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睡了一下午,醒来看到娘亲在身边,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醒了就好,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处不舒服的?”要是躺在这里的是儿子欧阳克,娇娜敢保证自己不会这么温声细语,但凡小女儿的身体要是再健康一些,她可能也不会做到现在这般细致温柔。
林清清有些委屈,得知自己不是在做梦,扑进娇娜怀里:“娘……我好想你们呐,嘤嘤嘤。”
“好了好了,你爹跟你师父已经给你们仨出气了,回头娘把那剩下的三个抓回来,交给你亲自处置如何?”娇娜轻轻拍着小女儿的背,给她缓了一会儿的气,“饿了吧,娘也还没用饭呢。走,咱们出去吃饭,你蓉姐姐她们也很担心你,和你爹他们一块儿现在在隔壁歇着呢。”
林清清嗯了一声,下一刻从被子里爬出来自己穿鞋,已经是酉时了,隔壁房间里欧阳锋他们已经安排好了晚饭。黄药师的徒弟陆乘风和其子陆冠英送陆夫人回嘉兴探亲,也顺路过来,起先他们在进城的时候分开陆家三口去探亲,这会儿父子俩来了醉仙楼,正好赶上用饭的时辰。
“咦,陆庄主和少庄主都来了。陆夫人怎么没和你们一起过来?”
“欧阳夫人。”陆乘风的双腿曾经被黄药师打断过,听说是因为当初黄药师的二弟子陈玄风与三弟子梅超风偷盗九阴真经出走桃花岛,黄药师的妻子冯蘅为了默背出九阴真经苦思冥想了几天几夜写出一千多个字的九阴真经后,早产生下了黄蓉后就去了。
黄药师当时迁怒于自己的几个徒弟,就把剩下的所有弟子全都打断了腿并逐出了师门。
后来黄蓉五岁的时候,洪七帮娇娜带信请他出岛去长安,那是黄药师自冯蘅去后的十六年里第一次出岛,也是那次出岛之后,黄药师将黄蓉留在长安生活了半年,他也到各地走了走。
估计就是那个时候黄药师又重新把曲灵风陆乘风还有武眠风冯默风,四人重新收为徒弟。
女儿林清清三岁起拜入东海桃花岛,成了黄药师的小徒弟,一则是为了养病二则是为了避开外界的阴谋算计。她儿子欧阳克都是在妹妹去了东海之后才大婚娶妻,等到她长孙满七岁了,娇娜是迫不及待的把皇位传给欧阳克,她早就想卸职了其实,不过她还是给儿子留了一个好的朝堂班底。
陆冠英年纪比黄蓉还小一些,已在太湖水域一带有了不小的名气,他说话时语气虽然稚嫩但带着几分成熟,“有劳夫人惦记,家母受邀去刺史府吃酒,小子陪父亲来醉仙楼给师公请安的。”
“原来如此,清清你过来,见过你四师兄和师侄。”林清清出东海在舟山登岸的时候,就跟穆念慈两人悄悄咪咪的远离了他们的队伍,娇娜他们则是先随着黄药师去了太湖归云山庄。
因着黄药师喜欢清静的关系,几个徒弟虽然都已成家立业,这些年回桃花岛的次数也很少。
陆乘风更是每年只在黄药师生辰的时候让人送一船的贺礼回去,毕竟恩师尚未开口允许他回岛。
所以林清清目前为止就只见过大师兄曲灵风跟他的女儿曲嫣儿,“见过四师兄,陆师侄好。”
“小师妹有礼。”
“见过师叔。”
黄药师看她们几人都互相打过招呼了,忙开口说:“摆饭吧。”
“我去喊人。”黄蓉起身就出了门,在楼道上那么一喊,楼下立刻就有伙计应了。不多时就有几个醉仙楼的伙计上楼送菜送饭,考虑到林清清的身体原因,娇娜先前特地让厨房给她煨的一小锅粥也端了上来,另外还配了三样吃粥的小菜,“蓉姐姐你们也吃点儿这个山药粥?很好喝的。”
“不要不要,我最讨厌吃山药了。”黄蓉躲得飞快,生怕一不小心林清清就往自己碗里舀一勺。
林清清瘪瘪嘴又去看穆念慈,穆念慈倒是给她面子,不过——“清清,这猪蹄太油了,你刚恢复过来应该吃一些清淡的才好。喏,这道清水虾就很合适,荤而不腻,配山药粥是再好不过了。”
眼瞅着面前的一道红烧猪蹄被端走了,林清清咬着筷子有点儿伤心,旁边陆冠英见状把一道片核桃肉端了过来,核桃肉是卤过的,他还贴心的干料蘸碟和汁水蘸碟都放到了林清清的面前。
要不是差了一个辈分,林清清这年纪在陆冠英的眼中就是个普通小妹妹。
大人和小孩儿不同桌,娇娜等人用完饭后因为林清清想出门去逛逛,所以她便带着三个女孩儿并陆冠英一道去了街上。街道上刚刚挂起了灯笼,一些还未收摊或者说正好是晚上出来摆摊的小贩,推着各自的摊位小车走街串巷的吆喝,林清清第一次逛街,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穆念慈还好,小时候经常跟着她师父洪七公走江湖,见识过不少大城市的夜景。
黄蓉的反应略比林清清好上那么一点儿,不过离家出走的这半年,她也见过一些夜景。今天之前她还做过乞丐打扮在附近的山贼窝海盗窝里搞事情,要不是穆念慈跟林清清突然找了过来,黄蓉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今晚上露宿荒野,枕着星星看太阳。
陆冠英家大业大,出门逛街,尤其是陪伴女孩子逛街当然少不得要多准备一些银钱。
于是五个人中三个小姑娘都是一路逛一路吃,一路买买买,一路说说笑笑的。
经过一家乐器行,娇娜本来想直接经过的,却冥冥中被里面的一把琵琶吸引了余光,她停下脚步转身进了这家乐器行。那把白玉琵琶被摆在乐器行正对门的格物架上,五根琴弦,琴头雕的是凤首背面光洁无暇,一丝瑕疵都没有,琴面整洁无杂,边缘用鬼斧神工雕刻了一树环绕的牡丹花。
这把凤首琵琶应该是从西魏时期流传下来的,几百年了,想不到绝世名品会在今天被她碰见。
乐器行老板似乎很高兴有人能买走这把琵琶,喊价一千两就把琵琶给卖了,娇娜说不吃惊是假的,毕竟这名品琵琶又有几百年的历史价值在其中,怎么说没有个七八千或者上万两能卖?
可能是因为这个老板不甚喜欢琵琶,娇娜注意到乐器行里最多的就是古琴、瑟、月琴之类的,管乐器也有不少,唯独琵琶就这么一把。
罢了,她将这把琵琶给买下了,谁让这琵琶合她眼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