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身世
灯火阑珊的城市一角,一家普通的酒吧里。灯光迷离的角落里。席枫一个人孤独地喝着酒。在他的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空瓶子。杨桐桐离开快一个星期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快的适应没有杨桐桐的生活。他以为他可以很潇洒的重新开始。他会记得杨桐桐,牢牢地记在心底。但是他还会好好地生活。可是事与愿违。他不能适应。他发疯地想着杨桐桐。上班的时候还好些。下班回到那个他们一起生活了两年多的地方,他的心就不受控地想念着杨桐桐,什么都不想做。
想念折磨着他的身心,他受不了了。不喜欢喝酒的席枫爱上了喝酒。他把自己灌得烂醉,想要赶走那痛苦的感受。他好想杨桐桐。
从小就自律的席枫,这次再也无法自律了。
渐渐地,席枫的眼皮越来越重,他头靠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原本拿着酒瓶子的手也无力的放下了。还有酒的瓶子倾倒在桌子上,淡青色的液体冒着气泡,从桌子上留下来,溅到路过的一对男女身上。
被酒水溅到的女生自卫地向边一跳。男生看到女伴吃亏。一把把女生护在身后,气冲冲地对席枫说:“你怎么回事?一个酒瓶子都拿不住,泼到我女朋友身上了,知不知?你别睡。”
“算了,席桦,也没有溅到多少。他也不是有心的。”女子拦着男子,宽容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不想惹事。
席枫听到聒噪的声音,半睡半醒之间被叫醒,心里很不爽。他不耐烦地说:“你要干嘛?吵什么吵。”
男子一脸吃惊地说:“哥……你怎么会在这儿?”男子的女朋友一愣。她怎么不知道席桦有一个哥哥。
“谁是你哥?你要干嘛?没事快走。我捆着呢,没时间跟你说话。”席枫迷迷糊糊地说着,眼睛一闭,有睡着了。
席桦把席枫被在身上,扭头对女孩说:“周晴,今天别玩了。我送你回家吧。我哥喝醉了,我要送他回去休息。”
被称为周晴的女孩识大体地点点头。跟在席桦的身后,向外走。席桦背着席枫走后。周晴看到席枫刚刚坐的地方有一件外套落在椅子上了。她赶紧拿着,然后跑过去追上席桦。
席枫被安置在后座躺着休息。席枫小心地开着车子,开始给周晴讲席枫的事情。“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席枫,一直和大娘在乡下住。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哥的事情,是开不了口。当年就是因为我和我妈妈,我爸才和大娘离婚的。”席桦内疚地说着。他一直觉得是他们对不起席枫和席枫的妈妈。
“席桦,你别太自责。这不怪你。”周晴安慰着席桦。她知道席桦是一个善良的男孩子。
席桦叹了口气。怎么会不怪他呢?是他的出生让席岩和席枫的妈妈离婚。也是他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席枫的父爱,优越的家境。
把周晴送回家后,席桦开着把席枫带回了家。
家里安安静静的,席岩和李锦都已经睡下了。席桦小心地把席枫背到自己的房间。他把席枫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然后去客房睡了。
席枫知道席桦的存在。席桦也知道席枫的存在。每次席岩去看席枫的时候都会带着席桦一起去。席岩的目的是想让他们两兄弟亲近些,从小培养感情。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他希望他们两兄弟以后能够和睦相处。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席岩从没有想过放弃某一个。
从席桦记事起,就知道席枫是他的哥哥。小时候,席桦一直盼望着和席枫一起生活,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一起玩。可是直到他长大了,这个期盼都没有实现。他只能在席岩带着他去看席枫的时候和席枫短暂地相处。长大后,他才明白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他不能去责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
早上,席枫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整洁的大床,豪华的装修,衣柜里放满了浅色的衣服。看着不像是酒店呀。环顾一圈,在床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席枫心里立刻就知道这是那儿了。
他迷迷糊糊地记得昨天有个人叫他“哥”。他以为那个梦。现在看来应该是事实。床头放着一张,席枫和席桦的合影。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席岩带着席桦去看席枫,给他们两个拍了很多照片。席枫一直不愿意和席桦合影,最后还是席桦和席枫玩耍时,席岩偷拍的。席枫现在才知道这种照片的存在。
照片上,席桦站在席枫的身边,讨好地拽着席枫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哥哥,我有很多玩具,你要玩吗?我们一起玩吧。”
席枫没有看席桦。他冷着脸说:“不行。”
席桦失落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席枫现在有些后悔小时候对席桦地苛刻。席桦一直都在讨好他。他一直厌恶地视而不见。那时候的自己真实冷漠。席枫感叹地想着。现在看着这张他和席桦唯一的合影,他的脸是那么臭。可是席桦还是视若珍宝地放在床头。
他是一个哥哥,对于席桦,他却没有哥哥的担当,对于弟弟的保护,他从未给过。有时候,他无意间对席桦笑了一下,席桦都能高兴好几天。
走出房门,席枫听到楼下席桦和席岩在说话,期间有一个女声。应该就是席桦的妈妈,李锦。席枫没有见过李锦,只是从大人的口中得知这个名字,得知她和席岩的关系。
席枫站在楼梯口,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说着家常的对话。他仔细地环视着这个富丽堂皇的房子。这儿就是他的家呀!他就是在这儿出生的,可是他对这儿确实如此的陌生!看着眼前这幸福美满的场景,席枫不自觉地想到了他远在老家,孤独无依的妈妈。
席岩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李锦。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娶他的妈妈。他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却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家庭的美满和睦。
席枫心里生气一股沉闷的感觉。他为自己的母亲不平,不值。席枫昂首挺胸地下了楼,无视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的幸福的三口之家,直接朝大门走去。
“哥,你去哪呀?吃了早饭,我送你去吧。”席桦察觉到不对,赶紧起身,跑到席枫的身边,拉住了席枫。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席枫冷冷地拒绝了,并不领情。
席岩也走过来劝说席枫。“吃过饭再走吧。咱们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席桦很想你。”席岩语气中带着卑微的祈求。他不确定席枫会不会给他面子。他在席枫这儿没有面子。他也习惯了。
李锦默默地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放到桌子上。对于席枫的印象,李锦一直停留在蹒跚学步,看到谁都乐呵呵地笑的小婴儿阶段。她想去关心席枫,但又怕招来席枫的反感。
席枫转头看向席岩。他本想冷酷无情地拒绝席岩。可是看到席岩头上几根刺眼的白发,额头深深地皱纹,想到他刚才见到自己的欢欣,那么放低姿态地请求自己,席枫心里竟然隐隐地不忍了。他心软了。
“好。”席枫面无表情地走向餐桌,在李锦给他摆好的碗筷前坐下,开始吃早饭。
席桦和席岩见状俱是一喜。
“哥,你现在还住在刚来的时候租的那个小区吗?要不搬过来住吧。家里房子大,住着也比外面舒服。”席桦热情地说。他知道席枫住在哪儿,每次从那个小区路过,他都会放慢车速,仔细地看着外面,期盼着能够看到席枫。可是他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席枫。
席枫吃着早饭,淡淡地说:“没必要。我在那儿住的挺好的。”
“哦……”席桦失望地说。
“席枫呀!你回来帮爸爸管理咱们自己家的公司吧。在外面始终是给别人打工。”席岩小心地说。他希望席枫能够回来,顺势他也就可以让席枫正式回归席家。席枫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本来就对席枫和杨笑有亏欠,现在更想要好好的对席枫。他不忍心席枫在外面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