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檀爸爸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他肯定不会放任此事宣扬出去,赔偿肯定丰厚,但既然能住豪宅,肯定也不是那种特别在乎钱的人,就不知道钱檀爸爸是怎么解决这事的。
她去找钱檀爸爸,钱檀爸爸挺不愿意提起这事,只说钱檀现在已经这样了,不希望外界的流言蜚语伤到她,让钱影儿不要再去追查此事。
钱影儿说服不了钱檀爸爸,只能自己着手调查,她找师地落要来当年那个业主的地址和电话,想去看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么,只是时日久远,她其实不抱太大希望。
门开了,里面的人居然是郑冰真,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阵,郑冰真神色怪异地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钱影儿比她更奇怪,难道说钱檀之前撞到的那家业主就是郑冰真?郑冰真家境是不错,后来又出道当了明星,只是,以她那时候的名气,想在这样的地段买这样一套豪宅,就算是把他们家给败光了也不可能。
于是她前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地问:“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关你什么事?”郑冰真敷着面膜,不太想搭理她,翻个白眼就想关门,钱影儿忙半个身子挤进去,郑冰真不耐烦了,又将门打开,“你到底想怎么样?”
钱影儿试着和她讲道理:“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郑冰真也知道她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只能告诉她:“四年前,有问题?”
“没有没有。”钱影儿琢磨着,郑冰真四年前住进来,说明两个问题。
一,她四年前有经济能力买这套房;
二,别人送她的。
这些看起来都跟钱檀的事情没半毛钱关系,好不容易有点儿线索,现在又断了。
“你搬进来的时候有什么发现吗?比如说前业主的日记啊,录像什么的?”她不死心地揪着郑冰真的袖口。
郑冰真嫌弃得很,猛地抽回袖口:“我又不是捡垃圾的,什么东西都给留下来……”她说着说着神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想起什么,她猛然收住话头,抬手便把钱影儿往外推,“我说你烦不烦,你找业主找我头上来了,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告你擅闯民宅!”
“走就走,拽什么拽。”钱影儿没跟她较劲儿,她没放过郑冰真那一瞬间的怪异,她敢肯定郑冰真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要怎么才能套出她的话呢?
这样想着,手机又响了。
“钱影儿你快来看看,《子初传》审核没过被刷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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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影儿赶过去的时候,师天磊和导演以及演员等人皆是愁眉不展。
“怎么回事,师董?”她问。
师天磊疲惫地摇摇手,他身边的特助上前一步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刚收到消息,《子初传》因为篡改历史、恶意摸黑历史人物,战争场面太过血腥,现在已经被刷下来了。”
钱影儿心中一惊,这可是不小的罪名,篡改历史、恶意摸黑历史人物,这些都是编剧的责任,现在剧已经拍好,和电视台的价格也已经谈好了,就等着过审上档。
现在闹这么一出,三分之二的责任都扛在她肩膀上,这不是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吗?
“《子初传》的朝代背景是架空的,并没有影射什么历史人物,而女主角她的人物原型确实是柳如是,但经历什么的和柳如是完全不同,这怎么就成恶意抹黑历史人物了?”
导演叹了口气:“可能柳如是是妓女,而女主的结局是皇太后,他们自动代入了……哎。”
这也说不通啊!怎么看都有点儿指鹿为马了。
办公室里一片静默,这剧播不了,没有钱赚,这么大的投资不可能打水漂,改戏什么的耗资也大,加上后期,也是一个大工程,眼下最好能找找关系什么的,师天磊上位多年,人脉那么广,不可能没有办法。
师天磊看见大伙儿殷切的眼神,皱眉思索了一阵,看向钱影儿:“我帮你搭个线,你去见见卓台长吧,他和“徐家天下”的老总好得同穿一条裤子,徐贾的女婿更是里边的人,你去探探口风,费用什么的,回来报销就成。”
钱影儿心下一沉,卓台长???是她想的那个卓台长?
……
去的时候,钱影儿反复确认过地址,确定不是酒店什么的让人遐想连篇的地方才敢大着胆子过去,卓台长和记忆中的相差无几,虽然有点儿发福,倒是风度翩翩人模鬼样的。
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赫然就是被她踢爆的徐监制。
他没怎么老,看起来跟几年前无异,依旧油光水滑,看得出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只是下眼睑有些肿,瞧着一副肾虚的模样。
原来徐贾不止是猥琐,他还是“徐家天下”的老总,难怪潜了那么多人还能让人乖乖闭嘴。
不过钱影儿想不明白的是,他挨了她那一脚,又被褚文轩那一撞,居然没有?
祸害遗千年啊,那样都没把他整残了。
是医学太发达了看好了?还是说他还能把自己给肾虚了?
这样一想,钱影儿望向卓台长和他身边的徐监制时,不免有些色彩。
而徐监制早已对她恨得牙痒痒,记恨着当年那一脚。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钱影儿总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心中退却,想走,反正左右都是谈不成的。
难怪师天磊让她过来谈判,想必是对方指名要她过来受罪的。
哎,如果师天磊知道她和他们之间发生的那点儿事儿,他会不会后悔派她过来?
“钱小姐,好久不见。”卓台长到是落落大方,没让人感觉怎么猥琐,眼神也挺坦荡,可能是碍于师天磊的面子。
徐监制就不那么好说话了,那眼神一瞬不瞬地粘在她身上,像虫子般黏黏糊糊的,叫人恶心至极。
“卓台长,徐监制,我是为《子初传》而来的。”钱影儿开门见山,卓台长点点头,“我们今天只是单纯的受钱小姐之约吃顿饭,其他的我们不提,来来,吃菜。”他说完,往钱影儿碗里捻了几块刺身。
钱影儿只得硬着头皮囫囵吞下一块,她其实不太喜欢吃生食,这日料餐厅又贵得咋舌,若不是对方指名说这儿的刺身新鲜,打死她都不愿意来的。
“老卓,我听说你准备赞助一部新戏,反贪的吧?好过审吗?”徐监制吃了几筷子菜,也不太搭理钱影儿,独自找卓永新说话。
卓永新看了一眼钱影儿,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