐回床边,理顺散乱的头发。
“琳姐,你应该了解我的苦楚,谁能看到光洁神圣的躯体而不激起本能的欲望?很多时候我都在回忆那永远不能忘却的画面,但我告诫自己,要克制。我的这种自恃力有多大,你知道吗?”
“京蕊,”她走过去揽住他的头猛亲了几口。
就在他想迎合她狂吻时,却又被她推开了:“你去找骆梅吧!”
阴京蕊坐到沙发上,喘着粗气:“姐,你不可理喻。”
她望着那束四色花出神,不再言语。
蔡子琳大病了一场,全体同事与部分学生都到医院看望了她。
郑主任更是大包小兜往医院跑。无微不至的关怀她的病情,着实让她感受了一次集体的温暖。
这一切对她来讲都不重要,在她心里最惦记的是阴京蕊怎么没来看望自己。
一天,两天,三天,都没见到他的影子。
惆怅之余,她不由得感叹,不来就不来吧,这样也好。
星期天的早晨,阳光明媚,郑主任着意修饰了一番,拿着一束康乃馨走进了镇医院。护士小姐姐告诉他,蔡子琳一大早就走了。
子琳在市医院消化内科找到骆梅并向她讲了那天京蕊请客的真实情况后,中午时分又到了县医院。
经过问询,她很快来到三楼京蕊的办公地点,就在她想敲门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在和阴京蕊说话。
“我就不明白,市医院难道不比县医院好?难道级别不够?待遇不好?”
“外公,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认为我有自己选择的自由,其实在哪里工作都一样,最主要的是自己能不能脚踏实地把工作做好。”
“好好,行行,外公不说了,不过有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什么事?尽管说。”
“听说你与蔡子琳在谈恋爱,可有这回事?”
“是的,我爱上了她,并且很久了。”
“混蛋,她是你的姐姐\你却爱上了她,这成何体统,荒唐,你这是不守人之本分。”
“我告诉你,”阴京蕊好像怒了:“我不允许任何人干涉我的自由,什么荒唐,什么本分,你应该清楚,20年前你已经制造了一个悲剧,难道你还要再制造出第二个悲剧?我喜欢她,我爱她,是任何人都干涉不了的,要干涉你去干涉星星,干涉月亮,干涉美国。”
“你,你。”
子琳模糊着双眼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骆梅是在蔡老师走后约半小时就往县医院赶来的,恰巧此时京蕊已把气得头发昏的外公送走。
她傻傻的望着他,那神情就如久别的重逢,渴望甘醇的滋润。
他被望得莫名其妙:“怎么,脸上又有苍蝇?”他本能地用手抹了一把脸。
“京蕊,是我错怪了你,原谅我好吗?”
“干嘛,别神经兮兮的,什么原谅,生活中我可从来没有错怪过谁,谈何原谅?”
“那你就是怪我。”
“真是死脑筋,曹雪芹不是有句话吗,社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可是,爱一个人有错吗?”
“没有错,你知道爱情的本质吗?”
“我知道,是建立在传宗接代本能基础上的男女之间的情爱。”
“错,难道你忘了一切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了吗?”
“这与我们现在又有什么联系?”
“有,我现在有钱吗?有像样的房子吗?有家具吗?你有钱吗?”
“这是唯心论。”
“不注重客观事实存在的才是唯心论,就如你。”
“在我们之间重新架起一座桥梁,好吗?”
“经济决定一切,明白吗?”
“你这是借口,故意用文辞躲避我。”
“是我躲避你,咋的!”
“你这人只知道让人伤心,不知道怎样讨女人欢心,”骆梅用批评的口吻说。
阴京蕊不屑一顾,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
阴京蕊来到镇医院看望琳姐了。
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
“琳姐,”蔡子琳接受了阴京蕊最温馨,最甜蜜,最纯洁,最浪漫,最倾心相与的一吻,
“琳姐,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
子琳沉浸在温情之中,面对他,无法拒绝。欲进又退的揽着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不让他的嘴唇下滑。
阴京蕊抬起头,深情地注视着她,四目相对:“在昆云山的山涧里,琳姐,你知道吗?你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太美了,天真烂漫,一尘不染。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多想把你轻轻放在我的手里,搁在我的心里,今生今世呵护她,爱她。”
两人拥抱在一起。
蔡子琳:“我会把最纯洁的东西留给最美好的回忆。”
窗外寂静无声,一位略显孱弱的身影悄然离去,他就是偷窥多时的郑哲主任。
第二天中午,阴京蕊刚把一些东西收拾好,骆梅来了。
往日的大度与开朗,已不复存在,遍布脸上的是无奈与伤痛。
“欢迎你,朋友”。他很有礼貌的招呼她。
骆梅什么话也没说,走进屋,坐在椅子上,庄重地看着他。
“外国人又拿咱中国说事了?伤了你的民族自尊心?”他诙谐地说。
“京蕊,我受不了了,快要崩溃了。”
“你不会是没有思维能力了吧?”他用批评的口吻说。
“如果你对我不改变态度,我是没意义活在这个世上的,等待我的只能是悄悄的死去。实话跟你讲,我不想活了。”
“呵,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你以为你死我就跟着你去死啊,我们之间有什么?只是你做了一些事就能证明我们相爱吗?傻瓜,傻妹子,如果我以你的这个弱点占你的便宜,然后又甩了你,那你怎么办?还能在今后的人生中脚踏实地的生活下去吗?不能再沉迷了,应该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只有事业有了,健康的欲望才能实现。我理解你心中的苦!”
“我宁愿让你占有,也不愿这样空洞洞地活下去。”
蔡子琳出现在卧室的门首:“你不该这样对待她。”
“交往越多,误会就更深,那是难以收拾的,不然给她造成的伤痛会更大。”
子琳轻轻拍着骆梅的肩膀,抚摸她的秀发:“别伤心,我会让京蕊对你好一些的,但你应有自恃力,不要太过投入,这种事是急不来的,理智一点,不要为爱昏了头。”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骆梅,”阴京惹走上前,毫不掩饰的说:
“我爱的人是子琳姐,这一生除了她,我不会再去爱别人的。”
“我就知道,”骆梅抬起头,夺门而出。
“骆梅,”子琳想追出去,却被阴京蕊拉住了。
“京蕊,你回去吧,姐不需要你的照顾,顺便告诉你,姐,最终是不能接受你的。”
阴京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眼神之中充满了忧伤!
这种忧伤,这种痛,只有他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