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别说了,多难为情!”盛幽兰小声祈求着。
“你看白天这孩子都让你整紧张了,快别说了。来,白天,快坐下,别忙活了。”爸爸过去拉住妈妈,把她带到女儿身边。
白天憨憨地笑着,原来盛幽兰也在考虑要嫁给自己,原来她都藏在心里,她是不是一直在期待着自己的求婚呢?想着,白天的脸都笑成了一朵太阳花。
“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妈妈从带来的一堆东西里掏出了一个饭盒。
“不会是糯米藕吧!”盛幽兰闻到一股淡淡的藕香,眼睛立刻放起光。
“狗鼻子!接了你的电话我赶紧给你炖了点。小白,来,尝尝阿姨的手艺。”还没等盛幽兰伸出手,妈妈已经转过身去,把饭盒和筷子递给了白天。
白天受宠若惊,恭敬地接过饭盒。不过他没有自己吃,而是夹了一个,喂给都快流出口水的盛幽兰。
妈妈很满意地看着白天,白天并不是为了加分而在表演,而是真情流露。他用手指帮她擦掉沾在嘴边的藕丝,然后自然地把她吃剩的藕片塞到了嘴里:“好香!阿姨,这个做的太好吃了!怪不得幽兰刚才一幅小馋猫的样子。”
“喜欢就好,等兰兰好了,到家里吃饭,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如果不给您添麻烦的话。”白天看着盛幽兰的颜色。
“不麻烦,常和兰兰一起回家阿姨才开心。”妈妈注意到了盛幽兰脸上写满幸福,而白天也是真心疼爱着女儿,很欣慰。
“那幽兰同意的话,我就不客气了。”白天看着盛幽兰吃得跟只小仓鼠似的,止不住的微笑。
“小白征求你的意见呢,你也不理人家,就知道吃!”妈妈拍了盛幽兰一巴掌,压根没把她当成一个病号对待。
“这么快就开始向着白天说话啦!你不怕他恃宠而骄吗!”盛幽兰揉着胳膊,撅着嘴。
“我向理不向人。你虽然是我女儿,要是欺负小白,我可不让啊!小白,她要敢欺负你,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收拾她!”
“没有,没有,幽兰对我很好,从没欺负过我!”白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拘束,变得很放松了。
“白天是这里的医生吧?”爸爸默默地观察着白天的言谈举止,为人处事,终于开口了。
“是的,叔叔。”白天见一直不说话的爸爸开口问自己问题,刚放松的精神立刻又绷紧了。他正襟危坐,毕恭毕敬地回答到。
“当医生多久了?”爸爸面无表情,盛幽兰知道爸爸这是紧张了。
“快五年了。”
“现在主要主攻普外还是泌尿?”
“泌尿系统。”
“什么手术做的最好?”
“你还说我,你这是评职称考试呢?”妈妈提醒着爸爸,让他注意一下态度和气氛。
“兰兰,你现在没事了吧?刀口疼吗?”妈妈终于顾得上盛幽兰了,把白天留给了爸爸。
“不疼,阑尾炎小毛病,不打紧。白天手术做的挺好的。”盛幽兰不忘关注着白天,像是怕他被爸爸生吞活剥了似的。
“白天亲自给你做的啊?”妈妈小声地嘀咕着,她难以相信地看了一眼和爸爸聊的热火朝天得白天,“这孩子行啊!”
盛幽兰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别老表扬他,他会翘尾巴的。”
不一会儿,病房里的阵营就由妈妈和白天,爸爸和盛幽兰转变成了妈妈和盛幽兰讲着悄悄话,爸爸和白天谈论起工作。
爸妈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所以盛幽兰不曾替白天担心,而且她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不过白天的表现确实也是很好,还挺讨爸妈欢心的,就连不苟言笑的爸爸好像都跟他聊的很开心,眼神里都是肯定。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晚上10点。爸妈舟车劳顿,肯定是疲惫不堪了。白天本想把两人送回家,自己在病房陪着盛幽兰,但拗不过妈妈的坚持,最终决定他把爸爸送回家,妈妈留在医院陪着盛幽兰。
“白天这孩子挺不错的,老实本分,知道心疼人。”妈妈送走两位男士,锁上门帮着女儿擦拭身体。
“你们相处多久了?”妈妈当着白天的面,只问了他的工作,和我怎么认识的,诸如此类不会给白天太多压力的问题,然后就随便闲聊,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小半年吧!”盛幽兰和妈妈关系一直好的跟姐妹一样,所以聊这些小秘密也毫无压力。
“这么短。小半年你就可以确定和他可以共渡一生了?”妈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说过你接受不了闪婚吗?”
“半年也算不上闪婚吧!”盛幽兰嘟囔着。
“那你了解他的全部吗?你们这也就是刚刚好上,哪能看透一个人?而且还和你处于热恋中的男人,他是不会撕去伪装,暴露自己缺点的!感情不是儿戏,不能一时冲动!还是要多相处看看!”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我又没说立刻结婚!再说了,你刚刚不也表扬他好嘛!”
“第一印象是不错,但这是关于你一辈子的幸福,可马虎不得!还是谨慎点,多考察一下比较好。”
“妈,我,你还不了解吗!我哪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不考虑清楚,我也不会让你见他。”
“就是因为这是你近三十年头一次带男人来见我,我才要更加慎重。我得好好看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终于撬开了你尘封已久的心!你这也没什么恋爱经验,还那么单纯,我怕你不懂得看男人!”妈妈仔仔细细地伺候着盛幽兰。
“这不才那你们搬出来吗,你就好好地帮我检查一下他是否合格吧!”这也算是盛幽兰把爸爸妈妈请过来的一个目的。现在的她,尤其是经历了这次手术之后,已经完全成为了白天的俘虏,深陷在他编织的情网中无法自拔。看着这个男人,她深信白天就是她未来伴侣的最佳人选。不过她也怕自己的双眼被爱情蒙蔽,因为我早已经失去了理智。
“能跟我说说,白天的什么地方吸引你了吗?”妈妈问到。
“我想是他的可靠吧!”盛幽兰思索着,“感觉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挡在我前面,让我很有安全感。”
“嗯,这点很重要。如果所有事情都需要你操心,以后一起过日子,你会很累的。”妈妈点着头,认同着。
“是啊。就说这次住院,所有事情都是白天在处理,他让我看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而且作为医生,认真工作的他真的很帅气。白天想问题的很周到,做事情也很细心,他对我很体贴,天天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我第一次被除了你和爸爸以外的人这么宠在心头。”白天的好是用只言片语形容不了的,盛幽兰一旦提起白天,就如数家珍,滔滔不绝的。
“这孩子是挺会照顾人,挺细心的。怕我和你爸来没吃饭,还特意准备了点吃的,你知道吗,让我吃惊的是我们来的时候饭还热乎的呢。”
“他是估计你们快到了,才去买的。”
“这么有心,还是挺难得的。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只考虑自己,能为别人考虑,还能这么细致入微的人真是不多。”
“看来,你也挺喜欢他的。”听着妈妈一直表扬白天,盛幽兰心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欣喜。
“只要是你真心喜欢,人又不错,我和你爸肯定支持你。但记住妈妈的话,不要操之过急,多相处,多了解。”妈妈语重心长的说到。
虽然平时盛幽兰和妈妈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但那一晚上,真的是她第一次和家里人开诚布公地谈论男朋友的事情。
感情问题,盛幽兰总是觉得难以启齿,单身这么多年,感情离她似乎太遥远,而父母从催婚到想开了让她顺其自然,这个漫长的转换过程,让她更难以开口和他们探讨这些。再加上她本身在感情上缺乏自信,和杨镇还有过一次极其失败的感情经历,这一切都导致了她把情感问题深深藏起。
不过,盛幽兰很庆幸有一个体谅她,信任她的家庭,也感谢有一个既像军师,又像老师的妈妈。
第二天早上,白天去盛幽兰家接上了爸爸,才来到医院。有家长在身边,他收敛了很多,暗藏起荡漾的秋波,收起火热的嘴唇。他只是看了一下盛幽兰的状况,便去换衣服上班了。
爸爸笑着送走白天,终于寻到机会和盛幽兰说说话。
“白天这小伙子不错。嗯,今天引流管可以拔了。”爸爸检查了一下唯一连在我身体的引流管,见袋内干干净净,接着说到,“这孩子很有事业心,上进心,也挺能干的。”
“你们都说什么了?”因为后来一直没有机会和爸爸单独聊天,盛幽兰对他和白天之间的谈话一无所知。
“他给我讲了一下你的手术流程和效果,然后我们谈论了些学术方面的事。感觉白天在专业上还挺有研究,挺有建树的。最重要的他是个有想法的人,干我们这行,没有想法是没有发展的。而且我听说他在他的专业领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年纪轻轻的还是前途无量的。”爸爸仿佛被灌了迷魂汤,毫不吝惜溢美之词。
“爸,你不会就一直跟他讨论学术了吧。你们又不是在开研讨会,多聊聊其他的事嘛!”还真是爸爸的作风,三句不离本行。
“不着急,慢慢再聊。”爸爸慢条斯理地说到,“昨天起来溜达了没有?”
“拔完导尿管后,白天扶着我起来溜达了一圈。我还起来上了几趟厕所。”盛幽兰如实地回答着。
“刀口有感觉吗?”爸爸又是一副医生的模样。
“还好,没太敢直起来走。”
“别太着急,别把刀口抻到了。”爸爸来了之后也是没闲着,看看这个,检查检查那个。
由于盛幽兰受到爸爸妈妈的悉心护理,白天终于可以安心于工作。他忙了一上午,快十一点半才抽出时间来陪陪盛幽兰。
“叔叔阿姨吃午饭了吗?”白天收起了光芒,谦逊恭敬地问到。
“还没呢。”妈妈见白天来了,笑盈盈地赢了过来,“孩子,快坐着休息会儿吧!”
“没关系,阿姨,我不累。”白天身体不由自主地走到盛幽兰手能触及的地方,他迅速地勾了一下盛幽兰的手指,又触电般地迅速抽离。
“叔叔阿姨照顾幽兰一上午了,一会出去吃点好的,顺便休息一下吧。中午我来照顾她。”白天看见盛幽兰苍白的小脸开始泛起淡淡的樱桃红,觉得越发娇艳可人。
爸妈当然能猜出他的心思,没有难为他,痛快地接受了白天的建议。
送走了爸妈,白天才如释重负,坐在了盛幽兰的床沿,肆无忌惮地牵起她的手。
盛幽兰拍拍枕边,示意他过来。白天迟疑了一下,眼神漂移到其它地方:“这床太窄,两个人太挤了。”
“说什么呢?”盛幽兰斜了他一眼,“我让你坐过来点。”
白天一笑,露出红唇皓齿。他顺从地往后挪了挪屁股,来到了盛幽兰头的旁边。盛幽兰用手支撑起身体,将头蹭到了他的腿上。白天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整个人像被冰封了一样僵直地坐在那。
“爸妈都很欣赏你。”盛幽兰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当然他也没有察觉盛幽兰这几天的心里起伏。
盛幽兰把白天的手拉在眼前摆弄着,她摁住胸中藏着的小鹿,鼓足勇气接着说到:“他们说你值得托付。”
半晌,白天没有任何回应,盛幽兰仰起脸看向他的瞬间,他终于忍不住,托起她的头,把她平稳地放在枕头上,然后背过身去。他宽厚的肩膀剧烈的起伏着,看上去很焦虑。
“白天,你怎么了?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盛幽兰有些惶恐,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他身体微微颤抖,喘着粗气,似乎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没事。你刚才说什么?”白天不知是真的没有听清盛幽兰的话,还是故意想要再听一遍。
“我说我爸妈已经认同你做我的男朋友了。”盛幽兰见白天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闹着小脾气,把原本说的话给换掉了。
盛幽兰还在观察他,白天似乎平静下来了。他把白大褂的衣襟合了合,重新回到盛幽兰面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又把衣襟往前拽了拽:“那太好了!”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啊!”看着他两条粗眉蜿蜒在他激荡的双眸上,盛幽兰更失望了。
白天胳膊拄在床上,紧握着盛幽兰的手:“怎么会。我现在不只是高兴。”他的嘴角闪过一丝邪魅,意味深长。
“是嘛!”盛幽兰打量着他不同寻常的神情,想捕获点蛛丝马迹。
“你知道我多么渴望得到叔叔阿姨的认可吗?这可关乎我们的未来,关乎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得到你。”白天盯着盛幽兰撅起的嘴,睫毛忽闪忽闪的,流出动人的迷离。
“油嘴滑舌!”盛幽兰话音未落,白天扑了过来,满嘴弥漫着甜蜜。他的手爬上盛幽兰的脸,让她更温顺的臣服在自己的唇舌之中。
盛幽兰仿佛耳边响起了春天圆舞曲,万花齐舞,簇拥着她。芳香宜人,沁人心脾。盛幽兰如痴如醉,一曲作罢,她已经没有一点脾气,两人相视而笑,沉浸在彼此的浓浓爱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