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钱影儿选了一家图书馆,特地穿上了从钱檀那借的香奈儿早春高跟鞋。
定位:市图书馆。
配图1:图书馆的角落有张树桩型的椅子,暖暖的阳光照在角落里的书桌上,空无一人的图书馆整齐划一的书架;
图2:看书当然要配一杯冒气的咖啡;
图3:小香鞋,加上笔直的大长腿。
【杨斯倪: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这双脚还是要带你走下去,义无反顾。】
万事俱备。
她轻轻翻阅手中的书本,一时间沉迷故事无法自拔,这本书它读了无数次,每一遍都忍不住沉溺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手边的咖啡不再冒出热气,一道身影静静地将她笼入其中,淡淡的烟草味闯入鼻息。
“从现在起,我开始谨慎地选择我的生活,我不再轻易让自己迷失在各种诱惑里。我心中已经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再不需要回过头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与议论,我已无暇顾及过去,我要向前走。”
邓子申念完,倾身就着她的手将书本翻到他刚才念的那段话。
钱影儿觉得挺惊奇的,这人为了泡妞可谓是下足了功夫,为了让自己的“内在”表现得和外在条件一样优越,他们修炼口才,学习礼节甚至涵养,一切都是为了服务于“骗局”。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小说。”邓子申自动解读她的反应,随即嘴角含笑,拿手中的热牛奶将她桌上已然冷却的咖啡换掉,“早上喝咖啡对胃不好,女孩子的青春是上天赐予的宝物,我不许你这么作践自己。”
钱影儿望着他的眼睛,蓦地有种热恋的错觉,他很会暗示性的话术,他会用一些很柔和的方式与你产生共鸣,然后营造一种两人很熟的亲近感,在他的一系列举动之下,钱影儿觉得他所有的亲昵举动都不过界,脑中甚至隐隐期待着再次的相遇。
太厉害了。
小雨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幸好她被娄斯年打过预防针,那男人举手投足尽是风华,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纯良气息,亦有炼狱淬成的霸道邪恶,最主要的是,他的撩,来得从不刻意……
钱影儿心不在焉地摩挲着书页的一脚,不知道那人在干嘛,小雨进医院那天之后他们就没见过,想他了……
邓子申突如其来的挫败,面对他如此这般的卖力“工作”,这女人居然能镇定自如,还能神游太空,这是他从业以来的耻辱,他要雪耻,不过不及,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美味的东西当然要一口一口地吞。
“你明天有空吗?”
“啊?”钱影儿回神,装作害羞的样子,这时邓子申轻轻地用指尖摩挲着她的小指腹,“我看着你,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们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明晚,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酒吧,我等你,不来也没关系。”
钱影儿知道这是他的某种信号,并没有马上应下来,而是装作犹豫不决又对他恋恋不舍的样子,吊着他,欲擒故纵。
回去后,她和吴玚两人互相汇报情况,两人的进展都挺不错的,吴玚说男人间的友情很简单,撸一顿串几瓶啤酒就能解决,明晚他和小白把人约出来,他借口喝多去他们宿舍倒腾邓子申电脑,小白则在酒桌上给哥几个可劲儿灌酒。
钱影儿有点担心,吴玚拍着胸脯说小白是他们宿舍“千杯不醉”,那电脑里万一真翻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小白看见不好解释。
第三天夜。
钱影儿将事先买好的解酒药喝下,再次确认手机快捷键1号,娄斯年,二号,师警官。
她深吸口气,如赴战场般走了进去。
时间尚早,酒吧里的人不是很多,她没费多大功夫便找到了邓子申所在的位置,正打算走过去,却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男人直直地向她走来,那冷冷清清的眼神无处不在地落在她身上,仿佛洞悉一切。
钱影儿心虚地赶忙遮住自个儿的脸转向一旁,他看见了吗?没看见吧?他刚才的反应挺淡定的,就是明里暗里的多瞄了她几眼……
不会真的被他认出来了吧?
那邓子申???
不行不行。
钱影儿拍了拍脸,慌什么,她现在是杨斯倪,訾小雨的变装技术她是信得过的,她只是不相信那个男人的眼睛……算了算了,事到如今想什么呢?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要上。
邓子申很会喝酒,他知道那几种酒一齐喝能将劲儿发挥到最大,尽管钱影儿事先喝了解酒药,还是头晕得不行,她得缓缓,于是假装尿遁。
然后……
就被同样去厕所的娄大少在厕所截住了。
“不不不,帅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
“是吗?你看着我说。”
钱影儿原本想抵死不认的,娄大少冷笑着要去扯她脸皮帮她卸妆,钱影儿吓得魂飞魄散,她妆要是出问题了,邓子申那边不就全功尽弃了吗?
她怎么敢?
只好乖乖地低头认错,求娄大少给她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娄大少全程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她,只差用眼神把她脊梁骨都戳出个大洞,弄清来龙去脉后,他意味不明地问:“我比不上吴玚?”
钱影儿心虚干笑,一不小心就把实话给抖了出来:“我要去勾搭其他男人,让我跟男盆友说……我怕不是个傻子。”
“你也知道我不会准的啊?”娄斯年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她脑袋,终是叹了口气,言语间尽是无可奈何,“下次干这么危险的事前,一定要告诉我。”
事实上钱影儿并没敢对邓子申暴露真正的住址,昨夜他问她住哪儿时,她脑子里想着不能说真话,下意识地就把娄斯年住的小区脱口而出,悲催的她只能当着邓子申的面儿硬着头皮往小区里绕了一圈,孰不知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就被恰巧出门买药的娄斯年瞧见了。
哎哟妈呀,她往后做事是不是得提前去烧个香啊,怎么什么缺德事都不能干啊……
“当然,咦,你手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