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千里迢迢送人头……啊呸,送货上门做家教的日子。
怀揣着对钱的热情以及即将和陌生小朋友相处的忐忑,钱影儿紧张兮兮地敲开了娄玉宸小朋友的房门。
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儿坐在写字桌边,黑褐色的头发下两撇浓墨一般的眉毛,目若繁星,睫如羽扇,唇红齿白,肉嘟嘟小脸满是胶原蛋白,软萌软萌,可爱到爆炸。
小男孩儿闻声懒洋洋地瞥她一眼,然后……嫌弃地移开了眼。
钱影儿尴尬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暗戳戳地想长得好看了不起哦?总有一天要捏捏你那好看的小脸一饱手福。
“你好,是娄玉宸吗?我是新来的家教老师,我姓钱,你叫我钱老师就好。”
“钱?果然人如其名啊。”娄玉宸不以为然地用笔敲着桌子,两条腿架在椅子上悠闲地晃来晃去,特别欠。
钱影儿从上到下望了自己一圈儿,难道自己身上的铜臭味表现得那么明显了?
她往镜子里瞅了两眼,真真说第一次见面最好穿的正式点,特意将自己新买的套裙借给了她,钱影儿觉得挺有道理,便穿了来,这镜子里的人,正常也正常,正式也够正式,就是土的让人绝望啊。
钱影儿心想这小孩儿不会是嫌她土吧?转念又觉得不可能,屁大点的小孩哪能有多高的审美?他可能第一次见生人难免有抵触心理,他不待见她,她脸皮涂厚点,一回生二回熟,多哄哄他就跟你亲了,谁还不是这样过来的。
“我哪有人名币好看啊!哎,你吃棒棒糖吗?”钱影儿笑呵呵的凑过去,掏出一早准备好的棒棒糖和几包辣条。
她其实想好了,想娄玉宸这种富家小少爷,吃穿用度和玩具肯定是不缺的,这种接地气的零食反而说不定有奇效。
这不,娄小公子眼巴巴地瞅着她手上的零食,啥也不说,直在那暗戳戳地咽口水。
“吃了我的零食,咱俩就是朋友了,你乖乖听话,姐姐以后还给你买好吃的。”吃完零食,钱影儿喜滋滋地把自己之前准备好的小学生试卷拿出来,先给娄玉宸做个水平测试。
这孩子今天特别乖,就连拿笔的姿势都特别顺眼,钱影儿心想,还是她的辣条起了作用,看来以后得随身多准备几包。
万事俱备,钱影儿突然有点内急,和娄玉宸交代了几句,来到厕所的时候她还戒备地钱影儿偷偷往门板上瞅了瞅,没油漆,也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好像是柠檬味的……
直到再次回到房间都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钱影儿只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娄玉宸也就是个小学生,哪能一天到晚的作天作地?也许突然就改过自新了呢?
这时候的钱影儿还是太天真了,娄小少爷压根就不是普通的小学生。
不知是不是错觉,钱影儿在距踏进房门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了那孩子邪恶的嗤笑声。
“嘻嘻。”
钱影儿发誓自己长这么大,溜冰都没这么快过,人“滋溜”一声就从门口滑到娄玉宸椅子旁摔得人仰马翻,直把钱影儿给摔蒙了。
娄玉宸再也装不下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哈哈大笑:“老师你一见我就行这么大礼,我可承受不起啊。”
“……”钱影儿咬着牙: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她杵着地板反复挣扎几次没爬起来,这地板上滑溜溜的,想来刚才的柠檬味来自这里,她扑腾这几下,竟有细小的泡泡飞到半空中,而娄玉宸那小子的脚自始至终都没沾过地面。
这小子居然在木地板上涂满了洗洁精?这多损呐!他什么时候搞的?她不过上个厕所的时间,这简直是快男中的快男了好吧!
哎哟妈呀,屁股好疼!
钱影儿爬不起来,索性瘫在地上装死。
娄玉宸乐够了,开始赶人:“老师,你行不行?我这作业做不完,我妈明天又该骂我了,我成绩不好,我爸妈自然要归结在家教身上,他们不开心,一准儿开掉你。”
钱影儿语结,你说一个7、8岁的孩子哪那么强的逻辑思维?外加报复心理……一套一套地把她都给绕进去了。
这娄家出手确实阔绰,一星期三节课,每天两小时,每小时一百,名师也就这么多,何况她一个没出茅庐的学生。
但……
现在她知道为啥他们家愿意出这么高价请家教了,这么熊的孩子谁能降得住?
林嫂说的齐天大圣不是没有道理。
她太轻敌了。
“来,玉宸,拉老师一把。”钱影儿眼睛咕噜转了一圈儿,坏心眼地抓住近在咫尺的那双脚,沾满洗洁精的手就顺着他的裤子往上爬。
“你干什么?!”娄玉宸脸都绿了,大把的洗洁精黏糊糊的站在他裤子上,恶心得不行,想甩又甩不开,这女人劲儿实在是太大了,不愧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这一来二去的,娄玉宸直接被钱影儿拽了下来,两人滚在地上,谁也爬不起来,看着他那尤其无处撒的熊样,钱影儿心里舒坦极了。
林嫂被娄小公子的咆哮吼来了,忧心忡忡地将两人扶去浴室。
她其实一直关注着,一方面担心这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能力不足,一方面又担心她被小少爷整蛊或者赶出去,这一开始还相安无事的相处极其和谐,林嫂觉得还是年轻人和年轻人才有共同语言,便放放心心的下去做甜点。
没想到啊……
林嫂苦口婆心地对娄玉宸说:“玉宸啊,你就放过这小姑娘吧,她挺不容易的。”
这不是娄玉宸第一次干这种事,早前请的家教老师,平均一个月换三次,他现在小学二年级,已经被家教中心列入黑名单,这姑娘要是再跑了,太太不知要去哪里请人。
娄玉宸不高兴了,啪地一声阖上卫生间的门,哼道:“林嫂您别管我的事,她就是太年轻了,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我会好好地教她做人的,居然敢来做我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