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洋办公室里,言木一页又一页的翻看这一沓厚重的资料,担心错过什么信息,言木看得比较仔细,耗得时间比较长,连午饭也是徐橙叫外卖在办公室里面解决。
最后一页,言木终于看完了,把资料摆放好,然后扫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走到办公桌边沿,对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递上手中的资料,“徐先生,资料我已经看完了,我……能否说一两句?”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徐洋从文件中抬头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不以为然的说道:“可以。”看你能说出什么大理论。
言木深吸了一口气,淡然说道:“徐先生的工作室主要以投资和服装代理为主经营,先说投资这一块,徐先生好像比较保守,一直向一些稳赚稳打的小型企业进行投资,因此回本利率也是绰绰有余。
再者是服装代理这一块,代理服装的品牌太多了,以致于没有很容易混乱,没有精准,我觉得投资可以向前大胆一步,而服装代理可以根据市场需要来适时减少品牌,不至于有些品牌一旦出了问题就会赖上自己的工作室,你觉得呢?徐先生。”
徐洋已经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一脸不可思议又惊讶的神情。
工作室主攻投资和服装代理这两块领域,一看中的是前景,二就是收益,但是自工作室以来,收益也只是呈直线平稳的一路走,没有下降,却也没有上升的迹象。
这也是徐洋一直以来困扰的问题,却被这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一语道破所有。
“你怎么看出来……我投资的都是小型企业的。”徐洋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磕巴,但是他还是要问清楚。
言木略微思索了片刻,抿了抿嘴,“因为我简单计算了一下,再加上结合你的数据图分析,我就知道了。”
“你你你……”徐洋一骨碌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想说什么,言木就抢在他前面,“徐先生,我一定要走了,这次麻烦你,等我安顿好一切,我会再来的。”
说完,就直接转身拿起背包,叫醒正在打瞌睡的徐橙,急冲冲的说道:“橙橙,快点送我回雪园。”
刚睡醒还一脸迷糊的徐橙就被言木拉走了,办公室里的男人持久未能回过神来。
这算什么,这……阅读能力也太强了?还有这什么计算,我是给你计算数学题的?
在开车的时候,浑浑噩噩的徐橙终于清醒过来,稳稳地开着车,眼神直直的看向前方。
副驾驶的言木,即使已经计算好时间,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必须得提早回去,这次出来,楚严是不同意的。
不到一个小时,车到了雪园外。
言木疾速下了车,弯下腰透过降下来的车窗对着徐橙说:“橙橙,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徐橙:“好好好,快回去吧。”
站守大铁门的穿着黑色西装的两个保镖给言木拉开了门,并且恭敬地喊道:“夫人好。”
言木点点头。
到了别墅门口,就看到穿着一身朴素衣裳,腰下还系着围裙的王嫂在别墅门口等着,见到言木走来,迫不及待地跑上来。
“夫人,你可回来了。”王嫂说话还有些许喘气,眼底下尽显着急的面色。
“王嫂,你怎么在门口等我啊。”言木此刻的心情是一脸的放松,自己能在男人下班之前回到雪园,面上还漾起淡淡浅笑。
“夫人,少爷……回来了,中午……午饭之前,少爷……就已经回来,没有吃饭……就一直等你,现在……就在客厅呢。”王嫂着急的说得断断续续,但是言木听清了。
白皙面容上的浅笑顷刻间消失,但是也没有很慌张,该知道的终究会知道,只是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
偌大的客厅静得针落可听,如同陷入死寂一般。
白楚严坐在沙发中间位置,挺拔高大的身子靠在沙发后背上,裹着黑裤的修长的双腿紧紧的交叠在一起。
一张精致魅惑的脸面无表情,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如泼墨般的黑眸凛起一丝阴冷,浑身都透着冰凉的气息。
白行,白宇,白泽在他对面拘谨的站着,神色严肃,后背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最可怜的就是白泽,今天回来雪园是来传递幻影阁的文件情况,进到客厅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一道狠厉森然的眼神把所有话都扼杀在喉咙里。
白泽表示心累,今天不宜出门,我特么也太悲惨了,好好工作也有错。
这心里阴影,以后来雪园之前还真的要打听好自家老板的心情,反正在雪园不能提幻影阁三个字。
言木一进到客厅,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像是一个大家长教训三个调皮孩子的情形,但是他毕竟不是大家长,而是正在生气的野兽,随时会因为她自己而连累到他们。
但是她不知道,这四个人维持这一幕,已经将近四个小时,白楚严连中午饭都没有吃,也不准白宇打电话给言木,就干等的坐在这里。
男人似乎早已经洞悉了门口的女孩,有一双晶亮清澈的眸子一直看着他,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桌面上的茶几。
言木缓步走到了白行,白宇,白泽的斜上边,平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看着端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
言木轻咳一声,对着站得拘谨的三个人开口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三人缓缓抬起头看上言木,怔了怔,随后刚想转身离开,沙发上的男人响起一道低沉清冽的嗓音。
“我让你们走了吗?”
三人瞬即站定脚,恭敬地微微颔首,这……这到底听谁的,我们也太难做人了。
老板,求放过,夫人,求解救。
言木看了一眼立刻停在原地的白行,白宇,白泽,又回头看一眼男人,内心无比的无奈,不就是自己私自偷偷出了一趟门,至于这么生气。
好吧,她承认是她的错,谁叫她答应了他不会出去的,生气也是为她好。
“出去吧。”言木再一次开口。
见自家老板许久都没有再说话,白行首先转身疾步的走出了客厅,后者随后跟上。
言木放下手提包,坐到了男人的旁边,脑子理清了一下思路,默想的一下言语,小心的打探一声,“楚严,楚严……”
见他不理不睬,一眼也没有看过自己,言木干脆凑近了一些,知道他气得连午饭都没有吃,莫名有一些心疼,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哄好他,拉他去吃点东西。
“生气了?”言木直接不叫他名字,换了一种方式。
“没有。”白楚严立即闷声说了一句。
果然,说话了,也太好骗了吧。
“没有?那我们的白大总裁怎么不吃饭也不上班就一直坐在这里呢?”调侃两句后,言木白净的小手握起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垂眸穿过指尖摩挲着,认真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擅自出去的,我下不为例。”
白楚严侧眸看向垂下脑袋的女孩,内心压抑的怒火瞬间消减不少,他也绝不可能把对白宇的怒气和阴冷她的身上爆发,说好的要以另一面来好好待她。
中午确实没有回来吃午饭的习惯,但还不是因为她现在在家,才决定回来的嘛,现在倒好,肚子被一阵气给撑饱了。
他现在在意的是,言木似乎有点不信任他,无论怎么说,一个人对他真正的信任只有自己能察觉出来。
白楚严勾了勾唇,语气夹杂着一丝淡然和温和,关节分明的手指嵌入女孩后脑的发丝,“言木,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无论我怎么说,你依然还是要找工作,我知道你找工作的目的是什么,帮你爸爸移新墓,这件事我已经叫人做好了,你根本不用操心。”
瞬即,言木抬眼看着他,内心有些复杂的思绪在翻滚,原来他都知道,而且都已经做好了。
突然之间,言木明澈的双眸漾起一层雾,她自认为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一般不是什么大事不会轻易掉眼泪,可现在就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莫名的情绪从掌心蔓延至全身。
她没有不信任他,只不过,该如何开这个口,对她来说有点纠结。
言木吸了吸鼻子,硬生生的把泪水滞留在瞳孔内,小手还是紧紧握住男人的手掌,露出一丝浅笑,“楚严,谢谢你,但是我没有不信任过你,真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周到,她记住了。
白楚严看着女孩强忍着眼泪,怒气也就消失殆尽,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下不为例,这次原谅你。”
女孩在怀里扑哧笑了一声,白楚严一脸狐疑不解的眉头微皱,握着她的肩膀,推开盯着她。
“你笑什么?”
“我总觉得雪园的人都挺怕你的,包括白行,白宇,白泽也是,偶尔还听见说你很冷漠,在我看来,也不是向他们说的那样嘛。”
白楚严一脸淡然的别过头,那也只是对你而已,那份开启的内心世界的路也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行走。
打趣了一番男人,言木站起身来,伸出手,“起来。”
白楚严抬眸满脸疑惑说道:“去哪?”
“去吃饭,你中午就没有吃饭,那怎么行?”
“那中午熬的药你有了喝了?”
言木差点被口水呛死,跟他说话还真的需要一点脑子。轻咳一声,“那你吃饭,我喝药,总可以了吧。”
“可以。”男人直起身,牵着她的手迈步走向餐桌。
夜晚,赤壁缘。
一间豪华包厢里,电视屏幕上滑动一首又一首嘈杂震耳的音乐,黑格子的桌布上,透明的高脚杯里盛着红色的液体,晃一晃,一圈圈涟漪散去,扑朔迷离的灯光不停变换着红橙黄绿青蓝紫。
黑皮沙发上,戴着一副精致的金丝眼镜,修长的双腿散漫的交叠在一起,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修长的手指握着高脚杯,优雅的晃动着,接着倒入炽热的喉咙,气质高冷,眉目清冽。
穿着一条破洞的喇叭裤和上身格子外套的江越在另一边的桌子上拿着一支笔,在一张纸上捣鼓许久,须臾,放下笔,拿起那张纸,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傲笑。
“野哥,野哥,我有一个大计。”疾步走来到沙发上,一屁股重重的落下。
“什么大计?”俞野孤冷淡然的声音。
“见嫂子的大计啊,你说,都这么多天了,白爷像人间蒸发一样,以往还会偶尔一两天就来赤壁缘,跟兄弟们玩,但是现在就不见我们了,我特么还是不是兄弟了,所以我要看看我们的嫂子到底何方圣神,把我白爷迷惑得家门不出的。”江越一股脑的说道。
“所以你谋划见嫂子的大计,说来听听。”俞野优雅的又喝了一口红酒。
江越一脸“我很厉害”的表情,站起来摆出架势,“大计就是我们明天一早等白爷去公司之后,直接开车,进雪园。”最后说完还不忘“一手打在胸膛,一手伸直指向前方的”的结束动作。
俞野:“……”这丫脑子是不是病?
江越一脸兴奋的笑着扯了扯俞野的臂膀,“怎么样,怎么样,野哥,是不是可行,这样既可以避开白爷,又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嫂子,一举两得啊。”
俞野倾身放下高脚杯,满脸无奈的说道:“你的大计就这样?那你在那边写什么呢?”
江越直接把刚刚那张纸递到俞野眼前,扫了一眼,只看见白纸上写着字:大计,右脚底处:江越。
俞野表示,我不认识这种人。
自从那天与白楚严一通完电话后,江越就一直想着这事,甚至还进行一番自我怀疑和自我反思。
老子驰骋“花场”这么多年,都没有结婚,或是说根本没有看得上眼的,特么一个不近女色的面瘫男竟然结婚,难道这是世界真的那么不公。
不看看这女的到底多大魅力,我都不可能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