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木抿着小嘴沉吟,随后开口说道:“应该是八点,但是剧组这边和你公司是反方向,距离又远,你还是别过来了,那样你多累啊,你先回家等我吧。”
白楚严顿了一下,另一只手插进了裤袋里,薄唇轻启,“真的不要我去接你,这一天不见的,晚上还这么晚才回来。”
言木轻笑了一声。
这男人说句想她有这么难吗?
“不行,晚上就等我回去好吗,不聊了,你先好好吃饭,再聊你就又忘了吃饭了。”
白楚严脸上摆着一副不悦的神色,吐出一个字:“好。”
电话按断后,言木看着手机眼里都浮现了一抹甜甜的笑意,旁边的李泽航不自觉地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无语地看向她。
“你很爱你老公?”他淡淡的问了一句。
闻言,言木没有立即回答,思索了片刻,舔了一下唇瓣,轻缓说道:“以后一定一定会的。”
以后?现在不爱?
不是说不爱,现在是喜欢着他,所以以后一定一定会爱他。
李泽航两道浓浓的眉毛微微皱了皱,顿时怔住,只觉得她在忽悠自己,刚才还在无意中撒了个狗粮塞给自己。
不爱,信你才怪。
午饭吃完之后,李泽航躺在只有一块蓝布撑起却无比牢固的躺椅上短暂的闭目歇息一下,言木就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李泽航接下来的戏份安排,顺便在脑子记着接下来的时间安排。
下午的戏份都很顺利,李泽航几乎都是一条就过的,言木站在导演后面,透过那屏幕镜头看着他,李泽航的演技很是不错,演得也很自然。
但言木觉得他每次接的电影或是电视剧大有雷同,几乎都是青春偶像剧。
她总觉得李泽航不应该总出演这些类型得影剧,还没足够对的发挥他的潜能,所以他获的奖也不多,依靠这副俊朗帅气的面容才吸引了万千粉丝的芳心。
又想起了他之前的话,这些戏应该都是Andy姐帮他接下的,就以他那种什么都随意没点目标的态度,肯定也没拒绝过。
R市一入冬,夜色就会来得早一些,天很快就降下黑幕,清冷的晚风铺天盖地而来。
言木的风衣在白天在些许暖阳的照耀下还能保暖,一到晚上穿在身上也抵挡不住身体上的寒冷,下意识地拢了拢衣服,手脚冰凉。
李泽航的保姆车停在剧组里,一直没有开走,言木看着李泽航上了后座之后,站在车旁没有上去,见他做好之后,颤了颤睫毛,淡淡说道:“你回去之后,发个信息给我,让我知道你安全到了。”
“你不坐我车走?”
“有人来接我。”白宇在等她。
“那好吧,明天……没事了,回去吧。”
回去雪园的路上,言木周身疲惫,迷迷糊糊的坐在后座上睡着了。
早上很早就起床赶到李泽航别墅,中午也没有闭眼休息一下,困意在车上一下子涌来,很快就睡着了。
白宇透过后视窗看了一眼,心想,夫人为什么非要做这份工作呢,明明就很累,以老板的钱势养十个夫人都足够。
许久之后,回到了雪园。
白宇见言木还没有醒,也不好意思叫醒她,直接打了电话请示了白楚严。
没过一会,白楚严穿着一身中长外套来到停车坪,拉开车门,看着闭着双眸平静无波的面容,呼吸均匀平稳。
白楚严站在车外,清冷的夜色染在他高大英挺的后背,头发被冷风轻轻摇动而略显凌乱,也丝毫对男人盛世容颜完美的魅力没有影响。
他弯腰把女孩轻轻打横抱起,迈着颀长的双腿融入这清冷的夜色中,缓缓走向别墅门口。
兴许是姿势有点难受和冰冷的晚风袭来,言木往他身上蹭了蹭,双手直接环住男人的脖颈,吸取着他身上刚刚沐浴之后的清香,言木募地睁开眼,眼皮往上抬了抬。
男人有棱有角的五官浮现在她眼前,如墨般的黑眸像是融入这夜色之中,面目清隽冷然。
“怎么是你抱着我?”言木惺忪沙哑的说了一声。
白楚严顿了一下,低眸对上她迷迷糊糊的目光,没有说话,依然迈着沉稳的步调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低调暖黄的灯光打在男人的背影上,犹如镶上一层夺目的金边。
男人周遭散发出的魅惑诱人,清俊隽永的面容毫无瑕疵令人发指。
白楚严把怀里的小女人轻轻的放在质地柔软的床上,言木眼前瞬间一片阴影落下。
男人覆在她身上,双手捏着她软软的下颚,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她刚刚睡醒之后惺忪的目光。
“不是我抱,你还想谁去抱你?”
话音刚落,言木满脸疑惑的眯了眯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身上就这样任由他压过来,贴着自己的身体。
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变味了。
言木对上他幽深百般莫测的眼睛,而男人却把她现在不说话略显疲惫的神态看在眼里,知道她今天很累。
早上刚天亮就起床去工作,中午在剧场肯定也没有地方让她睡午觉,晚上还要坐那么久的车回雪园。
“怎么不说话?”他温声浅浅的问道。
“楚严,我可以提前行使问问题的权利吗?”
言木目光锁在男人俊俏的脸盘上,忽然想到今天李泽航问她的话。
她说她以后肯定很爱眼前的男人,他对自己很好,好到她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
过去十几年来,她生活在那样简朴拮据的家庭,刚来的时候言建国几乎对她无微不至,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疼爱,只要她想要什么,言强就会尽力满足。
郭琴不喜欢自己,没办法把自己送走,但是只要言建国出去工作的时候,她就会以各种理由来把自己打一顿,不给她饭吃让她饿着肚子一整天,哥哥言强对她也是爱搭不理,经常使唤她做事。
她也想回自己的家,可是她五岁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就连怎么会到那条大街上蹲着捡垃圾也毫无记忆。
她带着言建国对她无私的疼爱努力的活下来,甚至在言建国去世之后,把报答的恩情落在了郭琴和言强身上,以她一个月微薄的工资撑起了一个家。
每天做噩梦愧疚难过,都没有人再给她一个拥抱一个安慰。
直到她遇到了白楚严,才恍然有了重生的感觉。
男人给她的温暖,依靠,安全感,这些像血液流淌在她全身筋骨皮肉里,现在说喜欢,以后一定说很爱很爱他的。
白楚严骨节分明的手指始终捏着她的下颚,低声沉沉的说:“可以,问吧。”
“你有点喜欢我了吗?”刚问出口,言木混沌的眼神顿时清醒了几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色,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哪怕是微小的。
她在意了,所以她会紧张甚至是害怕。
害怕会失去,害怕喜欢了爱上了,会留不住。
白楚严看着身下小女人的表情,似乎把她的小心思小紧张看穿,唇上勾出浅浅的弧度,温和耐心的说道。
“应该不止一点。”他在她耳边用着沙哑到极致诱惑的嗓音,“太多了,数不清,越来越喜欢。”
有可能是满天的星星点点汇集起来点缀的夜空,也有可能片片树叶渐渐堆积在树上的满目绿意。”
白楚严的情话就是天生自带的,深深扎根在骨子里。
应该不止一点,就是喜欢她,不只是有点,而是越来越喜欢,喜欢到把她每天留在自己身边。
即使言木极力的想捕捉男人脸上的变化,但是白楚严的情绪掩盖得太细太密,根本看不出来。
却听到他的话之后,原本严肃紧张的神色刹那间眉开眼笑的像个小孩子。
见状,白楚严在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一口,似乎不过瘾的又亲了一口,然后双手放在她的腰间,头埋在她温热的颈窝里,肆意地吸取着女孩身上的清香。
言木感受到他那温热的呼吸拂洒在自己的颈间,整个人都有些酥酥麻麻的。
最近白总裁很喜欢靠在颈窝里,是什么癖好?
言木想不通,轻轻合眼,任由他靠着。
耳边忽然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工作这么累,不要再做了,这才第一天,如果你每天都这样,这两个月我怕是会心疼死。”
话音刚落,言木周身一个激灵,猛地睁眼,急忙开口说道:“不行,这才第一天,我就不做了,那别人不会更看不起我吗,过去的工作不是更累吗,现在算是已经很好的,楚严,工作就是这样的,即使你是总裁,哪天你是不累的。”
白楚严突然在她颈间啜了一口,像是对她的话感到不悦。
言木身体一阵发麻,肩上敏感的抖动了一下,再这样下去,男人还没起火,她就被他这些小动作撩得起火。
明天还需要早起,今天又很累,好好睡一觉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楚严,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做下去的。”言木极力说服他,趁早打消他脑子里不让她工作的想法。
白楚严没说话,忽然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吻住了女孩的唇瓣。
言木被亲到几乎无法呼吸才慌忙抬起手来抵在他的胸膛,嘴里“唔唔”的说不出话来。
白楚严却直接一只手掌捉住了她两只手的手腕按在了她头上,身体紧紧的贴着她。
肆意吻过一番之后,白楚严松开了她的手,撑着脑袋看向她,手抚了抚她凌乱披散在床上的头发,嗓音压得格外低,浅浅说道:
“要不是看夫人今天这么累,就直接要了你了,所以夫人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如果你明天还是这副状态,我怕我真的忍不住了。”
言简意赅,他不反对,但是也不愿见她这么累。
言木双颊绯红娇艳的欲滴欲滴的,似是出水芙蓉一般,眸子漾起一层淡淡的雾气,被吻的这么狠,简直气都喘不过来。
她紧贴着男人压下来的身体,却站在最后一丝理智清醒的边缘心疼她。
从她得知的来看,白楚严从来都没有女人能靠近他身边,禁欲了二十八年,可见男人的自制力和隐忍可怕到什么程度。
在这时候,他都还为了她自己,温和浅淡的腔调说着让她好好休息。
这男人,真的对她太体贴了,言木从来看到的只有男人的这一面,这是男人暗自承诺的,从未食言。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嗯,随你吧,后天晚上我要出席一个酒会,夫人可否做我女伴?”
“嗯……后天晚上好像有艺人的小聚会,可能……”言木仰着头一副思考的神情,脑子过滤了一次记忆过的时间安排。
还没有说完,男人放在她腰肢上的手捏了捏她为数不多的皮肉,用的力度不轻。
言木瞬间疼痛的“嘶”一声,目光随即对上男人此时深邃冷然的眸子,雅人深致的眉宇微微皱起来,棱角分明的庞上露出锋利淡漠的神色。
卧室里虽然开着热气,但是男人身上的温度却骤然下降了几分,满脸不悦的盯着她。
言木察觉到他无声的怒气,自己也真是的,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能忽略自己家老公,到时候请假让Andy姐陪同李泽航前去,想着这有后路可循。
言木顷刻间环住男人的脖颈,嘴角浮现一抹甜甜的笑意,“当然可以,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的事情重要,只要是你的事情就算了暴风雨来了我也一定会答应的。”
这顺毛技能,什么时候上线的,如此精准。
闻言,白楚严绷直的黑脸宛如适才遇到大雨霎那间雨过天晴的明朗,眉目染上一层薄薄的柔色。
“那后天我会把礼裙送到雪园,化妆师等人的也会到雪园,你只要在雪园等就可以。”白楚严把玩着她肩上的一缕长发。
“还是第一次参加过这些酒会,好像以前在酒店做服务员的时候看到过,但是没有感受过,我不需要提前做些什么准备吗?”
“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可以。”
在以前白楚严参加的酒会上,从来都不会带女伴,即使酒会强制规定需要携带女伴进场,白楚严也一脸淡漠冷然的不理不睬,一开始酒会上的各位老总还会懂得调侃暗示一两句。
直到白楚严每次都独自一人,就不好再说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其他人看来,渐渐就衍生了可能他不喜欢女人的想法。
下午回来的时候白行告诉他后天有酒会要出席,白楚严即刻问出口:“需要带女伴吗?”
白行被问得吓了一哆嗦,鸡皮疙瘩不自觉地布满全身,以前白行也会提醒说,后来见白楚严每次都不会携带,直接就忽略这个问题。
白行:“需要的,老板。”
白楚严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夫人了,阴冷漠然的神情募地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