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收工后,娄斯年驾车送钱影儿回家,这段时间两人都各忙各的,钱影儿平时住在剧组附近的酒店,娄斯年又是综艺又是商演连轴转,加上新接的代言,忙得像个陀螺,更别说和媳妇儿亲热了。
两人随便吃了点儿东西,便驱车回家,他开得很急,钱影儿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满脸娇羞。
路过一个红绿灯,娄斯年停车,趁着稀罕的时光,将她手放在掌心把玩,指尖轻轻在她无名指上捏来捏去,也不知在干什么。
“有那么稀罕么?”钱影儿忍不住吐槽。
娄斯年眉眼温润,直直盯进她心窝里。
“就是稀罕。”
在他们没发现的地方,一个女人从路边向他们冲来,她浑身浴血,看不清样子,右手捂着小腹,大腿上扎着一把刀,跌跌撞撞地向人求救,可周围的人见她这样,避都避不及,怎么敢救呢?
女人回头望了望漆黑的巷子,绝望极了,瞧见斑马线前停的车,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她不敢犹豫,拖着一条腿,咬牙向前跑去。
“绿灯了。”钱影儿软软地提醒他。
娄斯年发动车子,还没动,一个女人砰地扑在了他的车头上,挡风玻璃上瞬间糊了一层血。
钱影儿吓得惊呼一声,娄斯年怕出事儿,按住她自个儿下去查看。
车子周围迅速围了很多人。
暗处那人瞧见势头不对,隐去身影。
“救、救救我。”那人死命捉着娄斯年的双腿,像溺水的人捉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生怕被他扯断了。
鲜血浸透了娄斯年的裤腿,对方的脸被划了两道大口子,血遮住五官,血淋淋的,根本看不出样貌,而那身上的伤更是触目惊心,两条手臂都有挨刀,伤口深可见骨,绽开的皮肉往外翻着,胸腹部都有血迹,大腿上还插着一把飞刀,伤口骇人,奇怪的是,似乎全避开了致命的部位。
他粗略看了一下,琢磨着这得多大仇啊?干干脆脆一刀还痛快点,这么一点一点折磨,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对方见他没动,断断续续地说:“斯、娄斯年,我我、带你一场,你看在咱、咱两,交情,份、份儿上,救、我……”
“你是?”
“米、米小慧啊。”
!!
“你怎么成这样了?”
“救、救我……”米小慧已经奄奄一息,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了。
“斯年,”钱影儿坐不住,打开车门一看,也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救人啊赶紧。”
米小慧的伤势很严重,但凶手避开了致命的地方,她捡回了一条小命。
照师地落和满医生的分析,对方很可能把她当活靶子,身上那么多窟窿,全是腿上那个型号的飞镖扎的,铁了心的折磨她。
米小慧清醒后,第一句话便是:“张雨星要杀我。”
娄斯年和钱影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有证据吗?”
米小慧抿唇摇头,眼中掩不住滔天恨意,她咬着牙,想要将那女人千刀万剐。
师地落拿着本子记下,遗憾地说:“没有证据,就不能申请逮捕令,顶多只能立案调查。”
“你确定是张雨星杀你?”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隐晦,毕竟张雨星身材瘦小,米小慧甚至比她还要高壮些,想要在不用药的情况下,将米小慧绑住,不太可能实现,而且法医取了她的血清化验,并没有在里边发现乙醚或类似成分。
“我确定是她,雇凶杀我,但我没有证据。”米小慧说着,眼中露出惊恐的神情,貌似极其不愿回忆当时的景象。
“你和她有什么过节?”师地落问,见米小慧犹豫,他又说:“这是作案动机,非常重要。”
“这……”米小慧犹豫一阵,“我想要她下台,我现在持有42%的股份,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我让她让位怎么了?”
她看了娄斯年一眼,喉头微动,半响,才说:“她可以让娄董事下台,我为什么不能让她下台?”
娄斯年目色微凝,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米小慧:“……”
她心里藏着话,不敢和娄斯年正面刚,何况现在她还需要眼前这几人的庇护,话说得太开,对自己没好处。
她细细地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人,曾几何时,她带他时,他还只是个叛逆乖张的少年,现在的他看起来除了更加沉稳,浑身锋芒也被敛去,剩下的是岁月静好的纯良气息。
但她心中清楚的知道,娄斯年不是什么好人。
能在这个圈子里红得发紫,又将丛林法则玩弄于鼓掌,他除了是个人精,还善于攻心,而更可怕的,是他短短一年,便稳坐道发一把手的位置。
道发虽不如W公司那样赫赫有名,但怎么说也是市值百亿的上市公司,有多少人盯着那一把手的位置。
可以说,有多少荣耀和利益,就得付出多少与之相对的血和泪。
这是权利与利益的中心,看不到边的深渊里,危机四伏。
这一点,从潘亚诺暗自给娄斯年加派的保镖人数就可以知道,有多少在觊觎他的位置。
张雨星在位时,还没有那么混乱,毕竟她是开朝元老的女儿,私下里,大家都说,道发是张家的,这种不可撼动的地位,让不少人打消了夺权的念头。
后来钱中翔不顾众意,把娄斯年推了上去,暗处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便开始露出血腥的獠牙。
她无法想象娄斯年到底是有多能耐,才能在无数的暗杀与算计中活下来,至少此刻的她,很佩服他。
仅仅一个张雨星,已经要把她弄死了,何况其他人?
她现在想到那位置,心中想的不再是权利和利益,是那把椅子上,肉眼看不见的暗刃,她惧怕那些东西,一不小心就将她戳得千疮百孔。
早知如此,她不会买下被人零碎抛售的20%的股份,她当她的小股东,稳稳当当的每年分红。
何故到现在,一条小命悬在刀尖上。
“钱小姐,钱影儿,救救我,如果你不救我,我真的会被那个女人杀掉的。”米小慧挣扎着,伸手碰了碰床边的钱影儿。
她不傻,求娄斯年大概率是不可能,毕竟她当年带娄斯年时,对他不好,因为他不是最挣钱的艺人,又不听话,她没少打压他。
而钱影儿虽说也不好糊弄,但她手里握着她想要的东西。
以娄斯年和钱影儿的关系,只要钱影儿肯点头,娄斯年还不得什么都顺着她?
“三叔……”钱影儿推了推埋头整理线索的师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