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褚文轩,訾小雨自作主张地帮他选了真心话。
这游戏倒有点儿意思,其实若不是知道娄斯年和钱影儿曾有过一段,她的内心其实更倾向于褚文轩,她觉得褚文轩更包容,更适合钱影儿,也更成熟。
而娄斯年……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看不懂这个男人,他展现给你的,永远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他的内心,你永远猜不透。
她虽然觉得老娄很有才华是个好人,但柴米油盐和快乐崇拜是两码事。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有些人错过了就错过了。
她决定撮合撮合褚文轩和钱影儿二人。
“唔……”訾小雨狡黠地眼睛在二人之间徘徊,一看就不怀好意。
“小雨!”钱影儿突然慌的一比,她特怕訾小雨问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问题,尤其是她的前任还在场的情况下。
訾小雨说:“你们俩……”
“破游戏有什么意思?“訾小雨话没说完,娄斯年突然推开身前的酒瓶,拎起一瓶酒塞到褚文轩手里,“破游戏有什么意思,是男人就干了。”
桌上的酒瓶色子什么的撒了一地,褚文轩也跟着霍地站起来,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对峙着,空气中暗流涌动,双方各执一瓶酒,砰地撞得脆响,黄色的液体咕咚咕咚地被灌进喉咙里。
褚文轩经常应酬酒量不差,钱影儿没事时也和他小酌几杯,所以钱影儿不怎么担心他,反而更担心娄斯年。
据她所知娄斯年是不怎么沾酒的,因为他说过喝酒会影响他的嗓子状态,应酬也是能推就推,如今这么豪气地和褚文轩拼酒,撇开酒量不说,他可是华语乐坛未来的希望,他要是真喝怎么了,她怎么担待得起这么大的罪?
“哎,我说你们两个,喝酒有你们这么个喝法吗?别人喝酒要钱,你们这是要命啊,停下,都停下。”
两个男人眼睛直盯着对方,丝毫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娄斯年冷笑:“是男人就不要怂。”
褚文轩哼声,眼神缓缓掠过身边的小女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干了。”
桌上的酒很快没了,娄斯年叫服务员红的白的各来几瓶,两人抱着酒瓶,拿烈酒当水一样喝,娄斯年几次扶着桌子才堪堪站稳,褚文轩看着好一些,但嘴巴一鼓一鼓的状似反胃,包房里全是浓重的酒气,熏得人头晕犯恶。
“好好好!老娄加油加油加油!”夏图儒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在兴奋狂吼。
“怎么办啊!吴玚你快想想办法啊。”钱影儿和訾小雨急得不行,这么下去迟早得进医院。
可两个男人铁了心要斗个你死我活,谁也不甘落于下风。
没一会儿褚文轩先沦陷了,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得天翻地覆,回到沙发上的时候醉得一动不动,娄斯年酒气熏天的,一边拽着他的手一边口齿不清地唬道:“起、起来,你、你不是要要干吗?咱两的事还、还没完,怂、怂什么?起来和我决、决一胜负。”
“够了!娄斯年你太过分了!”钱影儿几步上前一下把娄斯年扯开,后者没站稳一下栽在沙发上,揉了揉眼睛努力聚焦看着她。
钱影儿闭了闭眼,感到无比的心累,如果说她的感情只能让人痛苦,让三个人都痛苦,那她不要了,她谁也不要了可以吗?
“我走可以吗?都是我的错,我消失了行吗?”
音乐骤然停歇,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顿觉尴尬又沉重,连夏图儒也不闹了,乖乖巧巧的坐在沙发上。
事到如今,除非是钱檀那样脑子受过伤的,其他人约摸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娄斯年和钱影儿旧情难了,褚文轩又和她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两个男人都想争钱影儿,可当事人似乎出于某种原因在抗拒这段关系。
“造孽哦,女人真是麻烦。”夏图儒是最清楚两人私底下那些事的,此刻什么也没说,只惆怅地对着那道决绝离开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钱影儿穿过昏暗暧昧的走道,形形色色的人群,热闹的大厅,空无一人的电梯,望着空荡的停车场内心一片荒芜。
她真的没想到她和娄斯年还有褚文轩有朝一日会走到这般局面,她有很多事不得不做,她并不是为了谈恋爱而活着,她一直告诫自己要从一而终,惹不起的不惹,爱不起的不碰。
可事到如今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褚文轩的心意她知道,她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她也已经习惯了他给的温暖,她曾明确地拒绝过他,可褚文轩说,不要推开他,他知道她刚失去一段感情,想开始另一段感情不容易,他愿意给她时间,去肃清过去的那些疼痛与纠葛。
不可否认褚文轩很优秀,论样貌论才华家世都是万里挑一的,喜欢他也是真的,只不过不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
她喜欢和他呆在一起那种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感觉,更像是亲人般,糟糕的好的都可以跟他说,至少她是这样觉得的。
钱影儿很珍惜这段关系,在她最无依无靠的时候,是褚文轩捂着她帮她撑过去最难熬的时光。
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呼吸到空气,常年躲在阴暗角落的人碰到阳光,冬夜里突然燃起的一小束火光,钱影儿贪恋着这份温暖。
是她错了,是她太过犹豫不定,没有给出确切的态度,害人害己。
尤其今天两人为她拼酒拼去半条命,这段不正常的关系正式端到了台面上,钱影儿忽然发现,自己不得不去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褚文轩还是娄斯年。
一个像亲人,一个曾是挚爱。
不管她选哪一个,另一个人都不可能和平共处。
脚下的高跟鞋咔咔作响,深夜的停车场回荡着让人心慌的回音,身后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钱影儿惊觉自己被人盯上了,她的车子离这还有二十几步的路,她跑快一点,只要跑快一点,进了车子关上门,就安全了。
哒哒哒——
钱影儿的手刚触到车门把手,人便被一股蛮力翻过来压在车门上。
“救……放开……唔……”
熟悉的海盐味混杂着浓重的酒精气。
钱影儿不用看都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