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剑飞带着伍行从另一条路,回到了天剑派的山门,来到大殿当中,殿门口有两个弟子,分站左右,殿中燃着香,闻之让人醒目。慕容剑飞让伍行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然后吩咐弟子道:“马上去叫闻大夫来一趟,说有伤者需医治。”其中一个弟子俯身应是后奔了出去。
慕容剑飞便坐在一旁闭目不语。
过了一会儿,一个披散着头发,身上衣袍邋遢,满身药味的老者走了进来,沙哑嗓子问:“掌门,病者在哪里?”
慕容剑飞抬手一指伍行说:“这是本派弟子伍行,在我们山门前被地刀门荆氏兄弟打伤,你给看看,可否医治。”
这个闻大夫眼珠子在慕容剑飞和伍行之间转了两圈,然后走到伍行跟前,凑近了端详着他问道:“你被荆氏兄弟打伤了?只是打伤?”
伍行看着他,鼻子里闻到一股大蒜味,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回答道:“我的左胳膊好像被打断了,你说的荆氏兄弟被慕容掌门吓跑了”
闻大夫听后,围着伍行转了一圈,又让他把上衣脱下来,看到伍行的肩胛骨上一个半截掌印,点点头道:“你确实被打断了胳膊,走吧,到我那里上点药,就这伤,用不了几天就好了”说完转身往外就走。
伍行回头看了看慕容剑飞,见他正冲着自己点头,就笑笑,站起来跟着闻大夫出去了。
两个人七拐八绕的来到一所院子里,伍行看到院子里到处摆满了晾晒药草的竹簟,有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半大小子在分拣草药。闻大夫让伍行进到屋里,坐在一排药橱边上,又把上衣脱下来,按按捏捏半天,把伍行疼出了一身的汗。
然后闻大夫从药橱里捣弄出许多药末子,弄成黑黑的药泥,糊在伍行的胳膊和肩膀上,又用布带缠住,套头把胳膊吊起来,忙活半天。弄好后,闻大夫端起一杯茶,一口喝干,眼睛盯着伍行道:“七天之内不可妄动,现在跟我详细说说你是怎么被荆氏兄弟打伤的”
伍行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只是忽略了具体交手过程。
闻大夫手里把弄着茶杯,眼睛一直盯着伍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听完后,沉思了好半天,咂咂嘴,道:“荆氏兄弟,地刀门的二、三长老,活了八九十岁,练了八九十年功,让你把匕首插人家后腰上了,然后,两个老家伙只是把你胳膊打断了!?这事怎么听着这么邪性呢”
伍行也很无奈,事实就是如此啊,不过,他赶紧说:“如果不是慕容掌门及时赶来,我就被他俩打死了”
闻大夫眼睛很迷茫,好像没有焦距,摇摇头问:“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伍行心道,我也不年轻,只是练剑的时间短点而已,只能回答说:“我也快20岁了,今年19了”
闻大夫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就从一个柜子里拽出一件脏兮兮的袍子,给伍行穿上,说:“你的衣服穿不了啦,先穿我这件,去找掌门吧,他还在等你,”就在伍行快走出院门的时候他又说:“记得把衣服洗干净还我”
伍行在山门里差点绕糊涂了,好不容易才回到大殿,见慕容掌门还是坐在那,眼睛闭着,好像就没有动过。
见伍行回来了,抬头示意门口弟子把殿门关上,等殿内就剩他两个人的时候,他看着伍行道:“伍行,你是哪里人?何派弟子?”
伍行赶紧谦虚地道:“慕容掌门,我现在是天剑派外门弟子,原来是少林寺俗家弟子”
慕容剑飞眯着眼思索着道:“少林寺...好像听说过,但是记不清了,我师父的师父也没出过这个小世界,所以外面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
“小世界?这里跟外界是隔绝的?”伍行惊讶的问。
“嗯,这里是一个上古大能开辟的小世界,与世隔绝,我们也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你能进得来,说明有缘,也说明小世界边缘有所松动”
“既来之则安之,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伍行琢磨着说:“我本来是为了挑战极限生存才来原始森林里的,看来是误闯进来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
“这样如何”慕容剑飞斟酌着说:“你既然有缘进入这里,恐怕短时间内是出不去的,在这个世界里,虽然你还没有气感,但我可以破例就收你进天剑派内门,如果哪天你能出得去,那说明咱们缘分已尽,你就把此处忘记吧,如果你一直出不去,那就把天剑派当成你的家也未尝不可”
伍行起身施礼道谢。
慕容剑飞又问道:“你去传功堂内室,有所收获吗?”
“学了几招剑法,功法也有,但是我没有真气”
“嗯,也算是有缘人,好好修炼真气,也许能成一代大师“
“是,多谢掌门指点”
“好了,去养伤吧,以后出门小心点,地刀门比我们强势”
“是,弟子告退”说完伍行转身离去。
回到住所,张树正好在休息,见伍行吊着胳膊,大惊,问怎么弄的?伍行让他不要大惊小怪的,就是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现在我需要休息。说完躺倒便睡。
直到被人推醒才知道,自己从昨天的中午,直睡到今天的早上。醒来后不觉精神一振,肚子却咕咕直叫。不知道是闻大夫的药管用还是自己的恢复能力惊人,总之,胳膊不疼了,就是不能动,因为闻大夫的药干了后,就跟打了石膏一样,把胳膊固定住了。
可是伍行发现自己太邋遢了,不洗洗就直接出不了门,也不知道昨天是怎么来的。见伍行吊着胳膊,张树就帮他打了桶水回来,然后跑去吃早饭了。
伍行行囊也不知被谁捡了,他只好把头巾弄湿,开始擦拭自己,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整理干净,穿上衣服,一个胳膊还得放外面。头发也扎不起来,披散在脑后,胡子好长时间也没刮了,一只手这些活都干不了,干脆就先这样了。
张树吃饭回来,给伍行偷偷带回俩馒头,伍行心想,这孩子挺好,一看就是老实憨厚的人,浓眉大眼,嘴唇挺厚实,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他该用刀啊,用剑也得用重剑。
正想着呢,张树说:“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吧”见伍行没反对,就笨手笨脚的帮伍行把头发扎好。
伍行轻轻说:“谢谢啊,我先吃馒头,饿坏了“说完就开始大口吃起来。
吃完了两个馒头,虽然还差很远,但是也舒服了点。张树说该去练功了,你受伤了,可以多休息几天再去,不会有人问的。说完就提着铁剑出门走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宗善堂的弟子,给伍行送来一个木牌,上面画了一只剑,另一面是个数字:三零六。蓝布对襟褂子,蓝布裤子,蓝色布靴,内衣一套,青色包头布,还有铁剑一柄,另有内门弟子门规一册。并通知伍行可以搬到内门弟子居住区,按号牌入住就行。交代完就离开了。
林剑云和肖剑雨跑来探望伍行,见没啥事,硬拽着他去喝酒,中途又喊上隋剑风和李剑雷,五个人来到内门弟子饭堂,让大师傅多做了几个硬菜,便吃喝起来。
见是天剑派的精英弟子,饭堂管事亲自上酒布菜,招待的无微不至。几个人喝的尽兴,就连肖剑雨也是喝的小脸通红。
席间,林剑云问伍行:“伍兄,怎么听说你还会邪术呢,怎么回事?”
伍行没有回答,反问他:“林师兄,你觉得咱们天剑派跟地刀门比,哪个更强一些?”
肖剑雨抢着说:“那还用问,当然是我们天剑派强了!”其他人也是点头应是。
“那为什么屡次的纷争,总是我们天剑派的损伤大呢?”伍行看着几个精英弟子又问。
还是肖剑雨口快:“还不是因为地刀门的那帮家伙,卑鄙无耻,什么阴损狠招都用,为达目的,脸都不要了!”
伍行点点头道:“凡事过犹不及,天剑派剑法,煌煌大气,方正严谨,好看则好看矣,却忽略了细节的变化,放弃了真正的杀招,所以在与人争斗时总是吃亏”
伍行就是想给天剑派一个提醒,从林剑云身上就能看出,天剑派弟子的剑法华而不实,从上到下都追求那种华丽的动作,而忽视了剑法的实用性。比起地刀门的地躺刀,还有那种不要脸的打法,天剑派在争斗中总会吃亏。
只有放下脸面,切实体会剑法中的精髓,才能发挥出天剑剑法的实力。
想起那天,慕容剑飞大袖飘飘,如谪仙从天而降,确实华丽到梦里!如果让他穿个紧身衣服,估计速度还能提高三分之一,可就没有这么好看了。幸亏他先把剑扔过来了,不然,伍行再中上一掌,就真挂了。
隋剑风听他贬低天剑派剑法,呼地一声站起来说:“伍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想我天剑派创派上千年,延续至今,还是如此的兴旺,上至掌门下至三代弟子,都以天剑派剑法为纲,如你所说,我们岂不是早就被灭了门了?”
李剑雷也随声附和,肖剑雨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瞪着伍行听他下一步的解释,只有林剑云两只胳膊附在桌上陷入沉思。
伍行见他们反应如此之大,就苦笑一声说:“你们也看见了,现在不但老吃地刀门的亏,还有,你们也觉得我那是邪术吗?”
隋剑风更是气愤,大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师叔祖们把剑法传错了?可笑,你入门才几天?就来挑师叔祖们的错了!”
肖剑雨也急了,拽了拽伍行的衣袖说:“伍大哥,你不是这个意思是吧?”
伍行两手一摊:“这是他说的,我可没这么说哦”
隋剑风用手指着伍行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你...你了半天,然后一甩衣袖,说:“我们走!”说完起身就出了酒馆门口,李剑雷也看了林剑云一眼,起身跟着去了。
林剑云思索了半天,也没说话,只是起身用手拍了拍伍行的肩膀,叹口气,转身走了。
只有肖剑雨憋了一会儿,说:“伍大哥,今天酒喝的有点多了,咱们改天再聚,我先走了”说完落寞的起身去了。
伍行也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大,只是探讨一下剑法的优劣,怎么就上纲上线了呢。算了,自己也吃饱喝足了,起身要走,酒馆老板却笑嘻嘻地拦住他说:“您吃好了?那请结一下账吧”
逃单啊...好吧,伍行一拍口袋,我也没钱啊!
老板看他窘迫的样子,就说:“那您把号牌给我记录一下,等有时间您再光顾本店时一并结过如何?”
伍行感激地连声道谢,把号牌递给老板,那个酒馆老板边记录号牌,边嘟囔着:您这号牌可没有这个优惠,只是刚才的精英弟子才有。不过看你们那么熟悉,就破一次例吧。