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宅:“一二三……十五……二十三,三十三……”
一白往他后脑勺一掌br /ia过去:“三宅,虽然你文科毕业,这数学是小学生教的吗?二十三咋跳到三十三了?你这一跳十个人头!”
二中一针见血地道出真相:“宅叔想赢想疯了吧。”
三宅恼羞成怒地赶人:“你们两个女人太吵了,能不能让我清清静静地数个数?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怎么能少了大乔呢?只见大乔幽灵似的从柱子另一头飘出来,淡定补刀:“你可以选择做个菊花残。”
三宅一脸坚强不认输不从众:“……我选择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哦哦哦,别打,我错了。”
不一会儿传来某人被众女群殴的惨叫声。
这边钱影儿还在和一众男人周旋。
“我从小就是你的粉丝,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就让这首曲子化作我俩爱的见证。”
“滚一边儿去,钱小姐,我家住B市本地户口,有房有车,父母尚在无需你赡养,婚后不用工作,做饭洗衣家务喂奶带孩子,我一人全包,你只需负责貌美如花。”
“哇——”
这提议可诱人了!简直是所有女人理想的婚姻生活啊。
钱影儿内心OS:你们这是盗用了娄斯年那边的邀请词吗?你们是有多懒?
旁边一男子不甘示弱:“卧槽,老孟,你这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啊,不行我也不能输,钱小姐,我除了他说的那些,我还是个丁克。”
哇哦——
丁克不生养孩子,免去了女人生育之苦,还能做一个快乐的月光族,这多诱人啊。
钱影儿头都要炸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不是说只是跳支舞吗?怎么都赶趟似的让她民政局见?
这她就有所不知了,这相亲大会举办了这么多届,大家早就形成了一个共识,“邀请”便相当于告白,倘若对方答应了,证明对方对你也有意,那相当于两人关系便公开了,其他人也会知难而退。
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嘛,这是往来相亲大会无数届片叶不沾身的男女们经过血与泪的教训总结出的隐藏规则,所有人必须无条件遵守。
公司里大龄剩男剩女那么多,自然是奔着结婚去的,毕竟人毛爷爷都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都是耍流氓。
钱影儿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笑起来和颜悦色:“嗯,大家都很好,只是能不能让让,我对跳舞没有兴趣。”
“不行!!!”众男拒绝。
蔺可可望着黑压压的人头默默为她悼念几分钟,而后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看样子你今晚不找个男的翻翻牌,这事儿是过不去了。”
翻牌?!钱影儿看了看跟前的人,又回头瞅瞅娄斯年那边,只见他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理睬身边的女人们。
忽地,他响应似的,提步走了过来。
钱影儿呼吸一窒,偷偷扶住桌角强自镇定。
他干什么?!
他朝她走过来了!
他在她跟前停住了!
钱影儿捂住胸口,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别这样,大伙儿看着呐。
娄斯年始终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带着无可言说的压迫感,他缓缓站定在距她30公分处。
众人一惊:难道姓娄的要跟他们抢人?
遭了遭了,这可没什么胜算了啊。
前任都出来搞事情了,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他盯着她,她亦盯着她,视线交融,时间和空间仿佛不存在了。
两人较劲儿似的,谁也不肯让谁。
就像那年在湿地公园夜跑一样,谁也不肯先低下头。
良久,娄斯年扬唇一笑,如沐春风,只是那笑的温度,不及眼底。
钱影儿暗自摇头,心里乱糟糟的。
不,他不是记忆中那个浑身带刺儿却善良无害的男人,他浑身散发的这种陌生和危机感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而他是扯着木偶线的局外人。
这种意识让她想逃。
脚刚往后退了一小步,娄斯年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不论钱影儿怎么挣扎都逃不开他的禁锢,她感觉到他微凉的指腹在她腕间轻轻摩挲,那双眼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瞳孔漆黑仿若寒潭,她身在其中,那潭中纵有千年冰窟的冷意,却也因着潭底那一抹温柔叫人义无反顾的沉溺。
钱影儿怔忡,神情恍惚,直到腕上传来冰凉温润的触感,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钱小姐真是粗心大意,手串掉了也不知道。”他缓缓将一串佛珠戴在她腕上,那串佛珠很特别,十八颗黑檀木珠,中间混着一颗直径一厘米左右,五彩斑斓,瞧着像玻璃制成的透明珠子,很别致很眩目,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这本就是她的东西,不值几个钱。
分手的时候她一无所有,只有这串自小戴到大的佛珠常伴左右,于是她将这串佛珠送给了他,扔也好留也好随他处置。
而今这串黑檀木珠色泽圆润透亮,比以前在她身边时还要好看,比如玉石银器这些东西都是要人温养的,物主戴在身上,身体无病无痛气运旺盛,器物经人浸养,自然光滑透亮。
钱影儿郁卒地想,他一直将这串佛珠带在身上,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还给她吗?
真是讽刺。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她撇清一切吗?
早知今日,他还不如将它扔了落个清净,省得她睹物思人。
娄斯年转身走了,眸中没有任何留恋,就像稀松平常地捡了一串珠子,稀松平常地还给她,稀松平常的……形同陌路。
“影儿,娄先生走了,你赶快选一个吧,咱们好交差。”蔺可可的声音惊醒了暗自伤怀的钱影儿,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跳舞的话……
那个人是不是,可以是娄斯年?
娄斯年从不跳舞,他也不会跳舞,他怎么可能真的答应她的邀请呢?他如果拒绝了她,她只能和人说,她只喜欢娄先生这样的,旧情难了,无法忘却,落花既然已有意中人,其他人还会没有眼色地蹭上来吗?
“娄先生——请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