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影儿说:“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如果你不来,我自己出镜。”
“这世上有太多太多像你、我、我们一样的女孩子,她们不应该在遭受屈辱后忍气吞声,或是惨遭世人白眼,她们应该得到关注,得到理解,而不是背着骂名活在阴沟里!”
钱影儿没再管倪雅,独自走了。
道路静悄悄的,深不见底,路灯微弱的灯光无法驱散心里的阴霾,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凸显,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疯了一样地奔跑着。
跑过公交站、路过浦江、偶遇红花亭……
她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奔跑着。
朝着有光的地方,不知奔向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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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钱影儿一进办公室,啥话不说便瘫在办公椅上一动不动。
訾小雨看见她那副饱经摧残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了?往常纵欲过度也没见你这样子,难道背着老娄偷人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钱影儿剜了她一眼,径自打开电子文档,边看边叹气。
“你姐没答应?”訾小雨问。
钱影儿有气无力地说:“换做是你你能答应么?”
訾小雨明显一愣,摇摇头:“不能。”
“那不就结了。”钱影儿径自叹了一大口气,两条眉毛都快拧成了毛毛虫。
这个剧本原本就是为她们姐妹俩量身打造的,有什么比亲身经历过的他们更懂其中苦楚呢?
这整个事件中,倪雅是主要受害人,倪雅妈妈刘梦其次,伤害最小的,是她钱影儿。
但那些事情是她童年阴影,终生难以磨灭的噩梦。
她去演,也行,但效果肯定没倪雅好。
最重要的是,过往如果不去面对,那她们将永远无法走出来。
“金冶那边来人了吗?”钱影儿问。
“还没……”訾小雨话还没说完,便见金冶骚里骚气地走进来,“说曹操曹操到啊。”
“我刚打了几个喷嚏,你们在说我吗?”金冶随手端了桌上刚泡好的咖啡,随便找了个凳子,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喝起来,那模样,自然得像是在他自个儿家里似的。
钱影儿忍不住调侃他:“冶哥,咱好歹是个偶像,有点儿包袱成吗?”
金冶眼皮一掀:“偶像,能吃?”
“……”钱影儿被堵得语塞。
好吧,确实不能吃,没想到这家伙跟她想法还挺接近。
“那就不废话了,”她掏出剧本,放到金冶跟前,示意他看看。
金冶一看是剧本,瞬间笑开了花:“原来是找我拍戏,我还以为你要帮我介绍女朋友。”
“可不是,你们不知道阿冶架子有多大,往常他的工作都是我帮他联系的,这次他听见你找,《女人帮》的拍摄都延期了。”金冶的经纪人也一起来了,亏得她与金冶的合作口碑不错,经纪人对她和颜悦色,话里话外都是褒奖,想长期合作的意愿非常明显。
影视行业的常青树不多,钱影儿算是一个,而且她年轻上进,不骄不躁,前途无可限量。
和她合作,百利无一害。
金冶拍拍胸脯很是仗义:“以后跟拍戏有关的事,你跟我经纪人说一声,不管角色大小,我全接了。”
“你们先看看再说吧。”钱影儿但笑不语,心里也没底。
说实话,她手里这个角色有点儿毁形象,金冶是她的首选男主角,人气、名望、演技,人家都有了,就算毁形象,对他也没多大影响,顶多就是让小朋友见了他绕道走而已……
两人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没底了,当即拿起剧本研究起来。
“这电影播出后,我估计得脱粉脱一半。”金冶看完,神色复杂,他已经能预见影片播出后,要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要给他寄刀片了。
“你怎么会想到我?我长得很像那种人?”
我们闯过大风大浪的影帝,一时间想不通了。
“我觉得,您的演技,是唯一能诠释我笔下这个人物的人。”
言下之意,其他人都不行。
这彩虹屁谁顶得住啊?
“好!”金冶当即一拍大腿,“就冲你这句话,这戏我接了,但你得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准备一下。”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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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冶所说的准备,其实就是健身、增重、练拳击、晒黑等。
他的形象太过正面,直接演倒也可以,就是他这张脸,不容易让人心生恐惧。
钱影儿联系了褚文轩等人,先拍一个剧透小短片,演员就她和金冶、李双双。
“我不明白你拍这个干什么,片花可以在拍摄过程中剪辑啊,为什么非得单独拍?”褚文轩问。
“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懂。”钱影儿说。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褚大爷是真的有点儿委屈,想他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等白眼?
钱影儿没好气道:“我不是我心目中的女主角,这样说你明白没?”这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褚文轩愣了愣,眸光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点头。
“放长线钓大鱼?”
“不,这叫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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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小短剧在加班加点的赶制下,很快完成了,钱影儿看着褚文轩剪好的片子,满意地点点头。
“小白,你帮我把这两个USB送出去,一个是倪雅工作室,一个是苹果台综合大楼,导演组吴玚。
记住,一定要亲自把东西交到他们手上。”
“Yes!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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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钱影儿看着无边的夜色,有点想男朋友了。
这样想着,她掏出电话,对面几近是秒接。
娄斯年:“想我了?”
以她那娇羞又口嫌体正直的性子,娄斯年没指望她能说什么好话,没成想她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想了。”
钱影儿的声音温温软软,透着几分清冷的质感,犹如无边月色,沁人心脾。
娄斯年心中登时裹了蜜似的,整个人如梦似幻,低低的笑声隔着听筒敲打她耳膜。
“为了奖励你的诚实,我决定以身相许。”
“得了吧,你不是早就以身相许了吗?”钱影儿说这话的时候特别不屑,眉眼间却是他看不见的浓情蜜意。
娄斯年呲牙咧嘴地说:“今晚,我一定让你看见我的诚意。”
钱影儿捂着脸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娄大少外面瞧着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可到了她这儿,没羞没臊没脸没皮,只有上限没有下限,节操是什么他压根不知道。
被他这么意有所指地一说,钱影儿腰眼儿一下子软了。
她是真的怕,怕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