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槐倒在客房的床上,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正牵着夏蕙的手走在时间似乎停滞的宇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移动,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物体的变化,他指给夏蕙看流星正在燃烧的样子,太阳喷发出火焰好像是一幅画被静止在了那里,那样磅礴而让人震撼,夏蕙欣喜地感叹着,时不时用眼睛望着他,他带着夏蕙以超出这种变化多倍的速度不断地走向更远的地方。
****
“就是这个地址,我找到了。”夏蕙这个时候正在在导航仪里面搜寻昨天他和宋一鸣选好的那个地址。选好了地址以后,宋一鸣看着后面坐好的夏妈妈和在副驾驶的夏蕙,说:“那我们出发了。”
夏妈妈点了点头,说:“今天辛苦你了。”夏蕙一脸的期待和兴奋,双臂朝着前方挥了出去说:“出发咯。”
车辆穿过繁华的城市街道,慢慢地道路两旁的景色变成了正在休整期荒凉的田地,大地裸露出原本黄土的颜色,一块块干结的土块就像是干皱的手背爆出的龟裂的皮肤,树木没有任何装点,展示着生命的另一种样子,远处近处是炊烟袅袅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村庄。
宋一鸣看着夏蕙兴奋的样子,打开了收音机,广播里正在放着欢快的歌曲,配合着此时的气氛,真是相得益彰。
车窗外的景色就这样一成不变的延展开来,宋一鸣对着夏蕙说:“会不会觉着无聊?”
夏蕙倒是兴致盎然,抬手指着窗外,说:“你看那里,是不是已经搭好了塑料大棚。马上春天就回来了,这一切又都会被重新染上那种生机盎然的颜色,然后夏天到了,就是和我一样热情的色彩了。”夏蕙的语气中满是愉悦。宋一鸣没有看她,但是心里面已经滋长蔓延开了无限的绿色包裹住了眼前这片山河。
他想起了魏槐的记忆里夏蕙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即使有什么困难,心里有什么痛苦,她都能在被这些打趴下以后,又调整到用最饱满、最热情的姿态来对待一切,她总是给别人展示着在人生遇到挫折的时候永远抱有希望的坚强的样子。
宋一鸣想着勾起了嘴角,说:“那你打算把我染成什么颜色呢?”夏蕙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宋一鸣继续说:“你是和夏天一样热情颜色,那我哪?”
夏蕙笑了,说:“让我想一想啊。”说完,很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一会才说:“染成蓝色和白色吧。”
宋一鸣说:“你确定不要浓烈一点的颜色?”夏蕙摇了摇头。
宋一鸣继续问:“那要是魏槐呢?”夏蕙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绿色和褐色。”
宋一鸣语气中有些不解,说:“为什么?”
夏蕙掩着嘴巴笑了,说:“因为这是树木的颜色,不是很多人说他就是木头吗?”
夏妈妈在后面听了,有些责备的说:“不许那样说魏槐。”夏蕙做了个鬼脸,继续捂着嘴笑着。
夏蕙在车上随着广播哼唱着最近流行的歌曲,车子里虽然没有别人说话,可是她的情绪却影响着整个氛围,让不大的空间内有了暖意融融。
终于到了目的地,在几个街区外车辆就被限制进入了,宋一鸣停好了车,夏蕙和他一人一边和夏妈妈朝着古城走去。
好容易爬上了半高的山坡,原本就料想里面应该有很多人,没有想到人竟然这么多,想着应该是过着年,大家携家带口都出来游玩,让古城前面不大的步行街人头攒动着。
前面围了一些人,远远地就看到有个毛茸茸高傲的脑袋从人群中高了很多出来,夏蕙随着人群终于到了前面,是一匹骆驼。
高大的骆驼身上的毛有些脏乱,倒不像是电视上看到的那样皮毛干净、温顺可爱,夏蕙站在旁边,仰着头看着旁边搭了个小梯子,有小朋友骑在骆驼上合影。
宋一鸣看着柔和的光线洒在夏蕙脸上,那皮肤上很是微小的汗毛,像是承载着粉金色的雾,让整个脸色如修了图一般明亮、细腻。
宋一鸣走到她的身边问:“想坐上去吗?”
夏蕙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有些怕怕的。”但是还是很感兴趣的绕着那匹高大的骆驼转着圈。
夏蕙看到那面有一队人排着长队,又被吸引了过去,她看明白了以后,对宋一鸣和妈妈招着手,说:“快过来。”夏妈妈和宋一鸣走到那边一看,是家当地特色小吃。
夏蕙对着宋一鸣抱歉的说:“还没有机会带你去吃什么特色小吃,今天这家应该不错,我们排一会队吧?”宋一鸣点了点头,为夏妈妈找了个卖饮品的店里面坐下,然后去陪着夏蕙排起了队。
两个人面对面聊着天,夏蕙的耳朵渐渐冻的有些发红,她在手上哈了气然后把手捂在了耳朵上,宋一鸣指了指前面说:“快到我们了。”夏蕙转过头去看,宋一鸣把自己温暖的掌心附在夏蕙的耳朵上,夏蕙没有回头,只是定定的站着,享受着那暖暖的,如同害羞红了耳朵的感觉。她分明在那掌心中听到了咚咚咚咚的声音,她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声音?如同鼓点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响亮,渐渐地她才明白,这个声音和自己胸膛里发出的声音是同样的节奏。
宋一鸣所不知道的是自己此时内心中有一种东西在蔓延、滋长开来,就像是已经到来的春天,温暖的温度带来的是抽着嫩绿的新芽和吐蕊的花朵,这点新绿即将带来整个绿色的森林,那朵花又会埋下希冀种子。
热乎乎的吃的终于拿到了手里,夏蕙和宋一鸣去找了夏妈妈,夏妈妈看着女儿脸红的厉害,说:“让你带上口罩,你看你脸都被冻的红了。”夏蕙用手摸了摸脸颊,是烫的,倒不是冻的,然后她尴尬的笑了笑,挽起了妈妈的胳膊,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