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贺斯年还是说了。

　　秦缙本来不想进来，但没打过贺斯年。

　　这丫的，又偷偷进步了...

　　从贺斯年说完，已经过去两分钟了。

　　两人一直看着傅元白，生怕他出什么问题。

　　但傅元白很平静。

　　贺斯年和秦缙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继续等着。

　　趋近十月底了，沪城下了几天雨。

　　气温已经往十度上下靠近了。

　　病房里虽然做了恒温处理，但还是能感觉到冷。

　　无声的，往骨缝里钻...

　　时间过去大概五分钟。

　　病房里的温度越来越低。

　　贺斯年这才反应过来。

　　傅元白只是表面平静。

　　但他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贺斯年视线落在他脖颈处，那青筋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裂了。

　　这是贺斯年头一次见傅元白在江方雪的事情上，如此能忍...

　　秦缙也感受到傅元白生气了，他悄悄的用手肘怼了下贺斯年。

　　贺斯年拽着秦缙出去了。

　　两人也没敢走远。

　　秦缙看了眼病房，压低声音道：“元哥这反应也太可怕了，比六年前发疯还可怕，我宁愿他发出来而不是死死压制住。”

　　贺斯年不置可否。

　　*

　　另一边。

　　红心A给江方雪处理了伤口。

　　这时，江方雪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拿起一看，是一条又一条的消息。

　　傅元白：【我知道你受伤了】

　　傅元白：【我还在医院没动】

　　傅元白：【我知道不可避免，但别让我知道消息】

　　傅元白：【我快气死了，等你回来好好跟你算账！】

　　后面还有视频，是在证明他确实在医院没动。

　　也能看出他在生气，担心。

　　江方雪好一会儿没动。

　　红心A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雪姐，你怎么了？”

　　江方雪摇摇头，开始打字：【仅此一次，等我】

　　她觉得，这次之后，傅元白的心理问题能根治了。

　　江方雪扣下手机，对红心A道：“去查一下，把贺斯年的人请回去，关于我的消息都不准往傅元白那里传。”

　　心理治疗是心理治疗。

　　不能一次次的往他的底线上戳，否则他才不管，肯定会过来。

　　红心A立刻去处理。

　　江方雪翻过手机，看了看那些消息和视频。

　　忽而，勾唇笑了一下。

　　*

　　经过上次受伤。

　　江方雪接下来的行动就注意多了。

　　一路顺利着。

　　直到见到三角洲的那位。

　　她的资料显示。

　　他出生于三角洲，也从三角洲长大。

　　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去世了。

　　他是由这里的人抚养成人。

　　后来就顺理成章的做起了毒的生意。

　　也可以说是三角洲的王。

　　性格不说了，反正做这种事的也没好人。

　　“欢迎啊，黑桃J。”鄂霄展了展双臂，皮笑肉不笑，“久仰。”

　　这里是三角洲的边界。

　　他们在悬崖上，底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今天风大。

　　海浪一个接一个的打在悬崖底下的石头上。

　　所有人的衣服都被风吹的紧贴在身上，轮廓各异。

　　头发也随风扬动，早就没了原本的样子。

　　鄂霄的话似乎也被风吹散，但又被风送进了江方雪的耳朵里。

　　黑桃J么...

　　鄂霄知道的远比她了解到的多啊。

　　江方雪勾出讥讽，“知道多的下场都是死，这点，你这个坏人应该更清楚。”

　　“坏人？”鄂霄扯扯嘴角，算是笑了，“我生来就是这样，怎么判断好坏？而且，这好坏又凭什么是你，还有你身后这些，自以为的好人来定？”

　　江方雪不接这话。

　　她道：“要么，你放下武器，要么打。”

　　鄂霄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挺自信，在我的地盘上，打我？”

　　他嗤笑，“那你试试，试试能不能，”

　　他刻意停顿一下，“能打服，我就认这个输。”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槍。

　　风声，浪声。

　　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尘土飞扬，血腥味蔓延...

　　*

　　沪城。

　　今天贺斯年出去处理事情去了。

　　他安排的人撤回来，他又担心江方雪那边，就重新安排一下。

　　秦缙一个人在医院陪着傅元白。

　　距离江方雪离开，已经半个月了。

　　看着傅元白该吃饭该吃药吃药，没什么问题。

　　但秦缙都能感觉到。

　　傅元白那根弦已经绷到极限了。

　　如果江方雪再不给回来的信儿。

　　傅元白待不住了...

　　“你怎么回事？”秦缙抽完烟回来，碰到满头大汗的贺斯年。

　　贺斯年这人冷静的很。

　　就算是他亲爹亲妈去世，他也能稳稳的处理一切。

　　这着急还急出汗的样子，从他认识贺斯年就没见过。

　　贺斯年薄唇抿着，有些发白。

　　脸色也难看的要命。

　　秦缙往前走了两步，伸手覆在他的额头上，道：“正好在医院，我让戚博延给你看...”

　　“嫂子失踪了。”

　　“......”

　　秦缙的话直接堵在嘴边，他怔在原地好久才做反应。

　　“你说什么？”

　　贺斯年伸手抓住秦缙的肩膀，汗珠顺着他的侧脸往下落。

　　他没再出声。

　　秦缙也没出声。

　　两人在走廊上站着，一动不动。

　　直到病房门打开，傅元白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大步离开...

　　两人同款难看脸，赶紧跟上去。

　　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钻了进去。

　　等到了地下车库，上了车，贺斯年才开口：“元哥，我这消息也是好几天了，所以嫂子肯定没事的，我已经订了机票，你别太着急。”

　　秦缙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

　　贺斯年没等到傅元白回应，不再说了。

　　人没见到，消息不是最准确的，说什么都没用。

　　但他清楚。

　　傅元白是接受不了江方雪再死一次的。

　　假死都不行。

　　一个小时的路程，压缩四十分钟到。

　　等坐电梯上去，贺斯年才发现，傅元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排好了私人飞机。

　　也许是江方雪走的时候就准备着，怕有一天需要飞过去。

　　这时的机场，刚有一架私人飞机落地。

　　三人都着急上飞机，没注意那边。

　　但最前面的傅元白，脚刚迈上第一个台阶就停下了。

　　后面的贺斯年和秦缙都被迫停下。

　　“元哥你怎么了？”贺斯年问。

　　没有回应。

　　贺斯年和秦缙眼看着傅元白往那架私人飞机走。

　　然后抱住了刚刚下来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