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影儿缓缓抬眸,四目交接,娄斯年清澈无边的瞳孔似是要将她的神魂给吸进去,她有些痴了,小嘴微张,倒有几分若有似无的邀请。
他的眸光变得更深了,两人都不由自主地越靠越近。
就在两人或温软或温凉的唇贴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深入试探时,娄斯年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个不停。
娄斯年骂了一声,黑着脸锤了下方向盘,瞥见上面的名字,不高兴地将手机扔给她。
钱影儿莫名,揪着胸口缓了好几口气才接起:“吴玚师兄?”怕娄斯年误会,特意按的扬声筒。
吴玚愣了愣:“怎么是你?”
钱影儿偷偷看一眼心情极其不爽的娄哥哥,正犹豫着怎么解释,吴玚那边听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狐疑道:“你在干什么,怎么那么喘?”
“哪、哪有,我锻炼身体呢,钱檀给我接了个新戏来着。”钱影儿低着头努力平复呼吸,心中莫名地有种被捉奸的错觉。
转眼就看了娄斯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狐狸似的饱含深意。
钱影儿心中一慌,娄斯年猝不及防地握住她后颈,迅速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钱影儿懵了,耳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
吴玚略显郁闷地哦了一声:“算了,跟他说跟你说都一样,其实没多大事儿……”
唇上辗转的触感还在,钱影儿又紧张,心又急,身体也越来越软,几番推搡倒显得有些欲拒还迎,娄斯年看她那样,心都要化了,更加热烈地回应着。
吴玚说了半天,没见有人应声,以为电话断线了,拿出一看发现还在通话中,信号也满格,但就是没有声音,不禁心烦地大叫:“喂!喂——听得到吗?你们在干吗?听到吭个气儿!是不是手机出问题了?你们在哪儿啊,信号那么差?喂——”
吴玚还没说完,娄斯年冷冰冰地呛了一句:“没多大点事儿你还给我打电话?”
“???”吴玚随口一句客套话让他呛得一时间整不会了,要说的话也给忘了,只咕哝着,“听得到不会吭声啊,吓死我了,以为你们出事呢。”
钱影儿在一旁特尴尬特羞涩,吴玚不知道娄大少发生了什么,她还能不知道?人家那是生气被吴玚打断好事了,当然语气不善。
只不过……她也是主角之一啊,她多尴尬。
“咳,”钱影儿涨红着脸,“吴玚师兄,你是有什么事吗?斯年他现在要去赶通告,路上有点儿堵车,他心情不太好。”
“堵车?”吴玚哼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欲求不满呢。”
嗡——
钱影儿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去了,两个耳朵滋滋地往外喷着热气,羞得完全不能见人,娄大少看见她这样也不生气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出糗,心情还很不错的捏捏她红透的耳根。
吴玚听着又暗自“熄火”的听筒,心里奇怪,只莫名感觉被喂了一嘴狗粮,又说不上来怎么回事,郁闷地接着自言自语:“其实也没多大事儿,就是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抽空过来看看,没问题我就交上去了。”
“就这?”娄大少神色古怪。
“啊?”吴玚懵逼点头。
“……再见。”
“再见。”吴玚挂了电话挠挠头,这娄斯年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的,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欲求不满?不对啊,钱影儿应该不是什么随便的人……那就是姓娄的被训了,对,肯定是被女朋友揪小辫子了。
“什么嘛,在媳妇那儿受了气往我这撒什么?下次哥一定教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社会的毒打。”
钱影儿哭丧着脸,想着这吴玚打电话干啥要打给娄斯年啊,玩意吴玚发现了什么,她往后可怎么见人啊?
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她嘟囔道:“明明是我先认识吴玚的,你怎么和他关系比我还好?”
娄斯年挑眉,戏谑道:“可能我帅?”
“哼!”这意思是说她丑喽?
生气生气生气!
钱影儿忍不住瞅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和貌美如花的娄大少比,她确实差了点。
太挫败了!
好想在他那好看的脸上画个王八,看他还敢说自己帅。
娄斯年笑眯眯的开着车,心知她又在脑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心情没来由的很好,总觉得这段路这么开下去,也挺好。
钱影儿懊悔自责了半天,抬眼猛地被娄大少的笑容晃了眼,讷讷地说:“他们一定是被你这张脸迷惑了。”
鬼迷心窍,妖颜惑众啊!
你说他一个男人,没事长这么好看干什么!气死个人。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人家偏偏还有才华。
她还记得那会儿苏华月强行给她安利娄斯年时,没少强调娄斯年男粉基数多,她就遇到过一个,当时她和苏华月去挤公交,耳机里放的娄斯年的歌,那车晃了一下,她手机脱手而出,娄斯年的歌顿时响彻整个车厢。
当时居然有个男孩子激动得大叫一声:“啊!我老公的歌!”
苏华月和钱影儿当时就觉得新世界的某扇大门被强行打开了,对视的时候都从对方眼中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女孩子喜欢他就算了,居然还有男孩子想睡他。
这有没有天理了?
她们不止要和娄斯年的女人抢,她们还要和娄斯年的男人们抢。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真的。
娄斯年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没好气地腾出一只手敲敲她脑袋:“我是直哒。”
钱影儿捂着脑袋哼唧几声,原本想报复回去的,又想到他开车,自己的生命安全把握在他手中,只得气哼哼地指着他的手机锁屏。
“你是不是故意为了让我衬托你当绿叶才这么干的?”
娄斯年:???
钱影儿泄愤似的戳着他手机,这张锁屏赫然就是他们俩的合照啊。
你说他搞张好看的也算了,偏要弄这么丑的。
想那天舞台剧结束,娄斯年为了哄骗她纯洁无污染的心,故意唱了儿歌那种哄小孩子的玩意儿,还说了那么多肉麻兮兮她一回想都要掉鸡皮疙瘩的话。
然后没骨气的自己,就由着他拍了那张照片。
你看看你看看。
这右边的男人依然帅得天理难容,而她呢?双眼红肿,嘴唇干裂,丑得要死。
她钱影儿不要脸的吗?
什么对比什么伤害,她才不要做委屈的那一个。
娄斯年又在那儿抿嘴笑,钱影儿气都要气死了。
“再来,重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