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仓带着孩子去了麦当劳,这小孩儿被新奇的食物深深吸引了,吃的很是兴奋!吃完了,又奔游乐园,这一天,他俩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在熟睡中还露出笑容的小脸,杨木仓觉得心在融化,满满的幸福感!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度过了快乐的一周。杨木仓给孩子起了个名,叫“默默”因为他不说话,但是现在叫爸爸的频率越来越高,基本上想要什么或者想做什么都会叫爸爸了。给他纠正了几次,让他叫叔叔,但是无果后,干脆也就认了。不就是个干儿子嘛,没人要,我就把他带回山门,既当儿子又当徒弟。
杨木仓经过考虑,决定通知褚红,把情况跟她说清楚,让她自己来判断吧。如果不是,那就去庙里再找找老和尚,根据线索继续追。如果是,那就皆大欢喜了!
杨木仓继续引导默默说话,带他到超市,见他想要的玩具时,就告诉他说:“默默,你告诉爸爸,你想要这个玩具”
默默只是点头,睁着大眼睛看着杨木仓,然后蹦出一句:“爸爸”
如此实验无数次,每次都是这样,杨木仓便咯吱默默,默默就咯咯咯的乐。
三天后,褚红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他们所住的酒店。杨木仓刚打开门,褚红就扑了上来,抱住他,呜咽着说谢谢谢谢,让你受累了!
良久才平静下来,然后整理心情,蹲到坐在椅子上吃零食的默默跟前,看着这个又黑又瘦的小男孩儿,哪有半点自己儿子当时的印象。当年的儿子,白白胖胖的不说,还乖巧可爱。现在的默默,一个陌生人蹲到眼前了,还是理都不理,自顾自地盯着眼前的食物。看着孩子露在衣服外面的伤痕,褚红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心想,这得受了多少的苦啊!再好的孩子,受到这样的折磨,能不大变样吗?
端详了半天,她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扭头看杨木仓。
杨木仓也凑到近前来,摸着默默的头,跟他说:“默默,这是妈妈啊,来看你了,叫妈妈”
听到“妈妈”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语,默默眼睛转动了一下,看了褚红一眼,然后又开始专心吃他的零食。
杨木仓叹了口气对褚红说:“你刚出现,能看你一眼,算不错了,这事急不来的”
褚红也知道不能着急,两年非人的煎熬都过来了,还在乎这点挫折。所以她点点头,说:“我晚上陪他睡吧,多跟他亲近一下,可能会好点”
杨木仓说:“可以,这天也不早了,你连夜赶过来,也累了,你们就在这屋里睡吧,我再去找地方。”说完起身跟默默说:“默默,跟爸爸说拜拜,明天我们再玩,现在跟妈妈睡觉觉了”
默默抬头看着杨木仓,见他往外走,突然扑上来抓住他的衣服,喊“爸爸”零食也被他带撒了一地。
杨木仓蹲下,跟默默面对面,做着动员工作,说了半天,默默就一句:“爸爸”
褚红见此情景,对杨木仓说:“你今天晚上也在这睡吧,你走他就走,我跟他怎么亲近?”
杨木仓抓抓头皮说:“这不方便吧?”
褚红对他翻了个白眼:“我吃不了你!”
杨木仓嘿嘿两声,说行吧,是得加快进度了。
褚红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又用打湿的毛巾给默默擦着身体,看着默默满身的伤痕,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恨恨的咬牙:这些天杀的人贩子!
默默伸出小手去抹褚红脸上的泪珠,褚红抓住他的小手,捂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更多了。
三个人躺在床上,两个人中间躺着已经睡熟了的默默,两只小手紧紧抓着杨木仓衣角。褚红轻轻抚摸着默默的头发,静静听杨木仓陈述着寻找孩子的过程。虽然杨木仓刻意漏过许多细节,但是褚红还是能感受得到这个过程的艰难!自打她进屋以来,眼泪基本就没干过。
最后,杨木仓说出了他的想法,分析了几种可能发生的结果,让褚红自己选择。
一是,就此打住,等默默跟褚红熟悉了以后,努力恢复默默的生活,让褚红和默默都过上正常的日子。庙里的和尚,就交由公安机关来处理。
二是,继续追查下去,庙里的老和尚,是一条重要线索,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他收买被拐卖儿童是事实,可以从他哪里得到一些结果。
三是,如果从老和尚那里找到了孩子,并确认是褚红的儿子,那默默就跟杨木仓走,褚红的一切恢复正常,杨木仓多了一个儿子。
褚红也很为难,自己儿子身上可以辨认的特征,都被默默身上的伤疤覆盖了,已经无法确认。如果就此结束,她心里却总是有一根刺,这根刺也许会折磨她一辈子。可如果继续寻找,从默默的遭遇就能预见到,很可能是一个不好的结局。
褚红翻来覆去的思考了一夜,最终决定再搏一把,她告诉杨木仓,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都会把默默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来养。希望杨木仓能帮她完成这最后的心愿。
杨木仓也同意了她的请求,决定带着母子二人,在这里玩两天后,就去追查老和尚的线索。
接下来的两天,杨木仓带着褚红和默默,逛商场,看电影,吃大餐,游乐场等等,好玩的好吃的,尽情享受这人间生活的美好。他有意增加着褚红和默默的感情,让默默尽可能多的享受母亲的柔情和溺爱。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两天的时间里,默默竟然能够喊出了“妈妈”两个字,这让褚红喜极而泣!
但是,杨木仓小瞧了默默的执著,就在他准备独自去追查线索的时候,默默拽着他的衣角喊“爸爸”神情开始出现之前的木讷。这孩子的六感超强,对离别的氛围尤其敏感。在两人哄劝无果后,杨木仓随决定带着他俩一起出发。
杨木仓本来就觉得,以自己的能耐,保护她们母子游刃有余,只是自己一个人调查起来更方便。既然都放不开对方,那就当一起出去旅游一趟也很好。
默默在车上渐渐恢复了活泼状态,既能喊“爸爸”又能喊“妈妈”了,杨木仓与褚红相视而笑,彼此读出了对方心内的快乐和甜蜜。
他们驾驶着汽车,从市里赶回了小布里村,然后杨木仓又根据那个老太太提供的方向和路线,再从小布里村开向老太太上香的庙宇。
在车上一直兴奋的蹦蹦跳跳的默默,也累的睡了过去。杨木仓和褚红都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汽车在过了一道小桥,又跨过一道土坡后,远远的田野中,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庙宇。随着汽车慢慢的接近,庙宇的样貌渐渐清晰起来,四周是一片田野,视线里没有村落,只是在靠近庙宇的地方,有几十颗高大的槐树,掩映着红墙褐瓦的庄重庙身。
默默还在熟睡,杨木仓把车停在庙门旁边的空地上,让褚红在车上看着默默,他自己一个人下车,走向庙门。
临近中午,四周无人,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高大的门楼上有三个大字,“金阳寺”门后只有一个小和尚,持着扫帚在打扫庙内台阶。
杨木仓蹬上条石台阶,进入宽大的庙门,这时,一个知客僧迎了过来,走到杨木仓身前,双掌合十竖在胸前,口称“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有何所求?”
杨木仓也双手合十道:“我乃旅游到此,见一宏大庙宇,心生敬慕,特来观赏,请师傅略做介绍可否?”
知客僧合十一礼说道:“当无不可,请施主随我来”
杨木仓跟着知客僧边走边听他介绍,他原本看此寺庙建筑,也就有十来年的历史,却听知客僧介绍说这所寺庙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几经兴衰,在十二年前,才又重塑庙身,这也是拜现在的住持所赐。住持发号戒嗔,是一位得道高僧。
进了迎面的大殿,除了两个敲着木鱼念诵经文的和尚,再没其他香客,杨木仓上前捐了香油钱,得到了和尚的祝福。他用意识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就跟着知客僧往大殿后面走,转过大殿,来到后进院,里面都是青砖灰瓦,打扫的一尘不染。一路走来,杨木仓发现,和尚约有十个左右,香火也不算旺盛,此建筑投资不小,也不知以什么为继。
后进院迎面有一大厅,大门紧闭,有诵经声传出,当是在做功课。杨木仓经过时,意识扫进去,见有和尚六人,席地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上首有一白眉老僧,面向众僧,也闭目团坐。
杨木仓意识扫过众人,在即将回收的时候,忽然感觉有异,哪里不对?他皱眉思索着,忽然顿住脚步,他想起来,是这老和尚不对,当意识扫过众僧时,没有异样,但是经过这个老和尚时,他的心跳却出现了变化。能发现杨木仓意识扫视的,只能是康无病这个级别的高手,当时杨木仓用意识扫过康无病时,他立即有所感应,而且也能马上判断出杨木仓的方向。而这个老和尚,当意识过身时,只是心跳出现了变化,并无别的异常。杨木仓判断,要么他的修为略逊康无病,要么就是比康无病还要高明的多。因为当意识加身时,能够不动声色,只是心跳的变化,如果不是杨木仓心细,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此人应该是比康无病高明的多的高手!杨木仓瞬间判断明确。
这个人是不是老太太说的那个老和尚?是住持戒嗔吗?如果真是这样的高手,杨木仓也白给啊。同样奇怪处在,这样的高手为什么会买儿童,用来做什么?不是他干的这事?也不可能啊,就这么大一个寺院,他又是个高手,谁干买卖儿童的的事也瞒不过他啊!
杨木仓脑子里一瞬间掠过无数的问号,知客僧见他站住不动,回身问询道:“施主是想起什么事情吗?”
“哎呀,我还真是忘了件重要的事情,不好意思,今天就到这里吧,多谢师傅的接待了,我就先告辞了”杨木仓装作忽然想起有事,客气地说完告辞,转身就走。他心道:这个老和尚我搞不定,先撤吧,容后再想别的办法吧。
他快步走出寺门,来到车前,拉开车门坐进去,褚红从假寐中清醒过来,见他回来了,既紧张又松了口气,但是没说话。杨木仓对她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只是启动汽车,迅速掉头,往来时的路上开去。
开出很远了,杨木仓才舒了口气,对褚红说:“这里的情况有点复杂,恐怕我也搞不定,还是先回去想想办法再说”对此,褚红也没有意见,她一切唯杨木仓马首是瞻。
杨木仓车速很快,过了来时的土坡,冲下土坡就是小桥,可是当开到小桥头时,见桥的中间放着一块大石头,四周无人,杨木仓心脏就是一跳,心道,这速度也太他么变态了吧!?他刹住汽车,也没下车,四下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人,就对褚红说:“褚红,你听着,不要反驳!我现在下车,去把石头弄走,你开车迅速离开,在我们住的酒店等着我,不要回头,听清楚了?”
褚红已经懵了,摇头道:“为什么呀?你干嘛去?”
杨木仓咬着牙又说了一句:“不要反驳!”然后迅速拉开车门,向桥上的石头走去。
刚走到桥上,就见从桥下翻上来一个人,一身宽大的灰色僧衣,大袖飘飘,白眉戒疤,正是金阳寺老和尚。他单掌一竖,立在胸前,笑眯眯的说:“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因何急匆匆的离去啊?
杨木仓也脸上挤出笑容,回道:“这位师傅,我因有急事需回去处理,所以赶的有些急了,有劳师傅让开道路”
老和尚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施主是因为觉察到我的存在,所以才走的吧,施主真是好俊的功夫!”
杨木仓也懒得跟他打机锋了,直接问道:“你待怎样?”
老和尚呵呵笑了两声道:“施主请不要动怒,老衲没有恶意,就是想请施主到敝寺盘桓一二,施主可否赏面?”
杨木仓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吧,那就打扰了,不过我家内有事,就先让家人回去处理一下,我可随师傅到寺中如何?”
老和尚摇头道:“施主,不会很久的,耽误不了施主回家处理家事”
他们在此纠缠了这么久,四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过,杨木仓见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就一咬牙,回身冲车里的褚红急速挥手,意思是赶紧开车跑路!褚红也很聪明,见到桥上有石头挡路,杨木仓又很紧张的嘱咐她怎么做,就知道事情不妙,所以当杨木仓下车后,她就换到了驾驶位置。这会儿看到杨木仓急速挥手,也不犹豫,挂挡踩油门,车子后轮喷出一股尘土,掉头就跑。
杨木仓心里赞叹,这卖车的开车技术硬是要的!
他这还没赞叹完呢,忽然身边刮过一阵清风,再回头,发现老和尚不见了,他立马反应过来,转身去追,可是老和尚身法太快了,可以甩杨木仓一条街了,比康无病都快很多。就见老和尚宽袍大袖,像从空中飘过一般,来到汽车的车头处,抬脚就踢,当的一声踹中了汽车左前轮上方,褚红就觉得手中的方向盘一抖,她拿捏不住,汽车直接歪向河沟里冲去。
杨木仓心脏捏紧,这河沟挺深,汽车翻下去,人就要糟,车里还有孩子呢!他尽全力往前飞奔,想在汽车栽下去之前救人。可是天不如人愿,老和尚正等着他呢,踢歪汽车后,他一转身奔着跑过来的杨木仓就是一掌,手掌呈鲜红色,像鲜血一样,杨木仓见此心里一惊,顾不得救人,将前冲的身子一扭,躲过血掌,因前冲太快,只能合身用肩膀撞向老和尚。
老和尚惊咦一声,侧身让过杨木仓的肩膀,这一让,杨木仓就失去了目标,身子往前飞,正撞在往河沟里冲的汽车后门上,这一撞力量很大,嘭的一声,汽车被撞的又掉了个方向,咣当撞在河沟边的一颗树上,停住了。
车是停住了,可是杨木仓被撞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浑身也散了架,在土地上翻滚了几下,也躺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