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搭档不会就是你吧?你不会动了什么手脚吧?”钱影儿真的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中彩票的几率,一抽就抽俩,打死她都不信这是巧合。
娄斯年轻轻扯了扯嘴唇:“钱小姐,你以为现在还是几年前?我稀罕你什么?”
钱影儿沉默,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现在有了大总裁,她这样的小透明,还是洗洗睡吧。
娄斯年转了转口中的棒棒糖,问:“你不会是不敢吧?”
“我不敢?”钱影儿怎么特听不得这人说她怂呢?什么人说她怂都可以,就娄斯年不行,“去就去,你能拿我怎么着?”
娄斯年没说话,递给她一根芒果味的棒棒糖,然后毫不眷恋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钱影儿看了一阵,觉得无趣,巴巴地走到他跟前,超霸气地演了出大姐大壁咚良家妇男的戏码,一只手撑在他身后的椅背上,鼻息温热。
“姓娄的,你真的不怕脱粉吗?”
这时广播说可以登机了,娄斯年不痛不痒地勾起背包往肩上一扔,身子故意往她的方向倾过去,眼看两人的脸就要撞上了,钱影儿捂着胸口连忙躲过去。
好吧,是她太嫩了,她没想到娄斯年骨子里还是个无赖。
娄斯年立定,居然临下地看着她,那脸上,那眼神,在在分明地写满了不屑与嘲弄:“又不是没脱过。”
钱影儿突然噎住了,娄斯年上一次大规模脱粉是什么时候?
那时候她第二个角色被郑冰真截胡,之后好不容易拿到了《花非花》中的猫妖“百无忧”,戏份临近杀青时被导演叫了去,说她什么都好,就是热度太低,为人太过本分。
她当时心想,本本分分做人难道不好吗?
钱檀那时候还好好的,那个人精一口应下来,让她去找娄斯年配合炒作。
钱檀告诉她:“你想要和太阳站在一起,首先要让自己发光发热,才不会被烈日灼伤,最后尸骨无存。”
于是她妥协了,在娄斯年绯闻黑料漫天飞的时候,在他需要自保休养生息的时候,她选择捆绑他炒CP蹭他热度。
她永远不会忘记21岁那年的生日,他在城市广场,和几百号人一起祝她生日快乐。
那天她“百无忧”所有戏份杀青,接到他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卸妆便跑了去。
霓虹初挂,月牙高悬,城市广场人来人往。
钱影儿一眼就看见了他,他戴了一顶渔夫帽,简单的衬衫仔裤,未施妆容的脸上干净澄澈,一如她初见他时的样子。
他笑她穿着戏服就跑来了:“你这样明天一定会上热搜的,别人会以为你穿越来的。”
“你哪儿不舒服?要去医院吗?”她很着急,满心满眼的都是电话里他说他病重的事。
“想你了。”他突然说。
“瞎,瞎说什么。”钱影儿脸腾地红了,又怕他真的受伤了,声音都微微发颤,“你到是说啊,你哪儿疼?”
娄斯年蔫蔫地,他指着心脏的位置:“它说它想你,”然后又指了指眼睛,“还有它,看什么都是你。”最后,他抖了抖四肢,“见不到你时,浑身无力。”
“你说我是不是病了?”他问。
钱影儿脸红得快滴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几个路人小心翼翼地围过来。
“请问,是钱影儿吗?”
“你长得太好看了,这身衣服是新戏的造型吗?美得像仙子一样!我可以跟你合影吗?”
钱影儿当时心情特别复杂,她一方面很高兴自个儿终于有粉丝了,另一方面,她怕她和娄斯年的关系真的被爆出去了。
她捆绑娄斯年炒作是一回事,被实锤又是另一回事了,况且这锤还不是她本人捅出去的。
谁料想娄哥哥风轻云淡地摘下帽子,面对大堆围过来激动得不能自已的粉丝,风轻云淡地说:“我知道大家对我的私生活比较好奇,但身为男人,如果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在我心里,他就不能算个男人。”
他又说:“我也想像普通人一样和她约会,和她一起逛街不用乔装,别人看见我和她的新闻不会妄议和猜测。”
他轻轻执起她的手:“我只有这幅嗓子不错,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有音响没有调音师,只能清唱一曲,祝她生日快乐。”
人群中传来哄笑,有粉丝甚至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他们不约而同的打开手机电筒,跟着娄斯年的歌声轻轻地来回摆动着。
白色的灯光星海一样围住两人,美得叫人挪不开眼,所有人都被感动了。
钱影儿亦然。
“生日快乐——”这是来自一整个城市广场热烈的呼声,美好得并不真切。
光晕点点碎开,眼角的微光映着他的模样,钱影儿从没想过,两人的关系是这样公之于天下的。
她那时候想,她至死,都不会辜负这个男人的。
钱檀说她是个勇士,她觉得娄斯年才是真正的勇士,在这个荆棘丛生的大丛林中,独自披荆斩棘,为她杀出一条血路。
是真的爱过的,否则不会在分开的时候撕心裂肺,也不会在无数个夜晚怀抱回忆怅然若失。
现在,再看看争锋相对的两人,那时候的誓言仿佛都成了笑话。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他温润的嗓音。
“下飞机了,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睁着眼睛做梦,还不起开,舍不得我么?”娄斯年说。
钱影儿生气懊恼:“谁、谁舍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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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是座独立的小岛,据说才开发出来几年便一跃成为世界上最令人向往的旅游景点之一。
而它最大的特点,便是四季分明,你可以在同一个地方,领略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变幻。
钱影儿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她没做啥攻略,心想着反正都是岛,带足防晒霜和夏天的衣裙就够了。
她原本琢磨着,等到了那儿就当个真真正正的黄花大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酒店吃了睡睡了吃,窝够了就回家,多好的想法啊。
结果一下飞机就被美丽的景色惊呆了,什么节操啊尴尬啊全都扔到脑后了,心想自己又不是什么拉不出门的黄花大闺女,就算今天结伴的不是娄斯年而是一个陌生人,那跟陌生人都能一起玩,跟娄斯年为什么不可以?
真不可以,那只能说明她在乎。
所以她要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