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酒瓶被挥开,季丞嘉双眼朦胧,看着滚远了的酒罐子。
谢瑾实在是没见过他那么颓废的状态,像是把自己放弃了,自暴自弃的酗酒抽烟。
他拽着季丞嘉的衣领,眼里透着满满的失望和不解,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做到这么绝的地步!
“你疯了是么?!”谢瑾不知道怎么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拽出来,他骂他,想把他骂醒,“你想死是么?你亲手把她送走,现在自己在这里自暴自弃什么!”
谢瑾后悔昨晚听他的话,没有呆在他身旁,他不知道季丞嘉一个残疾人是怎么弄回来这么多酒的,也不知道季丞嘉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在的季丞嘉得了失魂症,他的魂魄跟着迟简去了大洋彼岸,没有回来。
季丞嘉双眼失神,布满了血丝,他艰难的抬眼,终于看清了揪着自己的人,喝了一晚上,直到朝晖破出云层,他才感觉到了醉意。
他才没有那么想迟简。
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忽然一口血就吐了出来,鲜血染红了领口和谢瑾的手,谢瑾心一惊,在他昏倒前松开了他的衣领,接住了他。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她。
他睁开眼的时候,正值黄昏时分,夕阳透过纱帘照进屋子里,他盯着屋顶,沉浸在那场梦里,久久不能自已,好半晌意识才回笼。
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鼻腔,季丞嘉不喜欢这股味道,也不喜欢医院,因为在这里,有他最不好的回忆,他妈妈是在这里没的,尽管他释怀了,可是对医院这个地方,还是下意识的抗拒和排斥。
门咔哒一下被打开了,谢瑾提着保温桶,看了一眼季丞嘉,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他慢慢拧着保温桶的盖子,说:“醒了。”
他的声音有一些沙哑,看来是没有休息好,眼睑清灰,“胃出血,喝了不少,睡了两天,可算醒了。”
“麻烦你了。”季丞嘉嗓子干的发疼,说出的话都不清楚,跟谢瑾一样干哑着嗓子,一说话扯的生疼。
他撑着自己坐起来,斜头看着谢瑾。
“你是要折磨死自己才好。”谢瑾叹了口气,盛出山药鸡汤,递给季丞嘉,看着他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又叹了口气抱怨道,“我可真成你老妈子了。”
季丞嘉不说话,默默的诽腹着谢瑾的啰嗦。
但是现在只有谢瑾梦啰嗦啰嗦他了,没人再念叨他了,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不算孤身一人的,只有谢瑾了。
即便谢瑾唠叨,他还得听。
“我酒量挺好的。”鸡汤润了喉咙,季丞嘉总算能说出顺溜话了。
若不是季丞嘉是个病人,谢瑾委实想一巴掌呼死他:“酒量再好也经不起你这么造啊。”
他没提迟简,进了门一直都在讲喝酒的事儿,迟简似乎变成了季丞嘉心里的禁区一般,只有季丞嘉一个人能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