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影儿回到宿舍,郑冰真正好领着两个水电工回来,问怎么回事,她说是马桶坏了抽不上水。
钱影儿心中纳闷,那马桶她昨晚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坏了,就像组里那些道具一样……
訾小雨还是之前那副样子,谁也不理,棉袄滑落一边,如果不是鼻尖若有似无的鼻息,钱影儿真怀疑她石化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不穿衣服好歹开个空调啊,以为自己是超级英雄刀枪不入啊?”
訾小雨复杂地看她一眼,不说话。
“公主病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生活自理能力等于0,还指着我们几个像佣人一样伺候她。”这时郑冰真伸出个头,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
“真真你怎么这么说话呢?都是一个宿舍的,互相关心一下怎么了?”钱影儿就不明白了,郑冰真平时挺温婉的一个女孩子,说话都小声小气的,这几天吃错药似的,说话越来越阴阳怪气,跟谁都不对付。
“我可不像你,圣母心,跟谁都好。”郑冰真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转而对水电工询问,“师傅,我们这马桶怎么回事?是天儿太冷了冻坏了吗?”
“你们这宿舍没进过外人吧?”师傅神色凝重地倒腾一阵,给几人解释说,不知是谁把马桶的活塞给扔了,没有活塞,水箱不满,开关够不着,所以就不上水。
“会不会是它时间用的久了,自己掉了?”钱影儿问。
师傅笃定地指着水箱,说:“不可能,插活塞的这个位置,这痕迹一看就是新的,如果是自己掉的,上面不会那么干净。”
钱影儿心中一凛,没来由的有点儿慌,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拔掉了她们宿舍的马桶塞子,让她们上不了厕所,也不可能是遭贼吧,小偷哪愿意到你宿舍搞坏你马桶?也就是说,对方是一个能自由进出女生宿舍的人,可是这样做,她有什么意图?她的目的是什么?
“啧!还堵了。”那师傅用钩子从水箱里勾出一串珠串,那串佛珠很特别,十八颗黑檀木珠,中间混着一颗直径一厘米左右,五彩斑斓,瞧着像玻璃制成的透明珠子,很别致很眩目。
“影儿,那不是你的东西吗?”郑冰真指着珠串大叫,訾小雨闻声披个大衣靠过来,也是一怔。
“我珠串……”钱影儿下意识地摸摸左手腕,滑溜溜空无一物,它不见了!!!重点是她随身带着从不离身,这什么时候不见的?它还出现在马桶里……是不小心掉的吗?不应该啊,掉进去会有声响。
郑冰真环顾一圈,抱着手臂猛地打了个寒颤:“我们宿舍不会是有鬼吧?”
“鬼哪有人心可怕?”沉默许久的訾小雨淡淡地说,随即若有所思看向钱影儿,“你永远不知道站在你对面的,是人还是披着人皮的鬼。”
钱影儿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中汇聚,她甩甩头不敢深思,把该带的东西带上,顺便问她们要不要去排演室开小灶。
“你最近,好像和吴玚他们走得挺近的?”郑冰真踟躇着问。
这事儿她不说还好,一说,钱影儿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忒么你还知道你是吴玚组的随组编剧吗?动不动玩失联搞失踪,你当老娘乐意为你收拾这个烂摊子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学校里把我传成什么样儿了?这都是拜你所赐啊我的好姐妹。
这话,钱影儿也只能放心里想想,她对郑冰真,还说不出这么重的话。
见她沉默,郑冰真又接着问:“影儿,你是不是喜欢吴玚啊?”她虽是对着钱影儿说的,眼睛却时刻关注訾小雨的反应,果然看见訾小雨微不可见的一抖,嘴唇似乎白了些,没什么血色。
“真真,我希望你明白,你才是吴玚组的编剧,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一个有责任的人是不会扔下自己的同伴不管的。”
“对不起,之前吴玚学长那样对我,我以为、我以为他不想看见我……”郑冰真说着,委屈地红了眼,钱影儿最受不了她这样,摆摆手不再多说,拉着訾小雨就走。
她怕再多看一秒,郑冰真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轰然崩塌了。
訾小雨回头看了一眼郑冰真,脸上少有的惶恐,回过头时,盯着被钱影儿牵住的手,若有所思。
来到排演室,一群大老爷们早已将买好的食材扔到一堆,夏图儒去借了舍管大爷的电磁炉和锅碗瓢盆,众人脸上都兴奋得直发红,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哥几个人生第一次下厨,还是在禁火的排演室,总有种见不得光的刺激感。
老K眼睛尖,一眼就看见钱影儿背后多了个人,流里流气地说了个口哨:“哟!这不是鼎鼎有名的美术系大美人吗?”
訾小雨闻言吓得往钱影儿背后一缩,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
钱影儿见她那样,心中微沉,她敢笃定訾小雨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这么战战兢兢犹如惊弓之鸟,她打定主意,等明天的演出结束了,就和訾小雨好好的谈谈,看有没有能帮到她的地方。
“K哥你声音小点儿,没看吓着人妹子了吗?”钱影儿瞪他一眼,将訾小雨拉到身后,柔声道,“相信我,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有我在,我会陪着你的。”
訾小雨周身一震,抬起的眸中雾气氤氲。
“别一个个的像没见过女人的屌丝成吗?丢人,菜择了吗?”吴玚像一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把一群老爷们给赶走,指挥人洗菜择菜。
老K等人一听惊呆了:“什么?!菜还要择?夏图儒刚刚让我连塑料袋一块儿扔进水里,狗日的,居然敢骗老子!老大你这么有见识能不能告诉我们,择菜是什么菜?好吃不?”
吴玚抱着电磁炉恨铁不成钢,钱影儿和訾小雨则齐齐地被五个滚滚天雷轰个正着,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