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小吃摊每走几步就是一家,各种新鲜的“食材”让人目瞪口呆。
“小姑娘,是要章鱼小丸子吗?”
他们在一处小吃摊停下,老板笑容满面的边捣鼓着手中的面粉边和善的问道。
言木用力的点点头,嘴巴咧开绽放笑容,沉浸在看食物的快乐中,手被男人紧紧牵着,沉着的脸一点儿都没有松懈。
“要几份啊,小姑娘。”
听见老板的询问,言木侧头看着白楚严,“楚严,你要吃这个吗?”
男人沉冷回应:“不吃。”
“那老板,要三份。”
白楚严微微蹙起眉头,疑惑问道:“你能吃这么多?”
他记得,她的饭量一直不大,就算这么小小的一团东西,吃三个也足饱。
除非后面的东西她不想吃了。
言木解释:“你不吃,我,白行,白泽要吃啊,那不是三份吗?”
说着她瞥了一眼就跟在身后的两个男人。
白楚严眉头拧在一起,脸色极为不好看,仿佛被老婆抛下遗忘的心情,糟糕透了。
“为什么要给他们买?”
“白行和白泽跟着我们也一直没有吃饭,好不容易一起出来了,一起吃不好吗?”
虽然言木知道白行和白泽是白楚严的下属,但是她没有主仆意识,上司和下属也可以做朋友的。
“那我也没有吃饭,你怎么不想着我?你怎么总是记着别的男人?”白楚严语气清冷偏淡,对着他老婆控诉。
别的男人,和她接吻就想着让他放过曾给伤害过她的叶嘉辰,还有为了她工作的李泽航,现在连白行白泽有没有吃饭她都要管。
白楚严的眸色沉下去,怒气和闷气不言而喻。
言木觉得此时的白楚严有些孩子气,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那你不吃,还不让别人吃的啊。”
言木也不想追究,他给自己挂上的莫须有罪名,回头看着小档口的热食。
“小姑娘,这三个是你哥哥啊,看来很疼爱你呢,穿着这么好看的西装就过来这边。”老板笑道。
闻言,言木把三人扫视了一遍,又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很多人的目光都时而落在他们身上。
三人的身高相近,黑色西装,不惹人注目也是很难?
不过,人山人海,来来往往推搡着,很多人的眼神只是在他们三人虚渺地飘过,没有驻足留步。
女孩没有来哄他,白楚严盯着她白皙的侧颜几秒,心中郁积着烦闷,冰冷的视线在白行和白泽一闪而过。
白泽和白行也表示很无辜很局促,他们跟着不过是保护两位大佬,被白楚严用这种可怕的眼神扫过,两人浑身不由得一阵发烫。
听到老板的话,白楚严皱起的眉头更深,一双阴凉的眸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淡漠气息,低低沉沉的嗓音,下一刻要将人碾碎。
“你说谁是她哥哥?”
老板看了高大的男人一眼,阴寒的气场强大,让他不由得身子颤抖,笑容僵硬在脸上。
“这.....”
言木看了一眼老板,又侧眸看了一眼旁边黑着脸的男人,才意识到他真的生气了,现在找地方撒气。
是因为不让他吃吗?不是他说自己不吃的,没明白他突然涌来的怒意究竟在哪。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明白当务之急是要把他顺毛了,不然好端端的约会就变成撒气大会了。
“老板,他是我老公,后面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出来玩的,”她委婉地说出白行和白泽的身份,转头看向男人,踮起脚手婆娑着他冷硬的面庞,温言细语。
“楚严,别生气了,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没有吃饭呢,我的那份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闻言,白楚严的情绪有了变化,脸面上的小手带着炽热的温度,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融化了他冰冷的面色。
如寒潭般的眸子渐渐有了温度,像极了被顺毛的老虎,乖乖的点点头。
言木把馋了很久的小吃摊都走了遍,男人本来不情愿的神色,到最后被她感染了,脸上虽然嫌弃这些小吃,但是言木总会想着法子塞到他嘴里。
而且还急不可耐地询问他是不是很好吃,男人舔舐着嘴唇,看着她开心得露出白齿的笑容,瞳孔里清晰印出他的脸孔。
她的眼里都是他,她以后唯一的男人就是自己,她不会离开自己。
我爱你,言木,希望这个笑容以后你只对我一人,就像我的温柔也只是对一人。
无论其他人对他有多惧怕,只要她不害怕自己,足矣。一切都是美好的,因为他会把最好的一切给她。
言木吃饱喝足才愿意离开,在车上的时候,没忍住困意,靠在白楚严肩上放心地沉沉睡去。
白楚严拿起车上的毯子盖着她的身体,又吩咐开车的白行把温度调高,骨节分明的指腹轻轻婆娑着她的脸颊,将垂落在脸庞的头拂到耳后。
他知道怀中的小女人对他很依赖,唯有这样,他才觉得做她老公是有意义有价值的。
他很喜欢,她的依赖,希望这种依赖能更加浓烈,让她离不开自己。
他会保护好她的,他待了十年的黑暗世界,他不会让她发现,也不会让她走进来,她只需要知道,他的温柔。
回到雪园不久,言木连续打了好多个喷嚏,鼻涕隔着段时间就往下流,脑袋昏昏沉沉的。
生气,担心,焦急的男人,绷着嘴面色沉冷,一言不发。
替言木量了体温计,没有发烧,暗沉的脸才有些许变化,拿过热水让她喝下后,让她躺着,厚实柔软的棉被掩盖她全身,只有脑袋露到空气外。
白楚严并不放心,担心她向上次半夜烧起来,把刘医生叫到了雪园。
一番查看,刘医生对着白楚严说道:“白先生,不用担心,夫人只是小感冒,多喝热水多注意保暖就可以,尽量不要吹冷风。”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卧室明亮的灯光,照着男人暗沉沉的眸子,今晚就不应该由着她在小吃街逛那么久,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没有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容许她出现在那种地方第二次。
言木大大圆圆的明眸看着他,秀挺的鼻头因为抽鼻涕而抹着几分绯红,整个人看起来娇弱的。
生病在她看来不是大事,而且小感冒,对她来说很正常,过去生病的时候都是喝热水解决的事情。
不过她知道,在白楚严眼里,这并不是小事,盯着他汹汹怒意的脸,她弯了弯唇,吸了吸鼻子,说道。
“楚严,小感冒,不用担心,明天就会好了,小事。”
白楚严剑眉微微挑起,低沉反问:“小事?”
他老婆从来都对生病置若罔闻的态度,即使生病了,就当作习惯使然,一点都不在乎。
他气得心肝脾肺都疼,却舍不得凶她,谁叫自己那么爱她。
他掖了一下被角,面无表情说道:“既然你觉得是小事,那以后都不用出门了,待在家里,我觉得你出去也是小事。”
不给小女人警告,她就不会爱惜自己身体。
言木听见他这么说,蹙起眉头,这不是明显禁止她出门,换而言之,又不让她工作了?
她心急如焚地坐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因为感冒,带着几分鼻音。
“楚严,你不能这样,趁我生病就借机让我不工作。”
“你不是说生病是小事吗?既然如此,在你看来什么都是小事,干脆也不要出门了,反正你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我错了,生病不是小事,我以后回注意的,你就收回成命吧。”言木可怜兮兮的模样,语气软软的,像是带了几分撒娇。
看见她这模样,白楚严忍不住想亲,刚低头吻上,却只是吻到了女孩的手背,抬眼看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微不可察地舔唇一下,眯着双眼,深深的眸子锁定住她。
言木看出他的动机,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
不是不想让他亲,怕自己会传染他,言木呐呐的说道:“楚严,我感冒了,感冒太难受了,我不想你也难受。”
心疼他,就不要让自己生病,不知道她生病,自己也会很难受的吗?
白楚严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语调轻柔温润。
“以后不能说生病是小事,再说一句,你就真的不能出去雪园一步,再敢轻易生病,我不放过你。”
知道他是气话,言木也没有在意,微笑点了点头。
……
翌日早晨。
言木醒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睡了一觉,昨晚吃了药入睡,她的小感冒差不多飘散。
下到楼时,只见王嫂更换瓶子里的鲜花,那些枯萎的鲜花被她拿在手中扔掉了。
王嫂见到,笑吟吟地说道:“夫人,早餐准备好了,现在要吃吗?”
言木“嗯”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环视着客厅,没有其他人影,楚严是去公司了吗?
王嫂见她眼神似乎找人,说道:“夫人,少爷去公司了,他说他中午会回来陪你吃饭的,让你待在家里,暂时不要出去吹风。”
言木点点头。
吃完早餐,言木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书,她从书房那里随便拿来了一本金融书。
这些书,似乎对她根本不难理解,她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记得很熟。
言木对书里的文字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她断意为,她的记忆力不错,可以轻轻松松地把它们记在脑海里。
但是偏偏对金融这一块感兴趣,是言木自始至终不能理解的事情,身体上的某一处因子似乎推使她接触。
做生意,搞投资,她没有涉及,却觉得很熟悉,仿佛印在骨子里。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是一串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言木没有丝毫怀疑就接听了,一听,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言木?”
“嗯,你是?”
“我是白楚严的未婚妻,珍娜。”
未婚妻?楚严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他有未婚妻,她记得楚严对她说过,他从来没有任何女人。
那她又是谁?恶作剧吗?看起来不像,因为她的声音很坚决,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为了以防万一,言木问她:“你认识楚严?”
那边克制着冲动,冷静说道:“当然,不然我会打电话给你吗?我知道你们现在结婚了,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白楚严的妻子只能是我,如果你识相,现在就离开他身边,我便不会再追究。”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而且你也说了,我和楚严已经结婚了,所以无论从法律上还是名义上,现在我才是他的妻子。”
言木把手中的书放到一边,脸上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内心的声音告诉她,相对于这个女人,她更应该相信楚严,而且离开这种话,她不会再想第二次。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是白楚严的未婚妻吗?他亲口答应我的,这样说,你相信吗?或许你应该也了解白楚严为人吧,他从来不轻易承诺什么,尤其是女人,但是他对我说了,白楚严有对你承诺过吗?”
那边的女人说得很自信,阵阵轻蔑和嘲讽传入言木的耳朵。
白楚严没有向她承诺过什么,但是他说过,他爱她。
他爱她,就足够了。
如果今天这个女人是来挑拨离间的,那么她不可能达到目的。
白楚严爱她,同样地,她也爱白楚严。
“你的目的是什么?”言木不想听她胡言乱语,浅浅淡淡地询问道。
“爽快,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钱,唯一的要求,和白楚严离婚,马上离开他身边。”女人传来嗤笑。
金钱,是最好的利诱工具,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又是让她离开离开,楚严的父亲也是这样,连这个突如其来的女人也是这样,就当结婚离婚时过家家吗?
言木虽然温温和和的,对什么人都是淡然处之,没有什么脾气。
但是她要守护的人守护的东西,就不能从她手上轻易夺走。
她的话如湖面上的清水,平静得无波无澜,却很坚决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楚严是我老公,我不会离开他的,这位小姐,世界上不仅仅只有钱,如果你觉得用钱就能让我离开楚严的身边,那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婚姻太廉价了。”
“什么意思?”
“因为我和楚严的婚姻是无价之宝。”
言木挂断了电话,又担心她再打过来,直接把她拉黑了。
欧洲。
奥尔克·珍娜怒意难平,手机被她摔向坚硬的强粉碎,精致的面容略显狰狞。
可恶的女人,竟然敢挂她电话,不知死。
一点背景都没有的女人,凭什么可以嫁给白楚严,白楚严是她的,说好的以后白夫人只能是她的。
听见碰撞声,奥尔克·山本拄着拐杖走进珍娜的房间,看了一眼摔碎的手机,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
穿着合体贴身的裙子,曼妙的身姿,容貌精致,一双蓝色眸子散发着恨意,黑色长发衬托着她的妩媚。
“珍娜,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山本问。
珍娜斜睨了他一眼,呵笑了一声,咬咬唇,褪去了怒意,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白楚严的妻子。”
山本不可置信的询问道:“你说什么?你给白楚严的妻子,打电话?你是不是疯了,这样我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你知不知道?”
计划,又是计划?她的父亲只觉得他的宏图大业最重要,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足挂齿,在他眼里,她也比不上他的大业重要。
想到这里,珍娜刚湮灭的怒火,在胸口蔓延至全身,她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对着她父亲。
“父亲,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会让白楚严娶我的,现在他结婚了,如果不是我意外知道,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山本攥紧了拐杖的龙头把柄,天然白发的欧洲白种人,眼珠碧蓝,岁月沧桑的面容裹着几丝狠戾。
他深吸一口气,面色平淡的对着珍娜说道:“瞒多久?不瞒你,就让你现在像个泼妇一样对你的父亲大吼?结婚就结婚了,我奥尔克家族的人不需要为了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珍娜,别忘了,你是奥尔克家族的千金,你的一言一行更应该彰显你应有的气质,而不是像现在撒泼。”
奥尔克家族,黑dao势力组织人之一,在欧洲能够轻易掌控商业整条经济链,拥有强大黑暗势力的家族。
奥尔克·山本是新一代接班人,但是他的野心并不仅仅止步欧洲,势力扩张到华国是他筹谋已久的大业。
但在华国,目前势力最大的就是白楚严创立的幻影阁,奥尔克家族要想在华国一席之地,得冲破幻影阁这膜屏障。
要么是合作,要么是对抗。
四年前,奥尔克·山本几次邀请,才和白楚严进行了一次面谈,探探他有没有要合作的意思。
奈何白楚严根本不把他奥尔克家族放在眼里,直截了当拒绝了。
既然白楚严拒绝,那就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然变成对抗。
想要把势力转到华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开展了很多计划,明的暗的都有,可偏偏能被白楚严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唯一的幸免就是,山本能及时把知情的人都杀掉,白楚严还没有发现他,林虎门的灭门就是对他最大的损失。
眼见在明处安插的势力已经逐渐进入华国,却不料珍娜知道了白楚严已经结婚的消息,找到侦探拿到了白楚严妻子的电话,想都不想的拨打过去。
他目前需要做的是,侵入那部手机,消除珍娜和白楚严妻子的电话信息。
而奥尔克·珍娜是山本唯一的女儿,她长相出众,是个混血族女孩,山本的妻子是个华国人。
对珍娜的追求者和痴迷者数不胜数,但珍娜却只对白楚严动了心,四年前她无意看到了这个男人,芳心暗许,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
山本为了安抚她不要轻易去找白楚严,答应她一定会让她嫁给白楚严,于是珍娜一直安心等待。
她默默等待,却等来了白楚严结婚的消息,这怎么可能?她才是最适合白楚严的女人,也只有她能够配衬他。
听到山本的话,珍娜更觉得欺骗和愤怒,她的父亲从来都只有他伟大的事业,其他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父亲,四年前你就答应我,而我就相信你,但是你真的很让我失望,怪不得母亲在死的那一刻也深感绝望,就是被你用这话这种眼神抱着难过而死的吧。”
山本神色骤然凝重,眼睛微微一缩,脑海不受控地一闪而过他妻子临死前失望透底的神色。
山本妻子是被歹徒挟持,要求用奥尔克家族的过半股份来换取山本妻子存活。
但是山本为了利益不让奥尔克家族深陷囹圄,在与歹徒见面时,果断开枪全部把歹徒消灭干净,包括山本妻子。
这是山本的痛楚,可是他从未后悔,实现计划的过程难免有人要为此付出生命,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山本沉声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想了,这么多男人都会比白楚严好千倍万倍,你非他不可,到最后只会是你自己吃亏。”
珍娜皓齿明眸,蓝色瞳孔中泛着淡淡的水雾,轻笑了一声。
这就是他的父亲,一生只为他自己的父亲,永远都是那么自私。
“父亲,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母亲啊,应该是,因为你爱的永远只有你那所谓的大业,有白楚严在,你觉得你在华国能够谋个一席之地,还妄想着占据华国整个地下组织。”
山本抿着嘴,按捺着怒火升天的冲动,紧绷着脸,没有任何感情说道。
“你现在不清醒,这几天在好好在房间待着,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再把你放出来。”
关着她也好,免得她再做出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破坏他长久以来周密的计划。
很快,很快,就可以成功。
奥尔克·山本转身拄着拐杖步调缓慢离开了房间,独留珍娜一人在房间内,一瞬间,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