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斯年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钱影儿,确定她没事后,才将她带到那个白大褂医生那儿,托他照看她,自己则面色沉郁地走向魏思辰,猛地一拳挥过去,魏思辰侧脸一躲,拳头落在他身后的椅背上,堪堪擦过耳朵。
“看在她没受伤的份儿上,我不打你,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手机上还有你的丑照?”娄斯年说。
“……”魏思辰暗自咬着后槽牙,眼神闪躲。
“看来你是忘了,我这就帮你好好回忆回忆。”娄斯年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把屏幕转向魏思辰,手机上男人衣裳不整满脸惊慌,他又顺手把魏思辰人模狗样的照片做了个拼图,嘲弄道:“我这手机别的好处没有,像素挺高,这人像连毛孔都看得见,你说,有多少人想看这些照片?应该值不少钱吧。”
魏思辰大怒,猛地扑过去,想将手机夺过来,拳头忽地就甩过去,两个男人眼看就要打起来,娄斯年惬意地左闪右躲游刃有余,得空之余还指着一个摄像头说:“这里是停车场,到处都是监控,你真的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大碗牢饭香不香?想不想吃?”
“……”魏思辰蓦地收回手,忿忿地瞪着他不再言语。
“别这么看着我,恶心不恶心。”娄斯年面无表情地说,“你不动她,我和你什么事都没有,念在我俩同一个节目出道,我不会做什么,但你得知道,这事一旦曝光,它不仅能终止你的演艺生涯,也会是你人生永远抹不去的污点,离她远点,这不是忠告,记住,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魏思辰心有戚戚然,远处的两人十指相扣,再看看自己两手空空,一时间百感交集。
手背上的鲜血已经开始结痂,疼痛已然麻木,他明白他和钱影儿再也回不去了,是他自己亲手葬送了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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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钱影儿知道这个白大褂医生是娄斯年的高中同学,名叫满堰,两人关系很好,目前在市立医院工作。
满医生要值夜班,谢绝了娄斯年的宵夜邀请,道别后,娄斯年载着钱影儿回到他家,一路上他都没说话,臭着个脸,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就躺床上去了,钱影儿怎么哄都哄不好,嘴皮子都磨破了,娄斯年才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你嘴里有他的血腥味,我不想和你说话。”
得。
这醋吃的。
这又不是她乐意的,她要是不咬魏思晨那一口,指不定现在被他带到哪里去了,娄大少居然还嫌弃她?
不过嘴里确实有股子怪味特别难受,她没精打采地走到浴室,冬天了,洗过澡的浴室暖暖的浮着雾气。
再看洗脸池旁的东西,愣住了。
只见台子上她专用的杯子接满了水,牙刷上也挤好了牙膏,毛巾整整齐齐码放在一边。
她抹了抹酸涩的眼角,非常感动,娄大少虽然生她的气,还摆脸色给她看,却默默压下心头不爽,在细节方面各种关心她。
知道她怕冷,特意在她洗澡前先把浴室洗热,牙膏口味和款式颜色都是她喜欢的。
她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却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遥想当初她和魏思辰,没有那么多坎坷,他问她要不要在一起时,她没想什么便答应了,魏思辰是个很自我的人,内心极其大男子主义,时常管教她男人该怎么活,女人该怎么样怎么样,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从不会过问她的意见。
换句话说,你是他的,他是自由的。
而在娄斯年这里,他不会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会无时无刻的让你感受到他对你的尊重,他希望两个人是平等的,是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他或她的谁谁谁。
得男朋友如此,夫复何求。
对于男朋友的体贴照顾,钱影儿决定好好慰劳慰劳他。
于是她故意弄了个若隐若现的造型,很是主动,娄大少没几下就溃不成军了,翻身掌握主动权,咬着她的唇在她齿间低语:“做贼心虚?嗯?”
钱影儿生气地推开他:“不要就算了,大少爷您就自己个品尝漫漫长夜吧。”
脚还没落地,娄斯年长手一捞,钱影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便陷进软软的床铺中,身上的男人借着体重压得她动弹不得。
他将她双手举过头顶,手指危险地摩挲过她的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允许你走了?”
“那你要怎么样?”
又一阵天旋地转,上下转换,娄大少往床上一瘫,好整以暇地将手枕在脑后,双眼半眯,一副请君品尝的鲜美样子。
“伺候好了,我就不跟你计较。”
“……”钱影儿无语凝噎,只觉一阵肾疼,“我能拒绝吗?”
娄大少眯眼笑:“不能,除非你想三天下不了床。”
“……”
不出意外的,钱影儿又被娄大少按在床上狠狠摩擦教育了一番。
隔日,钱影儿拖着快要断的腰回屋换衣服,一开门就看见拖着行李的蓝阿姨,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穿着一袭黑裙,眉宇间尽是疲惫。
两人对视片刻,蓝阿姨笑了笑。
钱影儿想到魏思辰之前说的话,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心里萧瑟,于是出声安慰道:“蓝阿姨,节哀。”
蓝阿姨:???
“丫头说什么呢?”蓝阿姨很有风度的笑着,面上表情却极其怪异,要不是熟人,对这丫头印象又不错,她早开口骂人了。
大清早的说什么节哀?这不是诅咒人呢吗?
她家里老人早去世了,只有老公和儿子三个人相依为命,让她节哀,那不是诅咒她要不死儿子要不死老公吗?这丫头会不会聊天?
钱影儿对她的反应非常奇怪,奇怪得钱她都要以为自己认错了人,眼前的太太并非魏思晨的母亲。
“阿姨,您的儿子是不是叫魏思晨?”
蓝阿姨目中闪过错愕,立马戒备地退了两步:“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和魏思晨的关系?”
钱影儿没有回答她,她知道魏思晨的妈妈看不上他们小城市里的人,她虽然是魏爸爸的妻子,却一直住在城里,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和魏思晨的感情并不和睦。
她知道钱影儿的家事,她打骨子里瞧不上他们一家子,上一世知道她和魏思晨的事情后,几次三番以死相逼,不准魏思晨和她往来。
蓝阿姨对她的态度之所以改变,也是因为沾了娄斯年的光而已,最重要的,是自己没和她儿子扯上关系,她相信只要她自报家门帮她回忆当初,蓝阿姨一定会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问候她。
人骨子里的劣性是不会变的。
“阿姨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