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她的时候,不合时宜。
那天晚上,我遭到狙击手的枪杀,子弹打在了手臂上,同时也有警察在追捕,我们和交易方四处逃亡。
我逃跑到巷子里面暂时躲藏,手臂上的伤口在流血,身上只带着一把枪,没有任何东西。
巷子很黑,我夜视能力强,能看到大概方位。
我靠坐在墙面上,或许没有等来白行他们,我可能流血过多晕厥。
就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一个女孩,她穿着白色体恤下身是修身黑裤子,别问我为什么看见了。
她走进来的步子很慢很慢,像个乌龟一样爬行,明知道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我还是下意识十分警惕喊了一声,“谁。”
可她很快回应了,甚至步子变得越来越快朝我走来。
她终于看见我了。
尖俏的小脸急的,不是我什么人,也是第一次见,总觉得她的关心很暖。
说什么帮我叫救护车,我说不用,然后傻乎乎地以为喂我吃一颗止痛药,以为可以消除我身上的疼痛。
可我莫名其妙地还是吃下了。
不为别的,我身上很冷,贪图她手里的丝丝温暖。
最后她帮我打了电话,把白行叫来了。
第一次见面,明明巷子乌黑暗沉没有半点光亮,而在她慢慢进来的时候,整个视野都是光,很温暖很惬意,驱除了我身上的冰冷。
我向来不让任何女人靠近我,没有意义的事情,我白楚严不做,可她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不一样得我想去靠近她。
是的,我也这么做了,调查了她的所有信息,我找到了她的工作地方。
我去到的时候,正有人议论她,我听了莫名觉得十分生气,加快了步伐,一到便发现她在挨打,我眼疾手快,身体不受控制地挡在了她前面。
若她受伤了,我恨不得把打她的那人撕碎。
我看到的光,要是因为受伤了,就熄灭了,怎么办?
当时好想抱住她,紧紧的,时间长点,而她却让我放开,算了,那时她还不是我夫人。
我想替她讨回公道,她却拒绝了。这怎么能够原谅,实在没有天理?
由此我也知道了,她另一个优点,她很善良,很容易宽恕别人。
借此缘由,我让她给我涂药,雪园医生佣人这么多,哪个不能擦,可我非要她,内心还有点小雀跃小激动。
她不仅很善良,还很贴心很温柔,她临走前,还对我说,要我保护好自己。
自己都没保护好自己,还要求别人保护好自己。
傻女孩。
以为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找她了,却发现一场小小的舆论,把我吸引去了,轮到我像个没脑子的,想什么要给她解释。
解释没有,却一路跟她回家了。
她妈和哥十分过分,竟然要用她要抵债,这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抵不来的。
我当时就亲自动手了,踹开了那两个捉住她的男人,顺势又把她抱了一回,身体软软的,暖暖的,抱在怀里食髓知味,
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当时又焦灼又紧张,生怕她不答应,还好她答应了,顺带她的户口本我一起拿走了。
她留在雪园的第一晚,我在卧室想了很久,这样下去不行,我要的东西我要掌控在手里,而她是我想要的。
而且,我发现她越来越影响我了。
因此,我跟她提了,跟我结婚。
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她,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说实话,若她不愿意,我不想强迫她,因为我想她自愿留在我身边。
结婚证一到手,我藏起来了,像个傻子似的,以为她会偷去。
婚姻生活除了多了她,没有什么变化,因为她好像对我没有什么感觉,当然我不能够对她袒露心扉的。
一来我说不出口,二来我不是那种人。
我细细观察,其实她很好看,长得清秀动人,没有被保养过的皮肤白嫩嫩的,尖俏的小脸,秀挺的鼻子,天生粉嫩的唇瓣。
不似赤壁缘那些身材火辣性感,化着惊艳妆容的女人,她很清纯很温柔,一举一动都存在惊喜,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
她跟我提了她要出去工作,开玩笑,我白楚严的财产多得没有地方花,还需要我的女人出去工作?
我反对了,但她不顾我的反对私自出了雪园。
回来发现她不在,我才明白,她不是我手中的掌控品,不似白氏集团,不似幻影阁,我应该对她好一点。
万一哪天她不愿意了,要离开我怎么办?
因此,我承诺,我要以另外一面来对待她,喜欢她,疼爱她,甚至爱上她。
事实上到最后,我爱她,爱到我离不开她。
我做出了让步,让她出去工作了两个月,她想要接触艺人助理,我便给她安排好。
这是我第一次做出让步,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不过她是我的女人。
既然承诺了对她好,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工作了多长时间,我就担心了多长时间。
果然如我所想,被叶嘉辰那小子强势拉她去吃饭,林可意那臭女人扇她一巴掌.....我的人,他们都敢碰!
是的,我是个睚呲必报的人,所以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奈何她却是想着放过他们。
没办法,我好像很听她的话。
但那次之后,我有暴戾症的事情,她知道了。
我以为她会害怕,躲得远远的,因为每个人都是这样,我想她也是。
然而,她并没有,她竟然安抚起我,说这病不是我的错。
怎么会有体贴善解人意的女人!
我真正为她做的事情不多,我不知道要从何做起,会令她满意开心。
但是我乐意替她购置衣服,白色的裙子居多。
为什么?
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她的世界很纯白很干净,就如每一件白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至少表面上看,她不会被我的另外一面所沾染。
我极其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为了宣示自己的主权,带她去了一次酒会。
要是她不去......
就不会遇上张妍,害得言木摔倒,到最后被她绑架,
就不会让白正豪注意她,跟她谈了一些伤她心的话。
就不会让奥尔克·珍娜和奥尔克·山本利用她来对付我,
就不会让她每一次都陷入危险当中.....
一切都是我太自私,是我错了。
我以为她会在我的羽翼下被保护得完美无瑕,可为什么每一次受到伤害的都是她。
我想用生命来保护她,可是上天觉得我白楚严的命太过廉价,把珍贵的她伤害得体无完肤。
甚至有时候,我没有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在乎她的感受。
借着几个男人给她发来的新年祝福,我忍不住对她生气。
可我哪是真的对她生气,我只不过想她在意我,不要理会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我并不觉得在这件事上,我是错的,男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到最后,我还是发现我错了,因为我把她弄哭了。
那哭声,那泪水,像把利刃刺在我心脏,很痛很痛。
我承诺过不会再让她哭的,可后来这个承诺被踩得稀巴烂。
她不止一次哭。
她因为流产哭过、病过。
从她知道了幻影阁,知道我的另一身份开始,她担心得会哭。
反正从那开始,她的眼泪成了我最深刻的记忆。
什么时候开始有离婚的想法?
第一次萌发这个想法,应该在东窗事发之后,她亲眼看见我解决了一个卧底,而后选择为我庇护。
她不应该握枪,不应该说谎,不应该做这些.....
可我阻止不了,更没有保护好她。
俞野说得对:我十年了,十年都在那种阴暗肮脏得世界,我洗不掉了,我白楚严剩下的只有不去祸害别人,我还想保护她,还她一片光洁?
这句话,我记忆犹深,无法抹去。
那怎么办,我舍不得她,我把内心的痛苦和压抑埋在最深处。
没有下一次了,真的不会有下一次,我这样告诉自己。
因此,离婚的念头,我抹开了。
新的一年,我们要过好跨年夜,许了愿望。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写,下一辈子遇见我。
这个愿望把我自己都吓到了,像是一种直觉,果然,当天晚上幻影阁就出事了。
我抛下了痛哭的她,选择去处理事情。
接二连三的事情令我十分暴躁,所以我想要尽快解决,抓住了韩昊,解决了山本,我以为一切都会归于平静。
但其实不是,我因为心慈手软选择留韩昊性命,我因为奥尔克·山本和奥尔克·珍娜临死前留下的话,不得不重新审度形势。
他们都不是好对付的人,我唯一想到的是,山本会将我们全数暴露。
就是这样的猜想,我曾经豆芽小的离婚念头被无限放大,如若我真的出事,那么我要确保她相安无事。
唯一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和她不存在任何关系。
我骗她,一份保险书,一份房地产转让书。
那套房子,是我白楚严没有用过任何人的钱,也没有沾染过任何污秽,靠着自己的才能,存下来的奖学金买的房子。
那是我最干净的财产,送给最无瑕的她。
至于所谓的保险书,实质是离婚协议书。
若我无事,没有任何用处,我可以随时毁掉,若我出事,那么这份东西就是保她相安最好的东西。
我很痛苦,我一个人在半夜坐在书房看着她签字的“保险书”,就像把我一层一层的皮割下来。
可我不想连累她。
我一个人不好就算了,她不能不好,她值得最好的一切。
没人知道她有多好,只有我知道。
结果是,我出事了。
我带着她逃离到了k市,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想离开她。
我想带着她远离这里的一切,可她仅是两秒的迟疑让我清醒过来了。
她的世界和我的不一样,她的价值观和我的不一样。
她善良、正直、温柔、犯了法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而我呢,心狠手辣、残酷无情,根本对什么法律警察不放在眼里。
我知道她爱我,我也爱他。
可我终究是一个满身罪名的人,凭什么她要受罪跟着我。
若我要走,我就必须带上她,若我不走,我就去自首。
终究,我还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