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你回去吧。”季丞嘉没有看谢瑾,兀自跟他说,看来今晚是不打算留他了。
“不需要我陪你?”谢瑾问,然而季丞嘉摇摇头,他不需要有人陪着,即便他现在是残疾人,他一个人也可以。
谢瑾没有强留,跟季丞嘉嘱托了几句就离开了,尽管季丞嘉没有搭理他,他仍旧语重心长的唠叨了几句。
季丞嘉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没有人来打扰,周围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微弱的风声吹进了夜里。
“太黑了……”他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谢瑾离开半个小时后,放在床边的拐杖不见了,房间里嗅不到点季丞嘉的踪迹,轮椅上空落落的。
黑夜,太静了,静的没有一点人气。
谢瑾早早就赶到木槿园,还给季丞嘉带了九中门口买的小笼包,他想季丞嘉应该会想念这个味道。
早晨的花园带着水汽,花瓣和叶子上都带着晨露,佣人们一早就忙活开了,木槿园这才有了些人气。
谢瑾穿过花园,带着小笼包径直上楼,他上到楼上酒看见照顾季丞嘉日常起居的一个老佣人在他房间门口站着。
“苏婶?”谢瑾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她,大早上的在这里杵着干什么呢。
苏婶看见谢瑾,一下看见了主心骨似的,快步走过去,神情紧张:“谢先生,您进去看看季总吧,季总从回来后就没出来过,房门还反锁了,敲门也敲不开。”
这个时候季丞嘉理应起床了的,他规定苏婶每天早上这个时间送熨好的衣服,即便昨天季丞嘉累着了,今天的衣服苏婶还是不敢耽搁。
苏婶是家里的老人了,那么多年她也没遇到这种情况啊,季丞嘉与她儿子差不多大年纪,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算是看着季丞嘉长大的,久而久之在季丞嘉这里也使了感情的,她自然比其他的着急。
他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还没恢复好,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好坏,谢瑾也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笃笃笃。”谢瑾又敲门,怕季丞嘉在浴室,提高了音量喊道,“季丞嘉,开门,我是谢瑾!”
没有回应。
谢瑾等了一阵,心中隐隐不安。
他又敲了一遍,没有人回应,他把小笼包给了苏婶,让苏婶往旁边撤几步,还没等苏婶阻止,一声巨响,门就被踹开了。
屋子里烟雾缭绕,谢瑾暗道不妙,快步走进屋里,整个卧室都是一股呛鼻的烟味,呛的谢瑾都受不了。
疯了疯了。
他在床边找到了季丞嘉,跟所有失恋的人一样,他的模样十分的颓废,烟灰缸里满了的烟头,烟灰落的满地都是。
一夜未睡,他眼睑青灰,平日里干干净净的脸上冒出了一些青青的胡茬,捏扁的啤酒罐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他手里还拿着一罐。
他没看谢瑾,对外界的动静置若罔闻,他自己有小世界,他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季丞嘉!”谢瑾怒吼,拍掉了他的酒瓶,剩一半的啤酒飞的老远,在地毯上滚了几周,吐出淡黄色的啤酒,弄湿了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