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好男人不好当

　　第二天早上，他便接到了许诺的电话，让他到民政局去把离婚手续给办了。程信气得低咒一声，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便出了门，径直朝民政局而去。

　　许诺坐在民政局大厅里，心里矛盾极了，她是既希望程信能准时过来把手续办了，又希望他能坚持己见，找个借口拖着不来民政局！心烦意乱的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正焦急间，程信出现在了办事大厅的入口处，环顾了四周后，径直朝她走来。看到他出现，她的心里像是被人拿刀狠狠地割着，一阵疼过一阵。

　　他径直走到她的身边，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拉着她就往离婚办事处走。她被他拖着走，面无表情的他似是要把周围的空气冻着般。她心虚地抬头，却只看到他那如刀刻般刚毅的下巴，眼里便又开始冒水汽了，偷偷伸手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和他一起走到了办事处。离婚窗口冷冷清清，不似结婚窗口那般人头攒动，热热闹闹。许诺想起了当年两人在法国注册结婚时的幸福甜蜜，心里更难过了。

　　办理离婚手续的工作人员看着这俩人，男的怒气冲冲，女的委委屈屈，一看就是女的是被逼着来离婚的，不由心生怜悯，开口劝道：“先生，要不再考虑考虑？毕竟婚姻是不能当儿戏的，何况找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嘛！”程信苦笑着低头看了身边的许诺一眼，抿唇不语。

　　许诺却一抬头，坚决地说道：“不用了，没什么好考虑的，给我们办手续吧！”

　　工作人员以为她是因为受了委屈赌气呢，于是又开口劝道：“好好跟老公说说软话，低个头认个错，男人是要哄的！哄好了，他就打消离婚的念头了，以后还得跟你好好地过日子的！女人离了婚，要再嫁就难了！”

　　谁知许诺却开口说道：“是我烦他了，今天一定要跟他离婚！你就快点帮我们把手续办了吧！”

　　她话一出口，差点吓晕工作人员，心想着：敢情猜了半天，是女的想离婚啊，那还委屈个什么劲嘛！

　　思及此，便对他俩说道：“好吧，证件都带齐了吗？”工作人员见劝说无效，只能公事公办地问道。

　　“都带了！”许诺说着就把所有的证件都伸进了窗口里，包括程信持有的结婚证。

　　“你什么时候拿了我的结婚证的？”他不悦地问道。

　　“待会换了离婚证你自个拿着就是了，现在都要离婚了，你还拿那东西做什么？”许诺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我的结婚证，不是你的，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拿走，那就是偷！”他故意大声说道。

　　“你小点声，那么大声做什么？离婚光荣啊？别人都看着了！”许诺看了看四周，不高兴地嘟哝着。

　　“看着就看着呗，你是个小偷还怕别人说啊？”他又故意抬高了音量。

　　“谁是小偷了？你是我老公，你的就是我的，我拿个结婚证怎么了？怎么就成小偷了？”许诺看着众人开始围拢过来，急了。

　　“都要离婚了，谁还是你老公啊！你没经过我的同意拿走我的结婚证，那就是偷！”程信装出气愤的样子故意说道。

　　“不是还没离吗？你这人到底讲不讲道理？”许诺真的被他气死了。

　　“都来到这里办理离婚手续了，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怎么就还没离了？”程信故意激她。

　　“你无赖！”许诺被他气得都不知如何接腔了。

　　“大家评评理啊！看我说她是小偷在不在理！”程信对着众人说道，成功引起了周围吃瓜群众和窗口内的办事人员的注意。

　　“没经过别人的同意，随便拿走别人的东西，是不是偷盗行为？”程信问着，众人都点了点头，许诺一听，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四年前，这个女人，没经过我的同意，硬是闯入了我的生活，偷走了我的心，我为了拿回自己的心，被逼着和她结婚，她的所做所为是不是很过份？今天，她根本就不顾忌我依然爱着她的心，又没经过我的同意，偷了我的结婚证，逼着我跟她离婚，这种行为是不是很过份？！”程信说得有板有眼的，义愤填膺的样子，成功激起了“民愤”，大家纷纷指责许诺的不是，窗口的办事人员听出了弦外音，笑着偷偷对程信竖起了大拇指，更是开口劝俩人回家去好好过日子。

　　许诺被他一口一个小偷地说着，气得完全失去了正常思维的能力，觉得当着大家伙的面被他这么说，丢脸丢到了太平洋去，又气又恼无处发泄，“哇！”的一声，不管不顾地坐在椅子上大哭起来。情况急转直下，大家看到她哭了起来，全愣住了，真不知道该如何劝了，只能爱莫能助地望着程信。

　　程信挑了挑眉，看目的达到，对着众人抱了抱拳，以示感谢，这才低下头对她说道：“回家去关起门来，你爱怎么哭就怎么哭！当着大家伙的面前哭，你也不害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本来就是你欺负我来着！你明明是我的老公，你的就是我的，我拿你的东西用用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做妻子的不能碰老公东西的？你还当着大家伙的面说我是小偷？”许诺抽抽噎噎地控诉着。

　　“那也得在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期间啊，你闹着要和我离婚，自然就不受法律认可了，那就是偷！”他说得煞有介事般。

　　“那我也就拿了你的结婚证而已，什么时候偷了你的心啊？你这不是冤枉我吗？”看来她真的是给气糊涂了。

　　程信忍着爆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继续道：“你让我爱上你，离不开你，那不是偷了我的心是什么？”他笑着反问道。

　　“你？我！”许诺瞠目结舌地看着程信，这时才回过味来，窘在了当场，也忘记哭了。

　　“好了，老婆，我们不闹了！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丑死了！”他伸手把她揽入怀中，带着就朝大门外走去。

　　“哎，你们的证件，不要啦？”办事员挥了挥手上的证件，笑着喊住他俩。

　　程信折返回来接过证件，笑着对办事员道着谢。

　　办事员笑眯眯地和他开起了玩笑：“这些你可拿好了，最好是藏起来，别让你家这位偷心俏佳人找着了！”

　　“那是一定的，我得把这些放到银行保险柜里，没有我的同意，她连看一眼都不可能！”程信笑答着。

　　许诺听着俩人的对话，脸上更烧了。

　　坐在车上，她始终把脸撇到一边去，气呼呼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更甭论会开口和他说话了。他边开着车，边不时转头看看她那气呼呼的模样，笑了，忍不住伸出右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通，被她没好气地拍掉了手，他反而笑得更乐了，还心情很好地哼起歌来。

　　“烦死了！你这五音不全的唱的什么呀？你这是制造噪音，是精神虐待知不知道？”她没好气地对他吼道。

　　“那换你来唱，看能比我好多少？！”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

　　“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教音乐的！”她对着他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教音乐的就一定唱得好吗？不一定吧！我可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分配来一个音乐老师。想不想知道她的故事？是关于她一唱成名的！”他故意对她卖着关子，果然成功吊起了她的好奇心。

　　“一唱成名？”她一脸的疑惑。

　　“是呀，一唱成名！你在海东读的小学和初中，应该听说过她的呀！她可算是海东教育界的名人了，和咱妈白老师一样出名！”他说得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忽悠人。

　　“真的假的？”许诺歪着脑袋问道。

　　“我骗你做什么？她的嗓门特别大，用河东狮吼来形容一点都不过份！每天下午的音乐课，她一开口教唱歌，教学楼不远处的猪圈就开始闹狂躁症，满圈的乱跑乱跳和乱叫。大家刚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闹的狂猪症，就把所有的猪都杀了，那几天我们几乎餐餐能吃到猪肉，那叫一个香啊！后来，只要大家伙想吃猪肉了，就忽悠那个老师嚎几嗓子，你猜怎么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问身边的许诺。

　　“怎么了？”许诺果然好奇地问道。

　　“那些猪又开始闹狂猪病了！哈哈哈。”他大笑起来。

　　“哈哈哈，骗人！哪来的狂猪病？你竟会瞎编乱造！”许诺没好气地对他翻了翻白眼。

　　“真没骗你！你知不知道那个教音乐的是谁？”他故做神秘地问道，又成功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谁啊？”她侧头问他。

　　“我二姨啊！”他笑着答道。

　　“啊？二姨呀！真的假的？你若敢骗我，等哪天回老家的时候，我非得跟二姨告状，就说你说了她的坏话！”她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像极了小狐狸。

　　“别呀！那二姨还不得打断我的腿！”程信装出懊悔告诉她这事的神情。

　　“你活该！如果你再欺负我，我就跟二姨说这事！”她“威胁”着他。

　　“我哪敢欺负你呀？这么大的把柄在你手里，又有二姨那么可怕的人给你当靠山，就是借我一百个狗胆，我也不敢欺负你，是不是？”他开始装怂讨她欢心。

　　“知道就好！我累了，想睡一会，到地方记得叫醒我！”说着，她便闭上了眼睛，窝在椅子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看着她安心的睡颜，他吁了口气，知道她不会再揪着离婚的事不松口了，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