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你这个该死的贱人!”叶云末疼得五官扭曲,但忌惮着洛南舒手里的笔,竟是不敢再上前一步,只能恨恨的骂道,“你给我等着!”
这一等,就等来了暴怒的陆寒之。
叶云末脸上的伤口已经做了处理,包着雪白的纱布,看上去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低泣着靠在陆寒之的怀里。
“我把离婚协议给了姐姐……并劝姐姐不要再纠缠下去了,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叶云末用眼角瞥了洛南舒一眼,眼底尽是恶毒,“但姐姐不愿意签,还拿笔划伤了我的脸……”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怎么办啊寒之,我会不会毁容啊……”
“没关系,陆氏旗下的医院有最好的伤痕修复师,不会留疤的。”
陆寒之抚着叶云末,轻声安抚道,看向洛南舒时,那份温柔立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厌恶。
“洛南舒,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恶毒。”他冷冷看着洛南舒,“对着自己的妹妹都能下得去手,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妹妹?”
这个词让洛南舒感到了莫大的讽刺,她勾起唇角,竟然笑了:“她配吗?”
陆寒之脸色更加难看:“给云末道歉。”
洛南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失望地看着眼前她曾经不顾一切去爱的男人,现在却把另一个虚伪又恶毒的女人拥在怀里柔声安慰!
“我是不会给这种女人道歉的。”洛南舒死死抓住了手里的笔,笑得疯狂而神经质,“你最好把她看好了,免得我找到机会,再在她另半张脸也划一道!”
叶云末浑身一抖,哭得更厉害了。
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的针头,洛南舒一咬牙,将针头直接扯了下去,踉踉跄跄的下了床,便朝叶云末扑了过去!
“啊!”
叶云末发出一声惊叫,一个劲的往陆寒之身后躲。
而不等洛南舒碰到叶云末,身体过度虚弱的她便脚下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而遥远,洛南舒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是跌进了一片汪洋大海,在汹涌巨浪中浮浮沉沉,她惊慌的尖叫求救,想要去抓陆寒之的手,却在触到陆寒之冰冷目光的一瞬间,被巨浪永远淹没了进去。
手背上的针孔还在不停往外渗着血,陆寒之忽然觉得那一点血色鲜艳得刺目,恍惚间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洛南舒的时候。
那时,她还是洛氏的大小姐,江城最有名的美人,骄傲肆意,抬起头的样子如同美丽的天鹅,顾盼流转之间,神采飞扬,站在他面前,自信地开口就是要嫁给他。
在他的面前,洛南舒一向是精致又鲜活的,什么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苍白,狼狈,毫无血色?
这些词,应该是和洛家大小姐,是一点都沾不到的。
叶云末惊魂未定,如果不是陆寒之在这里,她现在就想上去也在洛南笙那张脸上划伤几道!
她抓住陆寒之的衣袖,偷眼去看陆寒之,当触及男人眼底那一抹痛色时,她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陆寒之竟然,还是放不下洛南舒!
陆寒之一向是善于压制情绪的人,每次会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都是因为洛南舒,一开始的时候,叶云末只是以为陆寒之恨洛南舒,而现在看来,分明是陆寒之还放不下洛南舒!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把洛南舒从陆寒之身边踹下去,她决不允许她和陆寒之再旧情复燃!
叶云末的指甲把手心掐出了血,面上却丝毫不显,道:“寒之,姐姐身体还没有恢复,我们还是先叫医生吧,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把她当个姐姐的。”
陆寒之目光落在叶云末被纱布包着的侧脸上,过了半晌,才沉沉开口:“就是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叶云末急忙摇头,无辜而又清澈,故作体贴的道:“你公司不是还有工作吗,这里就交给我吧。”
而就待陆寒之走后,叶云末慢慢收起了那副无辜表情,眸光阴冷的盯着地上昏迷过去的洛南舒,狠狠踢了她一脚。
“贱人……”
她拨了个号码,吩咐:“去把上次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带过来。”
洛南舒睁开眼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这么快就醒了呀,姐姐。”
叶云末坐在一旁的沙发里,翻动着手里一沓文件资料,包裹着纱布的脸露出一抹满怀恶意的笑,看上去非常诡异,让洛南舒生出了一种本能的不祥预感。
“我本来呢,是不想告诉你的。”叶云末站起身,拿着那些文件走了过来,“但你爸妈毕竟也养了我这么多年,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该让你知道。”
她将手里的照片往洛南舒的脸上用力一洒,大笑起来:“好让你看看,他们死得有多惨!”
叶云末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洛南舒耳边炸响!
洛南舒的瞳孔瞬间收缩起来,她顾不得脸上被照片划出来的血痕,颤抖着手捡起那些照片,照片上是——
一片黑沉沉的雨幕中,一场惨烈的车祸。
被撞毁在护栏上的车洛南舒太熟悉了,那时爸爸最喜欢的一辆车,她曾经无数次的坐在副驾驶,笑着与爸爸聊天,而现在,那辆车被撞的扭曲变形,只有车牌号在雨中,刺眼的昭示着这辆车车主的身份。
“不,不可能!”
洛南舒尖叫起来,仿佛触了电一般,将那些照片猛然甩开!
前几天她和爸爸打电话时,还在让爸爸不要担心,怎么会忽然离开她?!
这一定不是真的!
但那些散落一地的照片却又是那么真实。
“不会的……”
洛南舒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她满面绝望,踉跄着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冲出了病房,她要回家!
她没有注意到,叶云末脸上那一抹一闪即逝的得意之色。
叶云末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语气冰凉:“她已经出去了,按我之前吩咐过的,做的干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